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甲子园回来后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和调整,队伍也终于正式开始了训练。经历过甲子园的历练,队伍上下的氛围都变得严肃起来,失去了之前那种飘在空气中无法落地的紧迫感,而是更为切实的能够感觉到的压力。
绝对不是战术的问题,而是自己的实力不足才导致的失败。
和巨魔大的对战,让众人尤其是降谷和川上有了更深刻的体会,那股挫败感,那种自己变成浑浊的泥在拖着队伍往后走的拉扯,让他们心中产生了新的感受。降谷的渴望,川上的惴惴不安,以及没有进入甲子园,仅仅是通过电视和报纸了解到的沢村荣纯,也有了时间不够的挫败。
太过明显的实力差几乎给了众人沉重的一击,才会让仓持和御幸也难得的变得沉默了许多。
只是,这些事情都与即将要毕业,已经是实际的引退状态的三年生没有太大关系了,他们燃烧了自己,用自己的实力在全国的舞台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尽管输了很不甘心,尽管这是三年来唯一的一次机会,尽管,这是他们高中的最后了。
他们也没有留下后悔。
只是不甘心。
巨大的对胜利的渴望让他们不甘心。
如果没有看过那个舞台,他们还只是对梦中的目标,没有实际概念的东西怀抱着遗憾,但是他们见过了,他们就升起了无数的贪/欲。
为什么只有一次登上舞台的机会?
经历过甲子园的洗礼,青道队伍内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唯一无法阻止的,就是那群站在看台上,没有成为正选的其他队员开始了更加努力的训练。
他们也想看看全国的舞台,他们也想站上去!
从手掌中挥出去的球棒伴随着汗水在太阳下闪烁,正选名额的竞选,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拉开了帷幕。
“我知道了妈妈,你不用担心了,我也不会再逞强了,你放心吧。”
沢村荣纯躲在角落里和母亲在打电话,他微微弯着腰,脚尖一点一点的踢着自动贩卖机的一边,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眉宇间似乎是有些无可奈何。
受伤的事情最终还是被妈妈知道了,也是正常的,学校出于安全的考虑有责任向家长汇报学生的一切真实情况,更何况是身为棒球部正选的他,一年几乎都在学校度过,学校就更要严谨的对待家长的视线和态度。
“你这孩子总是逞强——不要让妈妈担心你呀,在这边的时候就经常和朋友们出去玩,弄得身上脏兮兮的,你现在可是在东京了哦,不要给学校和老师添麻烦,要好好吃饭,要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的,妈妈,我知道的。不会再这样了。”
他不会再有少了他就不行的想法,他也会更加信任队伍的大家,和大家一起面对比赛的结果。
即使——
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输可不行!
内心脆弱的他可接受不了失败这个事实,他要赢!
“妈妈,之后的比赛,你会来看吗?我绝对会赢的!”
“怎么样呢,后半年的情况还不清楚,爷爷和爸爸今年弄了很多新的订单,大家都很忙诶,虽然妈妈也想去东京逛街,但还是得考虑实际的情况。”
“那,如果我拿了ACE的背号,你会来吗?”
电话那头出现了一瞬间的沉默,然后,温柔的女声笑了起来,像是在抚摸自己儿子的头发一样,像是在安慰一条哼唧唧的小狗一样,她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会去的,自己儿子最辉煌的时候,做为母亲的我当然要去。”
沢村荣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开心起来,喜悦像是喇叭花一样从身体顺延爬到了头顶,一朵朵绽放开来,噼里啪啦的在大脑中勾勒出美妙的旋律。
“我会加油的!”
“荣纯,妈妈很想你。”
“我也是!”
结束了和母亲的电话,沢村荣纯嘴里哼着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歌,向着操场跑去。
现在的他,一口气跑一个小时都不成问题。
在燥热的跑道上重复枯燥的体力练习,其实是一件十分难熬的事情,尤其是夏天的时候。
宛如升上天空的肥皂泡,在没有裂开前折射着光亮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似乎就是他们奔向梦想的真实写照一般,可一旦崩裂,那些现实的东西,邂逅带来的失望和绝望,就成了仰望憧憬的一部分。
意识到这些后,渐渐的,沢村荣纯对于跑步这件事也是不喜欢的。
为了某个人,为了某件事,为了某个目标,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最后,他终有一日会问自己,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进入甲子园的高中三年,为了逃避棒球的大学一年,为了重返球场证明自己的美国生活,源源不断的不安下,他曾经以为是为了他人的理想,或者说,他是为了向他人证明什么,寻求认可,寻求证明,总之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
可是和洁世一的对话中,他终于认识到,不是的,不是为了某个人,不是为了某件事,不是为了某个目标,他只是因为自己想这么去做,他只是因为他对曾经一直在逃避的自己不满,他只是单纯的为了自己而已。
多么自私自利的人格。
但这个认知却让他无限的畅怀。
在竞技体育内,拥抱自己的私/欲才是正确的。
就像是现在,他能享受由自己带起的风畅快的穿过自己的头皮,开始期待起了狂风巨浪下他能诞生出巨大的力量,他能对着未来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么想着,沢村荣纯大吼一声,开始了加速跑,将自己的体力压榨到一丝不剩,然后在空壳中找寻到新的力量的出口,不停的进化,不停的前进,不停的让自己燃烧起来。
“那个小子,体力好的过分了。”
路过操场的仓持呲牙咧嘴的吐槽,看起来就眼晕的午后时间,仅仅是站在外面就令人满途大汗,这个人竟然还能冲刺跑,简直是不要命了。
“小心中暑!”
