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狐狸,明明有人给你准备吃的,你还要去池塘里抓鱼,这下好了,被水浇了个透吧?”
那狐狸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因为抓鱼掉进水里搞得浑身**的。
我拎起一个多月前在山上救的那只狐狸,让它好与我平行视线。
小狐狸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嘴里还发出“嘤嘤嘤——”的叫声,该说它是太通人性了吗?我总觉得它这样特像一个干了坏事但又谄媚讨好大人的小孩。
“你这狐狸······”
我正要再说些什么,有个小厮就过来通报道“小世子,小白公子来了。”
我眼睛一亮“书澜来了?快把他请进院子里,”说着,我正要往前走,突然想起狐狸还没擦干,又道“哦对了,再拿条干净帕子来。”
“是。”小厮领命退下。
白书澜一进院子看到的就是我指挥着小狐狸自己先抖抖身体把水甩出些,但我跑慢了一步,于是被甩了一身水的狼狈场景。
“噗嗤——”
我听到熟悉的笑声,头也没回的就说“快过来给它擦擦水,这狐狸绝对记挂着我前面说了它一顿,故意的!”我哀怨道“真是的,也不想想是谁救的你!”
白书澜好笑的接过我手中的帕子给狐狸擦起身子。
小狐狸依旧是“嘤嘤嘤”的叫着。
我总感觉它在嘲笑我,好欠揍。
“养了一个多月了,伤也好全了,赶明儿就把你放回山里。”我接过仆人拿过来擦水的帕子一边擦着一边说道。
白书澜哭笑不得,“你这人真幼稚,还跟一只狐狸置气。”
我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白书澜竟会为一只狐狸说话,还说我幼稚!
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哄不好了!
“你居然还帮它说话?!明明有现成的肉吃,它自己非要往水里跳去抓鱼,我捞它上来给它擦水它还报复我给我甩一身水!”我大声控诉着,暗搓搓的瞪视着小狐狸。
臭狐狸!真装!
那狐狸也不甘示弱,“嗷嗷”的叫喊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它了!
“你叫什么?我说的不对?”
“嗷嗷呜呜呜嘤嘤嘤——”
白书澜看着我跟一只狐狸吵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你都不许说话,”对我说玩,他又转头看着小狐狸“你也不许叫了,安静。”
我“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小狐狸也“嘤”了一声后老实了,舔了舔白书澜的手,又摇了摇尾巴,十分乖巧听话的模样。
装!继续装!
一人一狐暗中较着劲儿。
待狐狸的毛擦的差不多干了,白书澜才放下帕子。
“我知道你是好心,担心它生病。火球毕竟是狐狸,野性难驯,会捕猎也是正常的,别生气了,嗯?”
我哼哼唧唧了几声,倒也没在说什么,勉勉强强不生气了吧。
哦对了,火球是我和白书澜一起给小狐狸取的名字,它通体赤红,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火球一样,直白形象又简单好记,我跟白书澜都挺满意的。
火球估计也是满意的,听到我们这么喊它,它还“嗷嗷”的一直叫呢,肯定很喜欢。
——
这地儿夏季也有长假,被称作伏假,七月中旬至八月中旬那一个月天气很热,因此特意设置了假期。
除了伏假,还有年假,从腊月二十到正月十五,有点像我们所说的寒暑假。
这不,我们也快要放伏假了,但是在这之前,我们有一次学堂教考,以此来检验我们的学业成果。
果然只要是学生,就永远逃不了考试,我叹了口气。
今日白书澜来找我,也是因为先前我跟他说要不要来我家一起读书学习,他就过来了。
我一手捧着书一手拿着笔,默默记背着,手指不自觉地转起了毛笔。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上、衣服上、书桌上已尽是墨点。
“······”
白书澜听到动静超我看过来,“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手太闲了。”
我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被沾上墨水的地方。
这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谢黛云提着一个小食盒进来,“学累了吧?吃点点心休息一会儿吧。”
好耶!又有点心吃了!我在心中小小的欢呼了一下。
谢黛云将食盒放在桌上,依次拿出吃的,看了眼儿子“你的衣服怎么沾上墨了?”
“哦,不小心弄上的,我先去换个衣服。”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下了位置就朝里屋跑去换了件衣服。
我换过衣服回来吃着点心,心中好不惬意,这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舒心了。
——
很快便到了教考那日,我盯着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又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后就交了上去。
我在教习室外随便找了一处等着白书澜写完,打算和他一起回家。
啊对了,由于我俩的交情越来越好,我索性就让白书澜与我一同坐马车回家了,反正我俩的家都在城西。
夏天的日头就是热,坐在阴凉处也还是能感受到热度,我眯了眯眼,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这不是巫云庭吗?在这坐着挡别人的道就是你的教养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恶意。
我看了看旁边宽阔的路,不咸不淡道“我怎么不记得学堂有连这么宽的路都看不到的瞎子啊?”
“你说什么?!”
我摇摇头,叹息道:“原来不仅是瞎子,还是个聋子啊~”
那人站到我的面前,脸上满是恼怒地说:“莽夫就是莽夫,半点修养都没有!”
我觉得好笑,“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己说自己的呢,泼妇骂街?”
