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你没事?”市局内陆钦看着满手是血的张烁，和边上白衬衫被粘上血的凌宜问。
“没事，这不去看人家杀猪给自己溅上血了。”张烁睁着眼睛说瞎话，边上陆钦满脸“你以为我是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凌宜叹了口气道：“你别把人家陆钦当做傻子，当年人家在盆江市当刑警的时候你还躲在高中厕所里抽烟呢。”
“我高中不抽烟！”张烁抗拒道。
“行，你还在高中当中二少年呢。”凌宜点头道。
张烁：“……”
“刚才遇到克莱尔派人来暗杀。”凌宜喝完最后一口果茶道。
“暗杀谁?”陆钦问。
“我。”
陆钦沉默了，良久后她道：“克莱尔最近的势力变大了，你确定把杀手放走能行?”
“他最多搞这一次，难道还能把我从中国带到缅甸。”凌宜道。
陆钦没回答，但是凌宜似乎意识到什么，俩人互相对视一眼。
“克莱尔不敢，但是比他能力更强，手下人员更多的刘探敢。”
“放心，他现在不敢正面来搞我的。”凌宜摆手道。
“谢湘月。”陆钦沉声道：“连续一个月了我这边没有收到她的任何消息。”
边上的张烁探出头来，“谢湘月”这几个字他能感觉到对于陆钦是很重要的人，但是他从来都没见过。
凌宜盯着窗户外，陆钦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开口道：“我会竭尽全力救她出来的，卧底行动任务期间收不到消息，上头会发派营救的。”
陆钦道：“但愿吧。”
办公室内寂静，窗外电线杆子上飞出去几只鸟，它们迎着陆陆续续打开的电灯飞向远处。
·
“他说什么?”昏暗的地下赌场内一道人影坐在中间喝着茶水问。
来人嘴唇微动，最后才道：“他说，他说‘给你双倍的价格，我要你老板的项上人头。’”
坐在中间的人影表情微变，但是碍于周围人多的缘故他只好道：“所以你现在回来时问我要我的项上人头对吧?”
站在那的人疯狂摇头，几乎都要把自己真心剖腹出来展示自己道：“没有，完全没有，我只是这次失误了，下次一定能弄好。”
“是吗？”那人终于站起身来，赫然是克莱尔。
那人连连点头，说出来的话几乎都在颤抖：“您…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一定能…弄死那个凌宜。”
克莱尔一笑，他道：“我可没说让你弄死哦。”
“来人，把他给刘探带过去，说是他要来请罪。”克莱尔没有和他废话，伸手示意边上的人上前。
“刘探?刘探！老板！老板！我还有用，我还有用，您放过我，我求求你老板。”
“你要是把刘探说好了那你就更有用了，不需要在我面前求情。”克莱尔对他的求情并不感兴趣，相反他饶有兴趣的给他提意见道。
“真的吗？”那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想要探究出他说这话的可信度。
“真的。”克莱尔的声音堪称温柔。
“去刘探身边可以享受无边的财富，权利和你对于自由的向往。”
“去吧。”克莱尔道。
门被打开了，外面的黑暗照入到里面，紧接着只听见一声“嘭”的巨响，那人应声倒地。
“天堂也可以享受无边的财富，权利和你对于自由的向往。”克莱尔眼底深处看不出来是什么神情，只是那人眼睛瞪圆的看着他，似乎带着不解以及一丝丝不甘。
“刘探怎么说?”克莱尔没有看尸体，坐回位置上问道。
“刘老板他……他说如果有下一次，死，死在外面的就是您。”那人磕磕巴巴道。
“知道了。”克莱尔手一挥道。
手下赶紧不敢说了，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刘探。”克莱尔手部力气大的似乎可以捏断桌子边缘。
“你给我等着。”克莱尔一字一顿道。
翌日
陆钦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正值早高峰时期，陆钦看了眼前面堵成一列的车队，随手刷着手机微博。
微博热搜也没什么，陆钦随手往下翻去，紧接着一段话映入眼帘——
“程科市底下赌场猖獗，为何上级不管。”
陆钦眼皮跳了一下，她伸手点开了微博界面。
里面是一个ID为纯数字发布的视频，上面背景很显然是一个封闭的室内，赌桌上四溅的到处都是血，但是坐在长桌最顶头的人似乎感受不到边上浓烈的血腥味，随手丢出去一张牌。
镜头摇晃紧接着陆钦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谢湘月。”陆钦险些惊呼出声，她看着手机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但是还能看到另外一些复杂的神色。
那是惊喜，是在看见多年未见之人的惊喜之情。
屏幕内的谢湘月像是感受到什么，直直的向着手机镜头过来。
“拍什么拍，没见过美女吗？”谢湘月的声音传来。
陆钦：“……”
很显然陆钦刚才那点激动和惊喜全然消失，只留下对于谢湘月自恋的无语。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伸手准备保存视频，但接下来视频突然卡住，等陆钦返回后瞬间连带着视频一起消失不见。
“我操?”陆钦懵了，就连脏话她都没掩饰，直接出口骂道。
陆钦扭转车头，下一秒赶在掉头的红灯亮起时强行转到另外一个道上。
陆钦单手扭方向盘，紧接着她另一只手拨通了凌宜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陆钦没有寒暄，开门见山问。
对面凌宜被问的莫名其妙，回答道：“张烁家啊。”
“谢湘月，刚才我在微博上看到一个视频里面有谢湘月。”陆钦道。
“什么?”
