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兮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趣宋景安,而他也只是笑着接过汽水,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啊,痛!”宋昭兮吃痛,毫不客气地拍开宋景安的手,他笑得更深了,眼底尽是温柔。
“不是,景哥,真不够兄弟,暗度陈仓?”周默表情变了又变说。
刘斯思上前一步跟宋景安打招呼“景安哥哥好”,一脸乖巧。
“嗯,你好”,宋景安淡淡回应。
“你们都认识啊???”,禾宁震惊三连。
宋昭兮看着大家乱成一锅粥的表情,觉得有趣,笑了起来。
笑完,清清嗓,上前挽着宋景安的胳膊“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哥,亲哥”。
“所以,景哥的‘绯闻女友’原来是你啊”,周默舒了一口气道。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笑着胳膊搭上宋景安的肩小声地说“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想什么呢,一边儿去”宋景安拍开周默的手,揽过宋昭兮,丢下一句“走了”便扬长而去。
没走两步宋昭兮收到刘斯思的信息。
「斯思:绯闻女友,你不对劲。/坏笑」
「兮兮:改天跟你解释。」
这会儿太阳已经西斜,余晖映着少年稍显单薄的身躯,清风微凉,吹过少女的发梢,她紧紧地拽着他校服的衣摆。
“今天真的好累啊~”,宋昭兮娇嗔道,脸颊贴在宋景安后背,半倚着他。
隔着校服,少年背脊微微紧绷,明明后座有风,可他却只能听到她的呼吸。
“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打球的?还打那么厉害”。
“刚上初中那会儿吧,爸爸教我的,他休息的时候经常喊我一起打,慢慢的就练出来了”。
“哦~那下次你们再去也带上我吧,我想看你打球”。
“嗯,之前其川也说想学来着,下次带你们一起”。
“啊?不想跟宋其川一起...”,宋昭兮嘟囔着。
她又问:“哥,这周开始你是不是都要准备竞赛?”
“嗯,下月联赛”。
“哦~那是得好好准备”。
“嗯,之后一段时间不能陪你去练舞了,妈妈说让其川陪你去”。
“他就算了吧,不过他应该也不会答应”。
“让王叔把我送过去就行,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不需要陪着,练完他再来接我”,宋昭兮说完心里也没底,还得请示林知夏和宋云朗的意见。
从小到大宋昭兮无论到哪里,干什么,都有人陪同,大多数是林知夏和宋景安,宋其川历来贪玩,俩人又一般大,很少让他单独陪同。
尤其是宋昭兮练舞的时候,那时候年纪小,怕临时出状况,一直以来都是不缺人的。
林知夏正在庭院里修枝,剪了一些冰山月季插瓶,看到宋昭兮二人走近,抬头说道:“你们回来啦,快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你们好慢,我都休息好一会儿了,你们才到家”,宋其川懒散地倚在秋千上说道。
自从跟宋景安换了自行车,宋其川也终于恢复了“自由”,不用再跟宋昭兮“捆绑”在一起,每天上学、下课自己早早就溜了。
“妈妈,这周末开始我想一个人去练舞,刚好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用找谁专门陪我”,宋昭兮用勺子舀着碗里的花胶鸡抬头说道。
“你自己能行吗?”,转头对宋昭兮道,“其川,这周末你陪小兮去”。
“我没空,我已经提前跟同学约好了,这周要去他家写作业”,宋其川嘴里正吃着他最喜欢的糖醋小排,如临大敌。
“出尔反尔可不好”,他粗略的揩了一下嘴又郑重道。
林知夏看穿他的心思,也不勉强,只是有些担心他这贪玩的性子,是半温柔体贴也无,以后可怎么找女朋友。
“好吧,那让王叔送你到舞蹈室,有什么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结束又去接你”,林知夏歇了筷子,有些忧心。
又想着孩子总要学着长大,大人也得学着慢慢放手,眉头才又慢慢舒展开。
饭后宋昭兮端着果汁上楼,坐在阳台上吹风,看到宋景安和林知夏在庭院里给月季花修枝,清理落叶。
只见他单膝跪地,带着手套拿着修枝剪仔细修剪着,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偏白的小臂上凸起的青筋。
那模样认真又虔诚,宋昭兮像在欣赏一幅画一般,看得入迷,宋景安到底有多少面呢,她不知道。
一阵凉风拂过脸颊,宋昭兮回神,手里果汁见底,她放下杯子,起身去浴室。
浴缸放着水,宋昭兮选了维吉尼亚雪松的香薰,点燃,没一会儿冷调的木质香萦绕周身,她慢慢躺进水里,整个人放松下来。
彼时庭院里。
“安安,竞赛准备得怎么样?”,林知夏擦了下鬓角的汗,问宋景安。
“还行,时间还多,下周二开始集训,赛前再返回学校”。
“嗯,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要注意劳逸结合”。
“嗯嗯,我有数,您别太担心”。
宋景安从小到大没怎么让宋云朗夫妻俩操过心,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总是能打理得一丝不苟,井井有条,跟宋其川这个马大哈,贪玩鬼一点也不像。
所以在感情上也不怎么依赖他们,不像宋昭兮经常撒娇,要这个要那个,从没听宋景安开口要过什么,这点一直让林知夏有些挫败,总怕亏欠了他。
“你今天来挺早啊”,刘斯思拎着一袋豆浆,坐下。
“嗯,我跟哥哥一起出门,早到了半小时”。
“对了,上周体育课上那个男生谁啊”,刘斯思一个周末过去还记着这茬。
“不认识,一上来就要联系方式”,宋昭兮在整理笔记,头都没抬。
刘斯思喝完豆浆起身去扔垃圾,走一半听到有人问“同学,请问一下,宋景安的妹妹坐哪里?”
