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川山庄拭剑大会报名处挂上了显著的布幅,赫然陈列着——拭剑大会!
场地上人来人往,老少男女皆是来往不诀,绫罗布衣穿行其中,把酒言欢者甚多,相亲相认者更甚,一时锣鼓喧天。
“几位报名?”登记处的人看了看眼前的两男一女,正准备发三张证……
“哎不用,就一位,就我参加!”游卅兴冲冲地接过一张参赛证,夹着摇了摇收入包中。
游卅身旁的白衣男子打量了一下这个衣着简朴的小兄弟,腰上挎着一把横刀,心中估摸着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手,正准备上前交谈两句,却被一声强呵吸引了注意——
“小崽子?!你也敢来参加比赛?我怕你死在第一关!丢我们阁主的脸!”远处人群喧闹,众人向发声处看去,乌泱泱的人群,围得这地儿水泄不通。
游卅两步作三步,横七扭八地使劲挤进一个缝,大声招呼着师兄师妹过来围观。
地上有个衣着粗陋的小少年正撑着一把剑单膝抵地,衣上已沾了些许尘泥,一头黑发凌乱散着,看不清面容。
但这少年透出的气息相当紊乱,呼吸急迫,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战。
再看另一边,几乎个个衣着显贵,面露鄙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显然是一出恃强凌弱啊!”游卅如此想到。
正所谓世道混乱,英雄救美这种彰显侠客气概的事自己自然是当仁不让了!
游卅当即下定决心,一把抽出腰间横刀:“到我出马的时候了!”
“别给脸……!”那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人眼看着就要一脚踩在少年的手上,却被一把横刀震了开来。
“哎哎哎,这是在干嘛呢?”游卅如流水般转着横刀挡在了两人中间:“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打人是吧,还有没有点素质了?!”
“哪来的疯子!滚开!”其中一人大声呵斥,左手握拳蓄力,显然是要对游卅出手了。
祝山青顺手折了身旁的一根树枝,轻柔地抵在那人拳上,虽是轻轻一点却有万斤之力。
祝山青对着那满脸横肉的人袒了一个温和的笑:“有话好好说。”
“你还好吧?”趁着这间隙,游卅忙转身弯腰去扶这个少年起来,不曾想,刚碰到他的手瞬间就被甩开了。
少年猛地抬头,虽然面色苍白但是眼睛却很有神,不像被欺负的样子。
少年吐了口气:“谢谢,不用。”说罢便准备直起身,却听到远远的又有马蹄声传来——几乎瞬间又跪了下去。
“哎让开都让开,让我家少爷先来。”几个小厮装扮的人强横地挤开了排队长龙,硬是挤到了人前。
游卅被挤得往外一蹦,差点摔一跤,一抬头发现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朝自己来了。
吓得游卅连退几步:“你们干嘛……”又转念一想“师兄说过了,要临危不乱才能唬住人”,于是又正了正身,摇了摇手中的参赛证。
“这位兄台,可不兴插队啊。”游卅拿起刀鞘正对着所谓的“少爷”,这人腰间别了个云纹玉佩,衣着确实华丽,绫罗绸缎。
可惜这里不比谁有钱,游卅如此想道:“又是个没教养的。”
结果这一行人直接无视了游卅,直直往游卅身后走去,为首的“少爷”说道:“够了,平四,别在这里闹笑话了。”
竟是方才那恃强凌弱一方的人!
平四忙上前解释:“不是的少爷,我是见……都是个疯子害的!”
“就是啊,你个疯子害的,现在又来个疯子。”江念云探头,脸上眉头皱成一团,满脸愤愤不平,当即便叉腰直言。
“少爷”却只冷哼一声,并不给眼色。
身旁的小厮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打人:“怎么说话呢啊?知不知道这是谁啊?!”
却被一支突然出现的树枝挡住了去路。小厮顺着树枝看去,祝山青弯了弯眉毛。
小厮顿感荒谬“呵,一根破树枝就想在这装大爷了!滚开!”说罢便一掌劈向,哪想到这树枝竟纹丝不动,比钢铁还坚硬。
甚至把这小厮震得连退十步,其大惊失色,愣在原地。
人群哗然——
“连根树枝都砍不断,真没用……”
“就是啊,就这也来参加大会,让人笑掉大牙。”
身旁不断传来窃窃私语,小厮涨红了脸,大喊:“不是我!”又忙退向“少爷”身前,恶狠狠地说道:“参加大赛的可是我们少爷,齐涉川!”
“齐涉川?不就是启轩阁的大公子吗?”
“大公子身边的人就这个水平?”
