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花香味在口腔内扩散开来,滚烫的糕点把钟子涵烫得想要滋牙咧嘴,但为了在男朋友面前维持形象，还是忍住了，把疼藏在了肚子里。
“慢点吃。”,慕与纳过了半响才到钟子涵身边来,还没坐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想笑又不愿笑,“这里还有糕花酥。”
慕与纳将装有糕花酥的小碟推到了钟子涵面前。
钟子涵在这微凉的天气吃出了一身薄汗,被看穿心思后窘迫得不愿抬头:“嗯。”
微面拂过江面顺着江上挽风的楼壁攀沿而上,抚过每一名旅客时都给人带去了一阵清凉,也同时抚平了钟子涵内心的悸动。
“慕先生,您们的宁式晚茶做好了,请问是在露天台上用餐吗?”刚才那名服务生敲了敲了阳台开着的门问。
六点整,一分不差。钟子涵瞄了眼他男朋友放在小台上的手机想到。
“是的。”慕与纳起身,同时还拿走了钟子涵视线内的手机,张了张口,突然愣住了。
——他不知该连怎么称呼自己男朋友都不知道，“子涵”喊得似乎有点生疏了。
钟子涵收回视线,瞧见了那服务生手上的桌布和他身后的几个人,就站起来侧身让出地方给人摆餐桌了。
“怎么了?”钟子涵发现了惯在原地的慕与纳。
慕与纳反应过来时已经过去了十多秒,匆忙回答完”没事”,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一道电话铃声打断了,只好改口道:？我去接个电话。”
在钟子涵点头后，慕与纳才拿着手机走到别处。
钟子涵手中还残留着半块糕花酥,眼神空洞的站在原处,思绪飘回了一个小时前，来江上挽风的桥上。
“那你以后还会回玉聆市吗?”钟子涵记得自己是这么问的。
但慕与纳没有给予他回答。
为什么没有答复?是因为答案是肯定吗?是怕肯定的答案会让他伤心吗?
但就算没有答复,钟子涵还是郁闷的。
“喂？”
另一边,慕与纳接听电话后沉默了半响：“妈。”
微风佛过他被薄汗覆盖住的额头。
“你在哪?”沐雷的声音从电子设备中传出,语气沉重。
“江上挽风。”,慕与纳交代道,又解释说,“同学说下次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想聚一聚。”
沐雷对慕与纳的解释置若罔闻:“什么时候回宁景？”
空气寂静，还夹杂着些许令人窒息的气氛。
慕与纳沉默半响,回道:“聚会结束就回去。”
这回到电话那头的人不作声了。
许久,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响。
“凌晨前回宁景给我打电话。”
沐雷抛下这一句话就挂断了,也许是真的担心慕与纳，又或许是因为慕与纳不按自己说的做而恼怒了。
慕与纳站定在那吹了会凉风,等心绪些许平复后才去找钟子涵。
餐桌早已经摆好了,菜品也都上齐了,只差一个空荡荡的座位待人入坐。
意外地,这一餐吃得比钟子涵想象中的还要平静,都不如在营里食堂普普通通吃的一餐。
“你怎么了?”在这一餐快用完时，钟子涵闷闷不乐地问。
说是钟子涵闷闷不乐,倒不如说是慕与纳别有心事。
慕与纳闻言抬眸看向对面的人,眼中的愧疚与无奈被钟子涵尽收眼底,无处躲藏。
“我……”慕与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出来干嘛?让钟子涵忧心不乐吗?还是在卖惨给他看?
“没什么了。”慕与纳改口道。
空气一瞬间安静，两人的呼吸声都浅听能闻。
钟子涵怒了,一点也不想惯着,蹙起眉头就质问道
“你有什么没什么的?我都没给你摆出一副臭脸你倒先给我摆了。慕与纳你这个人真的很让人琢摸得透,你有事藏着掖着行不行?我们!我们……”
钟子涵突然说不下去了,他想说的是,我们不是男朋友吗？但他发现他真的无法从自己口中说出“男朋友”这三个字。
他越想越气,干脆最后摔下筷子一个人进了大厅——虽然大厅和阳台的门是玻璃门。
“子涵！”慕与纳在钟子涵起身离开时喊了他一声,但没有得到回应。
现在慕与纳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件事了,更茫然的是，他不明白钟子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闷气的,又是为什么而生的气。
——好好的一场约会,被他弄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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