看着来人明眸皓齿,一脸谄媚,刘斯思吃瓜雷达开启问道:“你找她干嘛?”
“斯思,谁找我啊?”,宋昭兮听到后也起身往教室后门走去。
来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宋昭兮,看她气质冷冽,样子长得跟宋景安一点都不像,别是找错人了,心里嘀咕。
“我就是,请问你找我什么事?”礼貌又疏离,这一点倒是跟宋景安很像,来人心里想。
宋昭兮不笑的时候气质就是冷冷的,让人很有距离感,跟她处熟后会发现她本质上就是个爱哭,爱笑,爱撒娇快乐小狗,喜怒形于色,阳光又明媚。
“太好啦,这个,请你帮我转交给宋景安”,是一封信,带着香气被塞到宋昭兮手里。
“妹妹,这个是给你的”,那人说着递上一个小蛋糕。
“我不要”,说着伸手将信还给她,“还有这个,你自己给他吧。”
“叮…叮…叮…”上课铃响起。
听见铃声,来人没接信,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拜托,拜托”,一个劲往后退。
大清早的,真是奇怪,宋昭兮心想。
一上午,宋昭兮过得兵荒马乱,来找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同样的话要说好多遍,她虽然耐心好,但眼看着这一班的窗可都要被扒烂了。
宋昭兮再一次对宋景安在海中的人气有了实感。
宋昭兮整理了一下手里的信封,足足有十来份,刘斯思和禾宁也没闲着,帮忙清点着大家“贿赂”宋昭兮的零食汽水儿小蛋糕。
问宋昭兮怎么处理,她只说让大家分了吃了吧,不能浪费粮食,但她却没吃,用指腹描摹着那些信,心情有些复杂。
宋景安正在刷题,桌洞里手机“嗡”震了一下,他没理会,紧接着又震了一下,才停下笔,翻开信息。
「小兮:哥,你课间有空来一下初中部吧。」
「小兮:我在连廊上等着你。」
「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兮:没。」
「哥哥:好。」
因为宋昭兮的信息,接下来的一节课里,宋景安没什么心思听课,刷着竞赛题,思绪也集中不了。
印象中宋昭兮很少用这么郑重的语气跟他说话,印象里宋昭兮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跟宋其川如出一辙,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这一头宋昭兮也无法专心上课,思绪越飘越远,私心并不想帮忙递交任何一件东西,但她的教养并不允许她这么做,既然受人之托,就要做到。
更何况已经被迫收下了“贿赂”,既然食君之禄,就得做忠君之事。
刘斯思嘴里吃着宋昭兮的“零食”,察觉她状态不太对,一早上都没怎么笑过,眉头紧锁。
宋景安走到连廊的时候,宋昭兮已经在那里等了,手里还拿着五颜六色的信封。
“这是别人托我转交给你的信”,宋昭兮将那十几封信递过去。
见此举动,宋景安并未出声,只是看着她,浅蓝色的眸子没有波澜,幽深又静谧,良久,伸手将信接过。
宋昭兮的手徒然一空,心仿佛也被他紧紧地簒在了手里一般,被针扎似的,透着细细密密的酸楚,短暂的窒息感接踵而至。
“你真的没有不舒服吗?”,宋景安看着宋昭兮的微微泛红的脸颊,问完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真没有”,宋昭兮有些不自然地抚开他的手。
“我回去上课了”,语气淡淡地,不等宋景安反应,她就已经走了。
转身的刹那,她有些难过。
这种感觉像是自己很心爱的玩偶被宋其川拿走送给幼儿园同学时一样,生气,但无可奈何,这个时候哭闹也是不管用的,因为已经送给了别人,万没有再往回要的道理。
那天之后的一个月,宋景安都在集训营不在学校,经她手的信越来越多,她也妥帖地都收着,想着竞赛完再一次性给他。
宋其川也在父母大人的要求下,陪宋昭兮做了两趟公交,熟悉了路线。