“我看这齐涉川也不过如此罢了!这么正式的场合,仍由小厮放肆,还公然扰乱秩序。”
齐涉川耳边充斥着人群的污言秽语,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将小厮从身前拨开。
齐涉川屏神凝气细细感受着这纤细的树枝,虽是嫩枝却有极强的内力在其上流转。
他思索片刻,有些犹豫地用手指轻触树枝,一点反应也没有,完全不像能把人震出几里的样子,难道……齐涉川刚想释放内力,却被打了岔了。
“且慢,齐公子,我是山庄这次大会的参办者白迁逸,我们大会本着友好交流的名义展开,在赛前斗殴不合规矩啊,尤其还是在这里。”这里可是越川山庄的拭剑大会现场。
“白衣男子”白迁逸拱手示意,心中暗想:“传闻这届拭剑大会会有很多出其不意的新人出现,没成想也会有启轩阁的大公子,他们阁主可不是个……”
齐涉川摆了摆手,脑中传来暗声——“阁主是让我们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找事的,不要节外生枝。”
齐涉川咬了咬牙,额上有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气,复又吐出:“我也不屑与你们苟且,平二,你去排队。”说罢便挥袖走人。
丝毫没有给地上的少年一眼,但少年的眼睛却始终追随着齐涉川的身影。
齐涉川身后一个默不作声的布衣走到了队伍的末尾,路过少年时还踹了一脚。
方才张扬的小厮白了少年一眼也跟着齐涉川走了,一行人洋洋洒洒地离去了。
游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师兄你说得对,这世上的人果真是蛇一窝鼠一窝!”
“就是啊师兄,真的太不要脸了!臭气凌人的!明明自己实力不怎么样嘛!”江念云愤愤望向远去的一行人,气得跺脚大骂。
“姑娘此言差矣,这齐涉川不怎么与人来往,但据传实力还是上乘的,真打起来,也不好说。”白迁逸向江念云微微一笑,解释道。
江念云嘘了一声,心想:“都不如我师兄!”
白迁逸又道:“我见姑娘资质也不错,为何不报名参赛呢?”
江念云扒拉了一口牛肉干:“我师兄怕我给我们师门丢脸!”
游卅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牛肉干,搁头顶上晃:“恶人先告状啊师妹,我是担心你受伤啊,你受伤师兄会心疼死的!”
江念云对着游卅小腿猛踹一脚,游卅吃痛跳开,躲到了祝山青背后:“怎么还打人呢,你管管她啊大师兄!”
祝山青拿着树杈子点了点江念云和游卅,两个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了。
白迁逸啧啧称奇:“不知你们是……?
祝山青正声道:“我们是疏云山的弟子,我是祝山青,这是我的师弟游卅,这是师妹,江念云。此行是下山来历练的。”
游卅小声叨叨:“是是,就为了历练我一个。”然后又被树枝敲了一下。“哎哟……!”游卅挠了挠被敲的头,疼得五官乱飞。
白迁逸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不便多问。”
白迁逸拿起登记名单,又环顾了一圈四周,说:“今日是报道最后一日,看这情势,傍晚时分便可登记完成。”
而后收起名单,正视游卅,正声:“期待阁下明日的比赛。”说罢便抱拳道别,挥袖离去。
游卅嘟囔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说着突然想是想起了什么,那个少年!当即便想去看看方才落魄的少年,结
果一转身,身后竟已空无一物。
“哎,人怎么不见了?”游卅有些摸不着头脑。
祝山青斜了一眼空荡荡的场地,那空地上只留了些许摩擦的痕迹:“谁知道呢?”
天色渐暗,祝山青和游卅以及江念云三人踏上了回客栈的路。
游卅把玩着祝山青手里的树枝,奇道:“这比赛,人还没登记完,什么安排都没有就直接让明天去比赛呢?”是不是有点不正规了?
祝山青使着树枝轻抽了下游卅的手,斜他一眼,接过话:“拭剑大会的第一场便是百人战,因为是江湖人的比赛,报名的人数过多而且卧虎藏龙,基本上很难在第一个章程里安排少人对战,在百人战中夺得前八的人便可晋级。”
游卅嬉皮笑脸地躲过几下,反手抽出树枝叼在嘴上,双手抱头后仰,背身向前走去,昏黄的余辉洒在游卅的身上,吹得那扬起的长发好不张扬。
“那我要是拿了第一呢?”
祝山青向前走去,将那树枝反又抽了出来,在指间别了两下,风里的声音带着笑意:“那就晋级呗。”
江念云在一旁怪声怪气地学道:“那~我~要~是~拿~了~第~一~呢~切!吹吧你就!”
游卅追了上去,路过江念云的时候还顺手拍了拍她的头:“师妹啊,崇拜你师兄我也是人之常情,你不用不好意思。
江念云一顿,火窜到头顶了:“你完了,你死定了!”大声喊着追了上去,飞针一针接着一针。
“师妹最近练得很不错啊,这飞针,确似雨点般朝我打来呢。”游卅又是一个闪身,放声大笑:“可惜都被我一一闪开啊!”
江念云脸都黑了,十指夹针抬手准备飞出,一只温暖的却落在了头上。
“云儿最近练得真的很努力很好了,我和你二师兄都为你骄傲。”
银针淅沥沥地落地,江念云仰头看向祝山青,对了对手指:“嗯……嗯!!”要被自己大师兄的脸漂亮晕了怎么办,赶紧看点非人的,遂把目光移到了另一边的游卅身上。
江念云瞳孔地震,她居然从游卅的眼睛里看到了欣慰,以至于她现在觉得二师兄也挺帅的嘛,和大师兄靠在一起竟然也产生了一种长辈的幻觉!
江念云赶紧摇了摇头,再一看,二师兄抱剑欠欠的笑的样子还是很欠打,只是二师兄虽然有时候很欠揍但是对自己也还是很好的,都是好人!
江念云感觉自己想的头头是道,心中暗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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