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森林中星兽们进食的信号,寻找猎物,保卫领地,独属于星兽的世界,人类能做的只有隐匿气息,躲避星兽们的巡视。
森林中此起彼伏簌簌作响,为夜间的斗争拉开了帷幕,撞击、嘶吼,从不远处传来,洞穴中的三人自顾休息用治疗仪,录像飞行仪在夜间转变成一个个光球,为三人提供光明。
监控室看着这边三人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象,又看看其他小组运气不好偶遇觅食的星兽玩起了捉迷藏,有些小组在慌乱中迷失方向,有些趁星兽离开驻点,改变气息占据星兽休息场所。
三天足够新生进入森林区域,同时意味着淘汰开始,不同于前两天玩笑轻松,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判断各小组成员安全,必要时强制对方打开防护罩等待救援。
靳然听着外界若有似无的打斗,被尘封的回忆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十八年前——
被传送到森林边缘的靳然漫无目的寻找适合居住的地点,抬头望不到巨树顶端,丝丝缕缕光芒照亮神秘的星球,与联盟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反而令他无比自在悠闲。
慢悠悠欣赏从未见过的独特植物,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飞行记录仪默默跟随,靳然从未享受过如此安谧祥和的时间,没有冷眼嘲笑,没有讽刺辱骂,可以暂时忘记父亲对他的漠视、母亲对他的冷眼、弟弟对他的恨意,假装在这个世界他是被爱着的人。
避开星兽的行动轨迹,他用匕首为自己建造了最安全的小屋,石门一关,便是靳然的世界。星兽自信森林的一切区域尽在掌握,不会关注它们认定没有洞穴的石壁。
就这样他在洞穴中度过了幸福的两天,他曾以为十天都会这样度过,每当石门外隐约传来尖叫声,他知道又有人要被淘汰了,救人是不可能救人的,他战力为0,只带了自保的武器,出去也是同样被淘汰的命运。
他听到附近有重物落下的声音,心想大概是打斗中碰落的石块或树枝吧,等黑夜褪去后,他打开石门吓得后退一步,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有散落的碎石,证明昨晚这个人经历了一场恶斗。
昨天不可能救人,可现在人就在他的眼前,总不能扔下不管,毕竟他还要在这里住8天。
小心翼翼凑到那个人身边拿起散落的枝丫捅了一下,见到对方身体略有起伏,扔掉手里的树枝,再靠近一步,手指戳了一下对方的皮肤——热的,还活着。
“同学,你能不能换个地方睡觉,我先来的这里。”
对方没有回答,他走到另一边看到这个人右脸上一道伤口横亘在嘴角与眼骨中间,皮开肉绽,深可见骨,靳然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脸打了个寒战——好疼啊!
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背包,想必就是这位陌生来客的,“同学,为了帮你我只能打开你的背包,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希望背包中有能帮助这个人的物品——光击枪暂时没用,营养液放一边,防御罩等没办法时就帮这个人退赛吧,这是绷带和伤药?
靳然左右看看,要不先把他的伤口擦一下吧,这位同学估计家境一般,这个年代谁还用古老的伤药,治疗仪简单快捷,虽然他也没带,也没什么资格指责对方,看在咱俩同病相怜的份上,你可不要这么快退出啊。
擦拭掉少年脸上的脏污,才发现他的脸上除了那道明显的伤口,还有很多细小伤口,靳然拿着药品和绷带不知所措,还是制造武器更有趣一些,想想曾经看过的古老电影,应该、大概、可能把伤口盖住就可以了吧。
一层、两层、三层,靳然贴心的避开了对方呼吸的通路,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滴落在绷带上,随即被另一层绷带覆盖,“大功告成,阿白,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直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跪在地上变得僵硬的身体。
掏出可爱的小匕首,在附近找到经过昨天打斗折断的树木,切成平板,利用树藤将木板固定,前端预留出部分树藤拉动木板,将阿白慢慢挪到木板上带回他的洞穴。
“阿白,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要继续挖洞了,你说你没事长这么大干什么,幸好你遇上了我,至少我可以帮你安全度过这十天,达到等级三,要不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就只能退赛了……”
把掉落的碎石移到洞外,换个方向继续挖洞,“阿白,你昨天是被谁打成这样的?你醒了可一定要告诉我,我以后见到那个人就跑。”
……
“你……是谁?”低沉微弱的声音在洞内响起,打断了靳然自言自语的对话。
三两步跑到阿白身边,阿白被他治好了,救人而已,难不倒他,“阿白,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白是谁?”少年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
“啊,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就用阿白称呼你了,你能动吗?我看到你背包里有绷带就拿来用了。”
阿白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部,被绷带覆盖的面部看不出阿白的表情,“你再休息一下,检查一下身体受伤情况,我先把洞穴建好。”
——
那是他第一次用古老的方式包扎,经过这一个月叶啸行惨无人道的训练,他才知道他当时错得多么离谱,阿白能清醒过来应该是自身意志坚定,希望阿白的脸没有留下疤痕,现在治疗仪能把他就回来,小小疤痕应该很容易消除,应该吧,靳然心虚地想着。
“明天还会有阿白倒在门口吗?”