“他家在哪？”陆钦没时间和他废话问。
“亦西里。”凌宜回答道。
“等我，现在你看看能联系上程科市的网警不，让他们快把视频发送路径找到，将原视频传过来。”
陆钦能听到张烁在那边手忙脚乱，甚至都听到张烁“噗通”一声滑倒在地。
“哎呦，我的腰啊——”张烁手上拨通了程科市网警的电话，对面一接通率先听到这一句话。
“张警官，你还好吗？”对面问。
“我还好。”张烁趴在地上伸手捡过手机道。
“帮我查一下刚才微博上面ID名称为纯数字的一个人……”
陆钦在电话那头道：“145236！这是名字！”
“哦哦。”张烁趴在地上翻了个身道：“名字是145236，他刚撤回了一条视频，你帮我查查能找到不?”
“能行，找到了给你发微信。”对面道。
张烁摁断电话，整个人再次翻了个身。
“你不起来?”凌宜问。
“刚才磕到膝盖了，让我缓会。”张烁捂住自己的膝盖道。
凌宜示意张烁把手机拿过来，后者拿着手机在空中画出抛物线，凌宜伸手堪堪接住。
“我真起不来，腰应该也被撞到了，等我多缓一会。”张烁道。
凌宜熟练的解开张烁手机密码，突然间张烁意识到不对，盯着凌宜问：“你咋知道我密码的?”
凌宜正在把张烁的微信登录到电脑上，闻言头也不抬道：“那天晚上你大半夜说胡话，我起来喝水听见你在那喊‘老子手机密码是……’，然后我就知道了。”
躺在地上挺尸的张烁：“……”
“我夜生活这么丰富的吗？”张烁问。
凌宜点了点头道：“毕竟打呼噜，说梦话，在床上乱打滚这三样你样样精通。”
张烁悲催的看着墙顶道：“可是我妈说我从来没说过梦话啊。”
凌宜心一虚，但是还是努力掩面道：“可能阿姨没看全面。”
门被人敲开，凌宜示意张烁去开门，但是张烁不断“哎呦哎呦”的叫着，凌宜只好跨过张烁伸手给陆钦开门。
“网警找到没，我刚才看了那人的主页，需不需要发过去找更准确的目标。”陆钦全然没有关注地上捂住自己老腰的张烁，抬脚走进来的时候甚至还踹了张烁一脚。
“哎呦——”张烁刚捂好另外一边腰，紧接着这边腰受到创伤。
“对不起，对不起。”陆钦连忙道歉道，张烁捂住这边的腰翻了个身又继续开始挺尸。
“别管他，刚才给他神经摔麻痹了，这边发视频了，你看看是不是你刚才看到的?”凌宜招呼道。
神经摔麻痹的张烁：“……”
“我这是叫被摔到麻筋了，膝盖也被磕到了，凌队你这不关心我还这样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张烁强撑着站起来问。
“就是这个视频，你看这就是谢湘月。”陆钦指着正在往镜头这边走的人影道。
“刘探。”凌宜按下暂停键，指了指谢湘月身后一点点漏出来的人脸道。
刚才陆钦一直关心于谢湘月，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刘探竟然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镜头外面。
目光在昏暗的赌场内渗人无比，刘探丝毫不畏惧镜头，相反他还对着镜头外面微笑了一下。
凌宜皱眉看去，刘探无声的用口型吐出来两个字。
凌宜眉头越来越深，他盯着屏幕内的刘探一动不动。
视频结束，陆钦开口道：“他刚才说了什么。”
“不知道。”凌宜摇头回答。
换作以往陆钦肯定能发现凌宜的异常，而现在她的目光全然在谢湘月身上，她道：“谢湘月在程科市，只要咱们确定这个赌场在哪，就可以把她救出来。”
“果然，爱情能使人变傻。”
这句话漏洞太多了，凌宜甚至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
但是陆钦很快意识到自己这话的槽点太多了，她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道：“不对，这个视频能让网警找到发送ID住址吗？”
“那就看概率问题了，如果发布者携带了自己所在ID的位置，那大概率有希望。”凌宜说话间把手机扔给躺在地上的张烁，后者单手解开密码，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们那边能查到发布者的ID位置吗？”张烁这个时候才翻身坐起来问。
对面似乎正在打字，听到张烁的话回答道：“查找别人位置定位需要张局的同意，要不然你们先去问张局要同意书。”
张烁站起身子来道：“你先查，我现在就去问他要。”
“走吧，看我干啥啊？”张烁拎起沙发边上的外套看着俩人问。
“你要电子版的不行吗？”陆钦问。
“哦，对哦。”张烁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立马躺回地上开始挺尸。
“爸，凌队他们找到谢湘月的动向了……”张烁拨通电话道。
陆钦伸手拿过手机，对面的张局很显然刚睡醒，闻言问道：“谁?谁的动向?”
“张局，是我。”陆钦道。
“小陆啊，你们刚找到谁的动向了?”张局摸索的从边上带上眼镜问。
“微博ID为145236的用户发布了一条视频，而视频内出现了谢湘月和刘探的身影。”
原本还在迷糊的张编闻言瞬间惊醒。
“刘探?确定属实?”
凌宜在边上搭话道：“非常确定，或许警方得到的刘探出境这个消息是假的。”
“更或许刘探他在那次围剿活动之后一直在西北地区活动。”凌宜终于说出在脑海里思考已久的话语。
凌宜话落，两边都陷入寂静，最后听张局道：“现在让所有专案人员往市局走，让网警快去找那人的位置，如果刘探在程科市，这次务必把他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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