面前这小孩叫沈铭昌,也不知道我是哪里惹到他了,这小子处处看我不顺眼,时不时找过来讨骂。
沈铭昌脸色难看,已经是气急了,张口就道:“有爹生没爹教的东西,我看你爹爹不是去打仗了,而是抛弃你了吧!”
听到这话我脸瞬间冷了下去,正要开口,就听到有人替我说了。
“镇西大将军,位列四镇将军,正二品官阶,我记得你爹爹不过是个四品刺史,若是这事告到了朝廷,你爹爹被你所牵连,官职不保,你说,他会不会打你?”我回过头,
说话的正是白书澜。
只见他神情冷清,看着沈铭昌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沈铭昌被这番话砸懵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最后像是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但又不想拉下脸道歉,于是说道:“只有小孩子才会告状!”然后就跑了。
我看着他仓皇跑走的背影有些无语,这人怕不是傻子吧?!说的什么话?我们本来就是小孩子啊!
我和白书澜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语。
——
马车上白书澜看着我懒洋洋的斜躺着,在一边的空位上坐下问道“你考得怎么样?”
我闭着眼睛,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唔······马马虎虎吧,你呢?”
其实我对自己的作答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不光是多有了二十多年的学习经验,还有这段时日的勤奋。
啧,怎么总觉得自己有点投机取巧的意味呢?
算了,有经验不用王八蛋,反正都是自己的学习经验!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白书澜想了想,“差不多吧。”
我听了他的回答,没信,这小子惯会谦虚,一般说差不多的实际上就是很好。
终于放假了!
没有哪个学生会不期待放假!
虽然我这段时间不用去私塾上学了,武艺还是需要坚持练习。
俗话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现在正是练习的好时候。
几天下来,天天顶着大太阳,我人倒是晒黑了不少,当然武艺也算有些精进。
这一天,我刚晨练结束,母亲就过来告诉我明日要去皇宫中参加家宴。
家宴?我有些疑惑,现下这日子也没什么节日啥的吧?
说起来那个皇帝舅舅,我统共也没见过多少次。
这位皇帝舅舅刚登基没几年,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
皇帝不是个奢靡无度、喜开宴会的性格,也就在新元节、皇帝生辰之类的这种重大日子的时候会开设大型宴会,因此我也就在这种时候见到过他几次。
在这种平常日子开设家宴还是第一次。
——
我随着母亲下了马车,向皇宫望去。
朱红的宫墙蜿蜒伸展,宫门紧闭着,暮色将这座宫殿的一半都隐藏在黑暗里,衬得整个皇宫像是一头巨大的猛兽,蛰伏在暗处,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难被咬上一口。
不过,皇宫这种地方本来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吧。
在这个虽不见硝烟却随处可见血流成河的地方,人性被权力和**倾轧得支离破碎,唯有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和无尽的荣华富贵是他们唯一的慰藉,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我默默叹息,收起了这无边散乱的思绪,牵住了母亲的手。
守门的士兵照例检查过后旁边放我们进去了,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侍从弯着身子行了个礼“恭候将军夫人多时了,请跟咱家走吧。”
“有劳公公了。”谢黛云点点头,然后给他塞了点东西。
那侍从接过东西,皱皱巴巴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绽开的菊花。
“多谢将军夫人奖赏。”说完,便领着我们前往皇帝设宴的地方。
我从前只在电视上见到过宫里的娘娘拿金瓜子之类的打点下人,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不免有些好奇。
谢黛云摸了摸儿子的头,温柔道:“左右我们也需要别人帮忙,何乐而不为呢?”
我点点头,让别人办事总得给点好处才好更尽心尽力一点。
说白了,在宫里当差的人,又有多少是心甘情愿的呢?大多是在外头实在无法生活了才来这里讨生活罢了。
侍从把我们带到了乾清宫,皇帝正在那里处理着政事。
“咱家就送到这儿了,陛下正等着将军夫人呢。”
“有劳公公。”
“这是咱家分内之事。”侍从又行了礼后退了下去。
我和母亲进了殿堂,对着高位的人行了个大礼。
“臣妇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臣外甥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谢晟连忙放下奏折走下来,扶起了母亲。
“快起来快起来,都是自家人,又何必客气?”
谢黛云温柔笑笑道:“礼不可废,让别人看去了该说臣妹不懂礼数了。”
谢晟神情一下子垮下来,声音也沉了下来“这里就是你的家,我是皇帝,你是皇帝的妹妹,谁敢乱嚼舌根?”
“噗嗤——”谢黛云笑出声来,又道:“面上自是没人敢说,但心里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左右不过一句话一个动作的事,也没什么大碍。”
“我就是觉得云姊这样跟我生分了。”谢晟还是不赞同,“以后进宫云姊就不必再向我行礼了,你就当这是朕的旨意。”
谢黛云看着自家哥哥,有些无奈,但又觉得暖心,笑着点了点头。
我在一旁看着二人兄妹情深的场面,只觉得感叹,原来在皇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也还是有这种纯粹的兄妹情的吗?
在电视剧中见多了兄妹兄弟反目、尔虞我诈,自己亲临这种温馨场面也是让我新奇不已。
谢晟余光瞟见自己的外甥正眨巴着眼睛看着这边,不由得咳了几声。
“咳咳——许久不见,你长大了不少。”
依旧是写写写!
??的儿童时期就快要结束了!
??终于不用再装小屁孩了!可喜可贺(呱唧呱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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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皇帝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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