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的夜晚像是一块无法清洗的油渍，阴影弥漫，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烟雾的味道。
杰西把外套紧了紧，快步走在街头，耳边传来偶尔的低语声和远处的车鸣。
关于提姆——提摩西，大概率只是又一个无症状精神病，嗯，就是这样。
但无论如何，杰西被提姆的话困住了。
“马戏团，另一个磁场异常，发生在马戏团。”
他本该不在意的。
毕竟，哥谭充满了无数的疯子，提姆的那种表情，或许只是另一种症状罢了。
他说的那些话，杰西甚至想过是恶作剧，或者无关痛痒的胡言乱语。
但每当夜深人静，杰西又会不自觉地回想起那张海报——理查德·格雷森，那个已经不再属于哥谭的名字，带着微笑、穿着紧身衣的杂技演员。
然而，海报上理查德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扑面而来的黑暗。
“你不觉得他看上去很怪吗？”杰西曾无意间对同事说。
同事只是随意一笑：“疯子多了，别太在意。”
但他无法忘记那句“马戏团”的提醒，仿佛它在某个时间点将他推向了未知的深渊。
杰西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马戏团的名字再次在脑海中闪现。
当他猛地一回神，发现自己已然坐在了马戏团的观众席上。
周围是人声鼎沸，欢笑声、尖叫声与鼓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烟火与焦糖的甜腻味。
炽烈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每一束光芒照得他有些晕眩，脸颊似乎被灼烧了一般。
他茫然地被裹挟在人流中，四周的嘈杂让他无法集中思绪。
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马戏团，另一个磁场异常。”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突然，从他旁边传来提姆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一丝轻佻，却又似乎是某种预言般的笃定。
杰西一愣，低头看去，提姆正静静坐在他旁边，表情如常，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眼神在提姆脸上停留了片刻。
提姆那双沉静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连他此刻的疑惑与不安，也被那眼神无情地暴露无遗。
“你怎么……”
但提姆只是轻轻举起手指，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安静下来，目光却已经重新投向了舞台。
“嘘，看表演，他来了。”
人群的欢呼声仿佛一股巨大的潮水，将杰西的意识推得越来越远。
每个人都在尖叫、鼓掌，几乎让空气都充满了热烈的震动。
杰西费劲地从人群中挤过去，目光紧紧锁定着舞台的中央，烟花的光辉依旧在夜空中爆裂，照亮了台上的一切。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人——
一个穿着紧身衣的青年，黑发，蓝眼睛，眼神清澈而锐利。
理查德·格雷森。
他以一种轻盈的姿态从高空中飞跃而下，仿佛整个身体都与空气融为一体，旋转、翻滚，最后稳稳地踩在了那根紧绷的钢丝上。
台下的观众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似乎连空气都在为这一刻的完美而震颤。
杰西的心跳几乎停滞，他的视线被那个人牢牢吸引，仿佛无法移开。
理查德的动作轻盈、迅捷，每一次腾空，都会带动周围的气流，仿佛他并不只是一个表演者，而是某种超越了人类极限的存在。
"哦，这就是理查德——" 杰西自言自语，但话未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再说出“格雷森”，而是停在了“迪克”这两个字上。
“迪克，迪克·格雷森。”
他低声重复着那个名字。
提姆轻描淡写地说：“你看见了吗？他从未离开过。”
什么？
杰西微微皱眉，仍然在试图理解提姆刚刚那句话的含义，但显然提姆并不打算给他任何解释。
他那种难以捉摸的神情让杰西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薄雾笼罩，任何真相似乎都被故意隐藏了起来。
杰西有些不耐烦，想要开口问些什么，但又觉得没必要再去理会提姆的游戏——他已经习惯了提姆的神秘感，哪怕这种神秘让他感到有些挫败。
于是，杰西转过头，继续看着台上的迪克——飞翔的格雷森。
迪克·格雷森，整个哥谭最伟大的杂技演员，不是没有理由的。
人们常说，马戏团是他长大的地方，甚至比家庭更温暖。
年少时，他就在马戏团的舞台上展现出了天赋，被称为“飞翔的格雷森”，仿佛他天生就属于这片高空，属于那些闪耀的灯光和扑面而来的掌声。
尽管哥谭的历史充满了暗流，但迪克的名字几乎代表了这座城市的某种辉煌。
他从小就接受着马戏团的训练，身体的灵活性、反应的迅速，以及那种完美的平衡感，几乎没有人能与之比肩。
长大后的迪克，逐渐从一个马戏团的小演员，变成了这座城市最炙手可热的明星之一——他的表演无人能敌，飞跃的轨迹总是让观众屏息凝视，甚至连那些最冷酷的心也会为他喝彩。
“他真的是个天才。”杰西喃喃自语，目光不由自主地紧随着迪克的动作。
提姆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坐在他旁边，安静地注视着表演，仿佛这一切都早已注定。
突然，提姆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杰西猛地回过神来，才发现全场的目光已聚焦在他身上，台上的主持人正用手指着他，笑容满面地宣布着什么。
四周的观众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眼神中满是期待，那种热烈的视线让杰西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的脊背一僵，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袭来。
“观众互动环节，幸运儿，上来吧！”
主持人声音高亢而富有磁性，仿佛整个夜晚的焦点都围绕在他身上。
话音未落，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空气中弥漫着欢愉的气息，仿佛这就是某种无可避免的命运。
