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和宋星星暂时在这间城中村的出租屋安顿下来。
宋辰陆陆续续网购了一些零碎的生活物件,将空无一物的出租屋渐渐变得像家了。
甚至还买了不少儿童启蒙识字的书和玩具,宋星星毕竟和普通孩子不一样,现在还是黑户,自然是不能去上学,但是宋辰不想让宋星星当个文盲。
果然基因优化过的宋星星,虽然基因里有北极狼的片段,但依然比寻常的孩子领悟能力强得多。因为研究院的风波暂时还没过去,宋辰就专心教宋星星基础的拼音和简单的汉字,不过几天的时间,宋星星就能磕磕绊绊地自己看绘本了。
在宋辰以为宋星星会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长大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打乱了宋辰的从容。
这是离开研究院刚一个月的时候,宋星星在一天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烧,宋辰在楼下药店买了儿童用的退烧药,但是刚喂下去热度能暂时下去一些,可过不了一小时,宋星星就又会烧得浑身滚烫。
“哥哥,我头痛。”宋星星皱着眉哼唧,嘴巴因为高烧烧的干裂。
退烧药不能吃太多,眼看宋星星体温快烧到40度,物理降温也毫无用处,宋辰焦急地在深夜抱着宋星星,找到一家不需要登记身份私人诊所打针。
退烧药输上之后热度逐渐降下,宋辰松了口气,短暂拉下脸上的口罩透了口气,抱着同样带着儿童口罩的宋星星在小诊所的长椅上眯了一会。
输液结束,宋星星的抽血结果也出来,并没有炎症也没有病毒感染,私人诊所的大夫也很是疑惑,但是因为小诊所的检验仪器不全,大夫只能建议宋辰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宋辰对大夫道谢,抱着睡着的宋星星回家。
将睡着的宋星星放在床上,看着退了烧不再皱眉熟睡的小孩儿,宋辰叹了口气,要是宋星星能去正规医院,他也想带宋星星去,但要是被医院发现宋星星的身份,不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结果,是被抓去按照原定计划实施销毁,还是被关起来做更多未知的实验?
白天宋星星恢复了一些活力,吃了些宋辰煮的青菜瘦肉粥,小孩儿不装病,身上不难受便缠着宋辰要一起读绘本。
宋辰本以为宋星星的高烧只是偶然的一场小病,没想到到了晚上,高烧去而复返,这次没给宋辰反应的时间,就直接烧到了40度。
宋辰没办法,只能又带着宋星星去诊所输液。
诊所的大夫对缴费的宋辰说:“这孩子总是高烧,光输液不是办法,你最好还是带孩子去大医院仔细检查检查。”
宋辰敷衍地点点头,大夫看他这样,小心翼翼道:“是经济原因吗?现在医院对儿童看病是有医疗保障的。”
宋辰看向热心的大夫,只得说:“谢谢您,我会考虑的。”
宋星星果然和昨天一样,输完液就退了烧,宋辰疲惫地背着宋星星回家,思绪纷乱,担心宋星星真是因为非正常的基因缺陷,出现了现在这种症状。
和宋星星回到家,看着睡熟的宋星星,今晚宋辰难以入睡,坐在床边看着窗外低矮错落的一座座城中城自建房,远处隐约还能看到研究院的实验楼。
盯着窗外实验楼的模糊影子发了半天的呆,宋辰突然想起,自己将宋星星偷出来的时候随手带了一些没被人拿走的资料。
宋辰记得自己将那一沓纸塞在了床垫下面,小心不惊动宋星星,从床垫下抽出了那份资料,怕开灯吵醒宋星星,宋辰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坐在床边翻看起来。
这份资料是基于A001的研究日志:
DAY1. A001出生,与人类婴儿无异。
DAY2.A001与正常婴儿进食、排泄等相似。
…
DAY60.A001高烧,首次药物退烧,监测到生长激素水平波动,生长加速,24小时后高烧反复,药物控制效果不理想,研究认为是营养失衡导致,配给营养剂后退烧,证实推测。
……
“营养剂?”看到这里宋辰一愣,想起自己在研究院打杂时被打发去配制的那种糊状液体,看着床上的宋星星,宋辰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连夜在网上下单了记忆中那个糊状物的配料。
关上购物软件,宋辰继续看那份日志,果然后面A001也发烧过几次,频率基本是一两个月一次,随后就出现生长激素波动,研究院后来就以营养液作为A001的主食,之后便再没有发烧过了。
