青云宗的山门高耸入云，玉石铺就的台阶蜿蜒向上，仿佛直抵天际。林墨跟着其他外门弟子的队伍，一步步拾级而上，灰扑扑的衣袍在一众同样素净的身影里并不起眼。
他刚站稳脚跟，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低低的骚动。几个外门弟子踮着脚往前望，语气里带着敬畏：“是玉虚仙尊的弟子们！听说仙尊今日要在演武场讲道，他们是来布置场地的。”
林墨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只见一群身着月白道袍的内门弟子正从身边走过，个个气息沉稳，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而在那群人的前方，遥遥立着一道身影。
那人站在不远处的白玉栏杆旁，身着一袭冰色长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身姿挺拔如孤峰劲松。山风吹过，衣袂翩跹，却吹不散他周身那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他微微垂着眼，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那就是……玉虚仙尊？”林墨在心里问007。
【目标人物：凌玄。确认无误。当前好感度：0。】
系统的提示音刚落，凌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淡淡扫了过来。那眼神极淡，像千年不化的寒冰，落在林墨身上时，没有丝毫停留，仿佛只是看了一眼无关紧要的尘埃。
林墨却莫名地心头一跳。那双眼睛太过清冷，像是从未映照过任何温暖，可不知为何，他竟从那片冰封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疲惫。
“快看，仙尊要走了！”身边的弟子低声惊呼。
凌玄转身，足尖轻点，身影便如一片雪花般飘然而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山道尽头。只留下一阵清冽的气息，像是雪后松林的味道，转瞬即逝。
“仙尊修为真是深不可测……”有人感慨道。
林墨收回目光，指尖微微发热。他知道，攻略这样一个人，恐怕比攻略萧玦要难得多。萧玦虽冷，内心却藏着炽热的火焰，而凌玄，像是从骨子里就浸透了寒冰。
“先找个地方落脚吧。”林墨定了定神，跟着引导的弟子走向外门弟子的住处。
青云宗外门弟子众多，住处是一排排简朴的竹屋。林墨被分到了一间靠后的小屋，屋里只有一张竹床、一张书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他刚收拾好东西，就有人找上门来。是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少年，名叫石磊，也是外门弟子，就住在隔壁。
“林墨是吧？我叫石磊，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石磊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跟你说，咱们外门弟子想见到仙尊可不容易，你今天刚来就赶上仙尊讲道，运气不错啊！”
“讲道？我也能去吗？”林墨问。
“能是能，不过外门弟子只能站在最外围听。”石磊挠了挠头，“而且仙尊讲的内容太深奥，咱们这些资质差的，估计也听不懂。但能沾沾仙尊的灵气也好啊！”
林墨笑了笑：“那倒是要去听听。”
傍晚时分，演武场已经挤满了人。内门弟子在前，外门弟子在后，层层叠叠，却异常安静。林墨和石磊挤在外围，远远地看着高台上的身影。
凌玄坐在一张玉案后，手里拿着一卷古籍，声音清冷地讲述着修真基础心法。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像是山涧清泉流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可那语气里的淡漠，又让人不敢有丝毫亲近之念。
林墨认真地听着。他虽初来乍到，对修真一窍不通，但凌玄的讲解条理清晰，深入浅出，竟让他也听明白了几分。他看着高台上那个清冷的身影，忽然觉得，这层寒冰之下，或许也藏着不为人知的坚持。
不知过了多久，讲道结束。凌玄起身，正要离开，忽然眉头微蹙，目光投向人群外围。
“谁在运功时强行冲击经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厉。
人群一阵骚动。林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石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正痛苦地捂着胸口。
“石磊！”林墨连忙扶住他。
“我……我刚才听仙尊讲道，一时心急，想试试突破……”石磊咬着牙说。
“胡闹！”一个内门弟子厉声呵斥，“外门弟子根基未稳，岂能擅自冲击经脉？”
石磊疼得说不出话来，气息越来越紊乱。林墨心里一急，想起在萧玦那个世界学过的一些基础医理，虽然这里是修真界，但人体经脉总有相通之处。他刚想伸手为石磊按揉穴位，一道冰色身影已瞬间出现在面前。
凌玄蹲下身，指尖搭在石磊的手腕上，一股温和却带着磅礴力量的灵气缓缓注入石磊体内。不过片刻，石磊的脸色就缓和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下来。
“多谢仙尊！”石磊虚弱地道谢。
凌玄收回手，站起身，目光落在林墨身上。这一次，他的眼神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打量什么。
“他是你同伴？”凌玄问，声音依旧清冷。
“是，弟子林墨，他是石磊。”林墨拱手行礼，语气平静，“多谢仙尊出手相救。”
凌玄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依旧冰冷，却让林墨莫名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和刚才不一样了。
【叮——目标人物凌玄好感度 1。当前好感度：1。】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林墨微怔，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看来，这趟修真界的旅程，也并非全无希望。
凌玄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林墨扶着石磊，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里默默道：凌玄，我们还会再见的。
而此时的凌玄，回到自己的居所“玉虚殿”，坐在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刚才为石磊疗伤时触碰到的布料。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不同于旁人的气息，像是初春的暖风，轻轻拂过他冰封已久的心湖，漾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奇怪……”他低声自语，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淡漠。
或许，只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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