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究竟想要什么呢？
俗一点，不过是钱、权力与地位——那些能让自己站得更高、活得更安稳的东西。
高尚一点，或许是爱，是自由，是一个可以寄托希望的未来。
可无论追求的目标披着怎样的外衣，本质都离不开两个字：欲.望。
有欲.望，就有弱点。
这弱点有时柔软得像一块温热的心肉，有时锋利得像刀尖，能轻易被人攥住、挑破、利用。
而当一个人的弱点被看穿时，他就像暴露在光下的影子，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被操纵的命运。
那么，布鲁斯·韦恩，你的欲.望是什么呢？
正义？复仇？——不，不是这样，至少，不仅仅是这样。
莱拉很清楚。
她几乎带着一种病态的热情，去寻找、剖开、确认你的弱点，然后带着灼热的兴奋去摧毁它。
她想让你亲手杀掉你的家人——不论是养父、孩子，还是那些你誓死守护的人——让你在血泊中看清自己守护的荒谬。
她想逼你脱下那副蝙蝠的面具，不是为了看到你的脸，而是为了看你抛弃“蝙蝠侠”这个身份——那个你用一生构筑的意义。
蝙蝠侠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莱拉终于想到了。
【布鲁斯】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仿佛被某种不可言说的阴影压在肩上。
他那双绿色的眼珠带着神经质的紧张，急促地转动着，不断扫视四周，又一次又一次地看向时间，像是在等待某个必然到来的瞬间。
他手中紧握着乌洛波洛斯——那本禁忌的黑魔法书。
漆黑的封皮仿佛在呼吸，其上扭曲、蠕动着无数如同粘液般的黑色触手，每一条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意。
忽然，触手猛地窜出，如猎食者般缠住【布鲁斯】的手腕与肩膀，力量之大令他几乎没来得及反应。
下一瞬，那本书像张开了饥饿的巨口，将他整个猛然拖入漆黑的书页深渊之中。
四周的空气在这一刻完全寂静，只剩书页轻轻合上的低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乌洛波洛斯并没有记载任何黑魔法。
它只是一本小说——一本与你此刻正在阅读的故事一模一样的小说。
可正因如此，它比任何诅咒都要可怕。
因为凡是翻开它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失去理智。
不是因为魔咒，不是因为幻术，而是因为他们看见了真相。
那真相像深渊，直直地凝视回去，吞没了所有试图理解它的心智。
达米安就是这样——那双年轻而倔强的眼睛曾在书页间停留过片刻，仅仅片刻，便足以让他的世界彻底崩塌。
从那一刻起，他再也无法分清故事与现实的界限。
扑通——扑通——
【布鲁斯】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还是这片诡异的寂静放大了体内的每一声脉搏。
他的视线被黑暗吞没了很长一瞬，直到缓慢地、艰涩地恢复了光亮。
当他抬起头时，一个警惕的身影立在不远处。
对方肩膀微微绷紧，护目镜下的双眼冷静而专注，像刀锋一样锁定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作。
【布鲁斯】嘴角缓缓弯起，竟忍不住笑了。
那笑意里有一种讽刺般的释然，仿佛终于确认了某个残酷的猜测。
——他知道自己落在了哪条时间线。
杰森·陶德还没死。
就在小丑举起撬棍、彻底摧毁他之前。
蝙蝠侠的目光如同一柄沉默的利刃，从那双带刺的护目镜一路切到对方嘴角的弧度。
他看得出，对方的制服在设计上与自己的战甲如同同源的影子——材质、线条、护甲布局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护目镜被一圈尖锐得近乎病态的硬刺包围，如同捕食者的眼眶。
而这点差异，却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法被忽视的威胁感。
蝙蝠侠很清楚多元宇宙的存在——知道那里充斥着无数版本的“自己”，有的更强大，有的更堕落，有的已非人类。
但眼前这个……他无法将其归入任何已知的类别。
空气中仿佛有某种隐形的钳子，死死钳住了他的神经，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你是谁？”
【布鲁斯】却像没看见那股戒备，反而笑得更深，仿佛所有的谜底都在这一刻显得无关紧要。
“我终于找到你了。”
蝙蝠侠眉头一皱，但依旧保持着那副不动声色的面孔。
空气在两人之间变得凝重而诡异，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你找我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聊聊。”
然而【布鲁斯】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嘴角那抹笑意像刀锋一样割开沉默。
“你已经知道了。”
对方的语调里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亲昵，像丝绸一样缠绕，却又藏着刀锋。
那句“亲爱的蝙蝠”被拉得很长，仿佛要在他耳边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布鲁斯】微微前倾，仿佛在细细打量蝙蝠侠的脸，每一个细微表情都令他满足。