“你说什么?”莫吟风问道。
靳然没意识到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想今晚这么激烈会不会有人受伤。”
“你管得还真宽。”叶惜烬似是不满晋冉对其他人的过分关注。
“不不不,惜崽,你相信我,我只在乎你。”靳然连忙解释,绝不能让惜崽有他在乎其他人的错觉,这个世界上他们是最亲密的人,任何人不能替代。
“谁稀罕。”叶惜烬偏过头去小声嘟囔,可面颊升起的红晕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稀罕,我稀罕,惜崽笑一个吧。”靳然凑到叶惜烬眼前眼睛弯弯,都弄恼羞成怒的惜崽,谁说孩子大了就不可爱了,惜崽怎么会这么可爱。
“滚!离我远点!”
似是熊熊烈火燃烧拒绝所有人靠近,只有靠近的人才会知道这是温暖并不灼人的火焰,靳然喜欢看到眼神中有生命力的惜崽。
看似重回平静,莫吟风心里的躁动难以消弭,为什么晋冉总能玩笑般和叶惜烬交流,为什么他可以轻易做到他多年都没成功的事,他最近逐渐在叶惜烬身上看到小时候小惜乖巧的模样,晋冉帮小惜恢复正常,作为哥哥他应该感谢晋冉才是。
“晋冉,谢谢你对小惜的照顾。”
“我们是一个小组,吟风,我也是很在乎你的,惜崽嘴硬,心里也是一样。”
“没有,不是!”叶惜烬立刻反驳。
“惜崽又害羞了,要和吟风好好相处,不要吵架。”惜崽嘴不对心的习惯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万一把小伙伴气走了可怎么办,他小时候可没惜崽嘴硬,虽然他也没有过朋友吧。
同龄人间打打闹闹让监控室沉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也仅限于除叶啸行以外的其他人,按道理叶少爷交了两个好朋友,上将应该放心不少,可暗中观察上将的属下们发现上将的背影越来越僵硬,脸沉得要滴下水来,想要脱口而出的玩笑话也被迫咽了回去。
叶啸行脑海里一直回响晋冉说的那句话——还、阿白、倒在门口,不经意透露的言语是最真实的,晋冉曾经遇到过阿白倒在门口的情况,而且同样是在联合行动中。
所有的细节都指向最不可能的那个猜想,阿白——少年为他起的名字,独属于两人的回忆,十几年过去他仍然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少年跪在地上,满怀期待,昏沉的洞穴中少年就是唯一照亮他的光,眼眸中只有他的存在。
在躲避冰焰蛇攻击时不慎被甩下来,使用低级防护罩保护致命部位,预料到会受伤但不会有生命危险,脸上的伤口应该是下落过程中被树枝划伤的,低级防护罩能量只会护住身体重要部位,脸上的皮肉伤不值得浪费能量。
为了公平,他拒绝家里准备的治疗仪以及各种高级防御武器,绷带药品是在母亲强烈要求下扔进去的,向来自负的他不相信自己会有用到的一天,少年用可笑的包扎方式救了他,为他起了名字,他有无数机会可以介绍自己,告诉少年他不是少年心中受尽欺负的小可怜,却一直说不出口,以阿白的身份陪在他的身边,他不是叶家和司家的接班人叶啸行,他只是受伤的需要照顾的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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