之后她每天一个人上下学,适应着没有宋景安陪同的日子。
自从宋昭兮提出自己练舞后,她的自主权也越来越多,林知夏和宋云朗也渐渐放手,给他们保留了更多的成长空间。
只是近来宋昭兮都恹恹的,晚饭也吃得少,宋云朗一向宝贝她,睡前给还贴心地给她送去牛奶,问了又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开心。
宋昭兮不置一词,宋云朗想着可能是学习压力大,又处于青春期,都是难免的,便让她放宽心,学习上要劳逸结合。
并许诺她下周六帮她跟舞蹈老师请一天假,请她跟同学一起去迪士尼玩,也好放松放松。
又叮嘱她早点睡觉,才带上门出去了。
周天上午宋景安参加完竞赛,下午跟周默约好复盘,吃了午饭就出门了,晚饭也不回家吃。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进门。
“安安回来啦?”,客厅里林知夏斜倚着宋云朗,手里端着果盘,招呼他过来吃。
“要不要帮你请两天假休息休息?这一多月都在连轴转,累得够呛吧?”宋云朗接话。
“不用,我没问题的,爸妈我先上去了”,宋景安说完就上楼了。
见林知夏要说什么,最后也没开口。
“要说什么改天再说吧,马上九点了,这好不容易考完,今晚让他先泡个澡好好睡一觉”,宋云朗重新揽过林知夏。
“这个你还喝不喝?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林知夏摇摇头,说道:“我这不是不放心嘛,咱俩明天要去梧城,一走一个多星期,你又答应小兮她们几个女孩子,周末去迪士尼,我总是不太放心”。
“你呀,就是爱操心”,宋云朗打趣完林知夏,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又说道:“听小兮说有迪士尼有烟花秀,这两年小安的状态虽然比较稳定”。
宋云朗谈及此,不欲说太多,轻轻叹了口气,补充道,“能不去还是不去比较好”。
宋云朗看着林知夏又陷入自责难过当中,宽慰她道:“再说了,小川不是答应了陪着去呢嘛,不会有事的”,宋云朗说着把林知夏鬓边的头发往耳后别。
“再说了,小安也大了,不见得想跟几个小女孩一起玩,由着她们去吧”,宋云朗说完,牵着林知夏回房间休息。
林知夏当晚失眠了,想到了宋景安来到宋家的第一天。
那时候宋景安才3岁多,很乖巧,眼神里都是怯色,但不哭也不闹,就静静地待着,听不懂中文,他们只能用简单的英语跟他交流。
白天还稍微好些,到了晚上小宋景安明显变得焦躁不安,浅蓝色的眸子警惕的看着四周,当对上林知夏温柔的眼神,又会好些。
那时候林知夏几乎每天都带着宋景安睡觉,她发现只要关灯,宋景安就会立刻惊醒,完全无法适应黑暗,像个受伤小兽一样呜咽。
最严重的一次是小景安在客厅看动画片,张嫂在灶上炖着汤,高压锅重锤被蒸汽顶起,被炖烂的花生堵住了排气口,发出了尖锐的蜂鸣声。
他听到后失声尖叫,抱头躲到沙发后面,满脸都是泪水,眼睛里也都是不安,是那种不知下一秒是生是死的恐慌。
由于小景安的经历创伤太深,心理医生建议要接受长期干预治疗,同时避免让他一个人长时间待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也要避免让他受到鞭炮声、直升机这类声音尖锐声音的刺激。
宋景安的定期心理治疗一直持续上初中毕业,状态逐渐稳定。
也是当时林知夏突然怀孕,孕反非常严重,对小景安的照拂就不似一开始那么多,对此一直对宋景安很愧疚。
宋景安脑子高速运转了一天,这会儿洗完澡出来,脑子彻底放空。
“咚咚咚”,宋景安的门被敲了三下,他随意地裹着浴巾,走到门边。
“小兮?”开门对上宋昭兮湿漉漉的眼睛。
“哥哥,你是不是要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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