杰西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并不想成为焦点，也从来不喜欢被所有人注视。
可是，站在他旁边的提姆却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背，“去吧，这个机会可不常有。”
杰西低头看了看提姆，那眼神里没有一丝的善意或鼓励，反倒像是某种戏弄。
但无论如何，所有的目光都已锁定在他身上，逃避不可能。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缓慢而笨拙地迈向舞台。
“这就对了。”提姆从旁边看着，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杰西几乎是在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台的。
他心里默默想，所谓的“观众互动环节”不过是充当个临时NPC，或者被迫与演员们配合表演罢了。
当他站在舞台中央时，舞台的另一端传来了熟悉的笑容。
迪克·格雷森微微弯腰，向他伸出了手，笑意灿烂，目光中充满了某种未曾言明的深意。
那种目光让杰西的心跳突然加速，仿佛有什么即将从中浮现出来，某个曾经的秘密，某个未解的谜团，正在等待被揭开。
"你准备好了吗，幸运儿？”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
杰西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心中却涌动着一股莫名的紧张。
“闭上你的眼睛吧。”迪克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杰西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推入了那个小得几乎只能勉强让他躺下的盒子里。盒子的门随即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杰西的世界瞬间被彻底封闭。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远，逐渐模糊，直到只剩下了迪克的低语：“这只是类似大变活人的戏法，不要紧张。”
他的声音透过薄薄的盒壁传来，带着一种压抑的温和感，却无法掩盖其中的冰冷。
杰西的心跳突然加速。
他的身体僵硬，四肢无法动弹，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锁住了。盒子里的空间小得令人窒息，每一口空气都显得沉重，似乎越来越稀薄，仿佛要压垮他的胸腔。
不，不，这不对。
杰西的内心猛地跳动，他强迫自己想动，想挣扎，但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开那种无法言喻的束缚。
黑暗在他眼前迅速扩展，吞噬了他所有的感官。
杰西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怕黑。
他的呼吸急促，冷汗已经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背脊、脖子上渗透出来，浸透了帽衫，湿冷的触感让他感到无比压抑。
"快让我出去——"
他应该要呼救的，喉咙仿佛被某种无形的铁条紧紧封住，他的声音没有一丝出口，只剩下那种近乎窒息的沉默。
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杰西开始感到自己的理智在一点点消失，黑暗的深渊开始吞噬他，冷冷的铁盒像一只巨大的怪兽，把他压得动弹不得。
每一丝挣扎都无济于事，他的身躯被钳制得死死的，连心跳声都在黑暗中逐渐失真。
杰西的呼吸逐渐变得浅薄，胸腔里的空气愈发沉重，仿佛每一口都在拖拽着他最后的一丝意识。
盒子里的黑暗像是张开了巨大的嘴巴，将他一口吞下，吞噬了他的所有感知。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变得飘渺不清。
曾经热烈的欢呼声，如今听起来就像从遥远的梦境中传来。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那个动作没有任何力量，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放弃。
就好像曾经他也被放进一个小盒子，被深埋地下，那个盒子更大，四周的空气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息。
人们的窃窃私语、低低的交谈声，像是从六尺之上飘然而下，他听不清楚，也无法反抗。
他想要呼喊，想要挣扎，但他感到自己动弹不得，甚至连自己发出的声音都消失在了那片厚重的空气里。
泥土——那种沉重、湿润的泥土，开始慢慢地压上来，覆盖着他，他感到自己在一点点被吞噬。
“然后…然后呢？”
杰西在脑海里低语着，虚弱的心跳似乎在这一瞬间也变得愈加沉重。那个记忆和现实交织在一起，渐渐失去了界限。
然后布鲁斯·韦恩填上了最后一锹封棺土。
“我的责任，我的士兵，我的错误。”
随着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欢呼，光芒再次倾泻进来，刺眼的明亮几乎让杰西一时无法适应。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盯着那道从盒子外射进来的光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依旧活着。
空气开始回归清新，那种沉重的压迫感逐渐消失，他的四肢终于恢复了些许的自由。
迪克笑着伸出手，仿佛他早已等候在那里，轻松地将杰西从小盒子里扶了出来。
杰西感觉到那只温暖的手掌有些熟悉，却也陌生得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就在他稍微站稳时，迪克突然愣住了，目光停留在他脸上，显得有些惊愕。
"...你怎么哭了？"
杰西记起来哥谭到底少了什么了。
这个哥谭没有布鲁斯韦恩，他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有蝙蝠侠，没有罗宾，没有韦恩集团，什么都没有。
他赢了。
卡文我就这样写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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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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