朝着沢村荣纯喊了一声,惹得身边的人笑出了声。
要着冰棍的御幸一也也看着那道身影,眼中延伸出无限的期待:“那个笨蛋不会听你的,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在甲子园之前燃尽,但是,不可思议的是,看到那个笨蛋努力的样子,我竟然会感觉到安心。”
在焦灼的烈日下摇摇晃晃的心脏,竟然会产生刹那间的安稳。
“不过这么拼下去,又让身体积累疲累的话,对队伍的影响不好,和监督说一下,接下来的练习赛不要让他上场了。”
留下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御幸一也继续向前走去。
仓持一阵牙酸:“你到底是关心还是不关心啊,不要太欺负那个家伙了,真会哭的。那家伙哭起来根本停不住,烦死了。”
“哈哈哈哈,反正我和他不住一个寝室。”
“你小子!”
就和御幸一也说的一样,接下来的练习赛,沢村荣纯真的没有一次出场的机会。只不过和那种粗糙的理由无关,出于对队伍的考虑来说,更加需要锻炼的是川上和降谷的能力。
只是呆呆地坐在板凳上的沢村荣纯看着比赛,大脑淡淡的浮现出是不是自己在做梦的疑问。
为什么,他不能上场?
莫非他被讨厌了?
之前那件事其实没过去?
那不是太糟糕了吗——?!!
一瞬间,冷汗直接将全身包裹,他瑟瑟发抖的坐在一旁,头低垂着,脑中不断闪现他以后会被降到冷板凳,只能看着降谷一次次的作为王牌出场,然后赢下一场场比赛,对着他轻蔑的笑出声,用那双眼睛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废物。
怎么办?
陷入巨大的不安中,不停地胡思乱想的沢村荣纯没有注意到攻守交换。跑回来的仓持一巴掌拍到了御幸的后背,一脸麻烦死了的表情。
“那家伙绝对在想什么糟糕的事情,你没和他解释吗?”
“没有,挺有意思的,就让他自己去琢磨吧,哈哈哈。”
爽朗的捕手没有停下自己的恶趣味,他可不承认这是为了报复不听话的投手屡次说他不尊重别人的惩罚,虽然说的也没错,但毕竟他是气量很小的学长,不像是哲学长那样有宽广的胸怀啦,忍一下吧。
御幸转身对着降谷换了一副面容,他的脸上挂满了嘲笑:“刚才还堂堂的说着要克服体力的课题,喊着自己已经成长了,全力投球也没有问题,现在累的说不出话来的是谁?”
“……我没事。”
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脸庞往地上砸,即使身体已经发出了极限的声音,肺部像是要爆炸一样的火辣辣的疼,但一贯最硬的降谷晓不承认,并独自燃烧起更大的斗志,寄希望于此能帮助自己克服体力的难题。
“那接下来就要加油哦。”
故意刺激完投手,尤其是很容易就被激起胜败心的降谷,御幸一也转身就走。
投手是这家伙的玩具。
咬着牙感叹一句,仓持有些庆幸自己不是投手的聊,不用和这个家伙碰到一起。简直是噩梦,谁和这个家伙搭档都会成为一生中难以跨过去的噩梦的。
练习赛还在进行,也许是因为进入了甲子园的原因,主动组织友谊赛的青道得到了许多学校的回应,在进入秋季大赛的预热之前,青道一共组织了十场练习赛,阵容几乎是轮换着让二年生和一年生上场,除了不动的正选之外,对其他人来说都是一次莫大的机会。
投手则是以川上和降谷为中心搭配,而在预选赛中大放光彩的左投沢村荣纯,没有一次出场。
不少学校是猜测青道将人当做了绝对的王牌在培养,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没有任何提升的练习赛上,这让想看看这位一年生左投实力的学校产生了失望。
而另一边,从出院后一直在进行恢复训练的沢村荣纯其实并没有解除禁令,他一直被严格控制着投球的数量,在绝对不会给肩膀增加负担的基础上进行训练,由克里斯亲自看着,根据他目前的状态写出了最合适的强化方案。
“不用着急,只要身体能够支撑你的球,你的实力才能得到最大的释放。”
克里斯笑着安慰荣纯,在兼顾学习的同时看顾训练,本来片冈监督是不想给克里斯增添负担的。
但这是克里斯自己的请求。
不在乎他人,只是笔直地向前走,让道路无限的延伸,并一点一点靠着碎片缝合了他曾一度中断的梦想,与沢村荣纯相遇之后的回忆如同旋转的地球仪一般,为微不足道的他许下了一个新的约定。
——在未来的某一天,要一起打棒球。
将怀抱着寂寞的他推入另一个方向,让他能一同感受球场的风,就连明媚的绽放光芒的甲子园的门都敞开,双手亲自碰触到了那份喜悦,他的高中生活已经不留遗憾。
他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等沢村荣纯。
等着他们重逢的一天,就让他们在彼此的梦想中相遇吧。
“片冈监督,请允许我监督沢村,让他能走得更远更快,我也想尽快在赛场上接到他从投手丘上扔出的球。”
经历过稻实战,克里斯认识到,他对御幸一也的嫉妒。
如果那场比赛中,是他作为捕手就好了。
三年级引退倒计时
回来一点手感 不知道写的怎么样 我把大纲全改了 笑死 不知道第几次改大纲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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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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