他的嘴角扬得更高，笑意带着危险的温度——那是一种笃定猎物无路可逃的笑。
“我找你已经很久了，”他低声重复，像是要把这句话钉进蝙蝠侠的骨骼里，“你不知道，我为见到你……付出了多少。”
突然，毫无预兆——上一秒还一副温和、似乎想与蝙蝠侠促膝长谈的【布鲁斯】，像被某种狂热驱动般猛然窜了上来。
几根带倒刺的长鞭从他手中疾射而出，尖锐的金属在空气中划出刺耳的风声。
蝙蝠侠瞬间闪身，敏捷躲过，可仍有几根倒刺划破了制服，留下深浅不一的裂痕与血痕。
【布鲁斯】没有停歇，动作连贯而精准，鞭影如雨，连绵不断地倾泻而下。
每一次鞭梢的甩动都带着力道与杀意，仿佛每一击都在测试蝙蝠侠的防御，也在宣告——这一战，没有余地。
两人的身影在混沌的暗影中不断交错，每一次碰撞都带起锐利的风声。
【布鲁斯】率先出击，长鞭像活物般在空中甩动，尖锐的倒刺划破空气直逼蝙蝠侠的胸口。
蝙蝠侠身形一转，躲开了致命一击，但倒刺擦过他的肩膀，制服被划开一道深痕，鲜血微微渗出。
蝙蝠侠试图反扑，一记勾拳直击【布鲁斯】面门，可对方轻巧地后仰闪避，鞭梢顺势缠过蝙蝠侠的手腕，猛地一甩，将他整个人拉得踉跄后退。
每一次鞭击都精准无比，连连逼退他的防线。
他的脚尖踢向【布鲁斯】的膝盖，可对方身体灵巧地闪开，鞭影再一次扫来，倒刺狠狠划破蝙蝠侠的手臂与侧腹，疼痛顺着神经一路冲击到胸口。
一脚狠狠地踹中，蝙蝠侠整个人如布偶般被掀起，重重地嵌进墙壁，砖石与混凝土在撞击中碎裂迸散。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血腥，他费力地抬起头，视线被血液糊得一片模糊，只能透过血色看清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布鲁斯】迈着轻松而自信的步伐走来，仿佛刚刚的猛烈攻势只是他随意的玩笑。
每一步都带着病态的从容，笑意在脸上晃动，像黑色的烟雾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蹲下身来，距离蝙蝠侠的脸只有一步之遥，笑嘻嘻的表情带着疯狂的温度，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兴奋与满足。
“哦，蝙蝠，亲爱的，”他低声说道，笑声轻盈，“你还不明白吗。”
蝙蝠侠的视线牢牢锁住【布鲁斯】那双期待的眼睛，冷声说道：“你被小丑打败了。”
【布鲁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露出那种沉默而包容的笑容，笑意中带着疯狂的温度，却又出奇的坚定。
不，不，蝙蝠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在无限循环中，狂笑之蝠和蝙蝠侠是同一个人。
【布鲁斯】微微前倾，笑容中透着一种病态的笃定：“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布鲁斯】轻轻抬起一根手指，抵在蝙蝠侠的嘴唇上，低声“嘘”了一声，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
“她正在注视着呢。”
话音未落，蝙蝠侠的瞳孔猛然紧缩，警觉像利刃般在脑中闪烁。
下一秒，【布鲁斯】手中的长鞭猛地收紧，尖锐的倒刺如同毒蛇般缠向蝙蝠侠的脖颈，意图勒死他。
然而，就在致命一击即将落下的瞬间，一只突兀而坚硬的手从虚空中骤然弹出，毫不客气地抓住了【布鲁斯】的衣领。
那只手如同钢铁般冰冷有力，将他整个人一把制住，阻断了鞭子的攻势。
【布鲁斯】尖叫着，声音撕裂而歇斯底里：“你不讲道理！不能这样！放开我——放开我！”
他全身剧烈挣扎，鞭影乱舞，倒刺尖端划破空气，却丝毫无法摆脱那只从虚空中伸出的手。
那团看似柔软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像活物般直接吞没了【布鲁斯】，将他整个人裹挟进去。
蝙蝠侠的目光顺着那只手望去，只见它的主人缓缓回头，目光与自己对上。
瞬间，他感到胸口被无形的压迫压住——眼前的存在像从宇宙深处而来，宏大而可怖。
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悬浮在恢宏的星空之中，死死盯着蝙蝠侠，像要将他的灵魂撕裂。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他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涌入全身，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变得无比渺小。
战斗在无声中散去，仿佛从未真正掀起波澜。
蝙蝠侠的胸骨仍旧隐隐作痛，他缓缓撑起身子，呼吸在夜色里沉重而低沉。
突然，一种奇异的不安涌上心头，他低下头，缓缓张开手——那里静静躺着一枚绿光闪烁的灯戒，像是从黑暗深处投来的召唤。
“杰森……”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脑海中，刚才【布鲁斯】在他耳边的呢喃又浮现出来，像幽灵般缠绕心头。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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