想到刚才在购物软件让的支出,宋辰沉默了,如果要将营养剂作为日常的食物补充,自己得赶快出去找工作才行。
宋辰叹了口气,将刚才翻乱的资料整理好,后面有几张散落在地上,宋辰弯腰去捡,却被几行字吸引了注意力:推断实验体约3年6个月时进入性成熟期,后需注意……
注意什么?怎么在这种关键的地方翻页了,宋辰赶紧去翻下一页内容,全部照了一遍发现这就是他带出来的最后一张。
……宋辰心好累。
不过距离宋星星的三岁半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宋辰很乐观,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现在找到了解决方法,心中的担忧解除,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宋辰衣服都懒得脱,上床揽着宋星星睡了。
网购的东西要三四天才能到货,于是宋辰又带着宋星星去诊所挂了几次水,不过这次有了经验,天还没黑宋辰就带着宋星星在诊所附近吃个晚饭,等热度起来了,还不等高烧,输液的针都扎上了。
诊所的大夫看着宋辰欲言又止,于是宋辰只能顶着着大夫责备又怜爱的目光带着宋星星在诊所输液,还好他带着口罩,能遮掩一下脸上的尴尬。
配料到货之后,宋辰回忆着配比,给宋星星还原出了研究院的营养剂。
看着眼前熟悉的白色糊状物,宋星星皱起小脸,难得不宋辰的听话:“我不想吃这个。”
做出来这营养剂之后宋辰自己也尝了一口,也是怕自己没有严格的配方,怕把宋星星吃出什么问题,吃完之后没拉肚子也没中毒,暂时安全,就是这个糊状物的味道和口感都很糟糕,怪不得当时一个融化的巧克力就征服了宋星星。
宋辰也知道宋星星吃过正常人类食物之后,由奢入俭难,但是为了宋星星的身体,宋辰心冷面硬道:“要吃的,吃了就不会晚上发烧了。”
宋星星沉默不语。
宋辰看着跟自己面前小碗对抗的宋星星,突然叹气示弱:“你不吃这个的话,哥哥每晚都要带你去输液,哥哥好累,而且每天都要输液,我们很快就没钱了。”
宋星星怔愣着听宋辰说,脑子理解了宋辰的话之后,扑过来抱住宋辰,出租屋狭小,桌子和床中间放不下凳子,所以两个人平时吃饭时就干脆坐在桌上,宋星星这一扑就扑进宋辰怀里。
“我吃,哥哥不要生气。”宋星星埋在宋辰怀里闷闷地说。
宋辰顺势揉揉宋星星的头:“哥哥不生气,这是对你身体好,快喝掉。”
宋星星从宋辰怀里出来,看着自己面前那碗营养剂,半晌后表情悲壮,如同壮士英勇就义一般,端起碗一口闷了。
宋辰在一旁啪啪啪鼓掌:“星星真棒!”
宋星星喝完后一副想吐的表情,却还是撤出一个微笑给宋辰。
在吃了营养剂之后,宋星星果然没有再发烧了。
-
宋辰刷着招聘软件,筛选出几个专业对口的生物公司,投送了简历。
宋辰本以为研究院的风波在事发将近两个月之后,应该被大众淡忘了,毕竟自己有一次去城区的一个大型连锁超市买东西时,口罩的带子意外断掉,可并没有人认出自己,从此之后宋辰便不再遮遮掩掩地出门。
可简历却接连被拒。
被拒绝太多次,宋辰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有一次被拒绝之后宋辰问了一下HR,对方是一个大企业的HR,很和善地对宋辰解释道【因为您的简历有风险因素呢。】
宋辰不明白,追问什么是风险因素,对面回道:XXX研究院。
宋辰懵了,没想到一个研究院的优秀工作经历竟然起了反效果。
于是宋辰将这个工作经验从简历上删掉,同时庆幸,还好自己当时没转正,还没交上五险一金。
没想到宋辰在一家生物公司面试通过,眼看入职临门一脚了,背调出他在这个研究院实习过,又被这个公司婉拒了。
宋辰看着手机上的拒信邮件发呆,泄气地躺在床上。
“哥哥怎么了?”坐在旁边看绘本的宋星星合上书,趴在宋辰上方和他脸对脸地对视。
宋辰蔫蔫地说:“哥哥找不到工作。”
宋星星歪头:“工作?”
宋辰解释:“我们生活需要钱,所以哥哥要去工作赚钱。”
宋星星似懂非懂地看着宋辰。
宋辰也看着宋星星,两个多月的时间,宋星星就明显长高了很多,不愧是生长期较常人五倍的生长速度,这样看再过一个月就该搬家了,免得被人发现异常。
“那我可以少吃一点儿。”宋星星思考片刻之后郑重道。
宋辰笑了,将宋星星拉倒拽进怀里:“星星吃得不多。”
宋辰锲而不舍地找工作无果,眼看就准备租个电动车去送外卖了,在换房子搬家时遇到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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