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一死,凡朝这边的实力大打折扣!
她从和神灵越的对局中抽身回望,只见杀了四人的窥天虎,仍旧那副战无不胜的模样。
剩余小部分神官也整理好了状态,立刻投入战斗中。
凡朝匆匆一瞥,自己这边,除了她和方巢夏三人,只剩白符了。
白符和方巢夏、夏经、妄河要一人对战数名神官,分身乏术之际,窥天虎还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凡朝拧紧了眉头,心中焦急,非常担心方巢夏几人的安危。
她暗恨自己实力太弱,才导致同伴们深陷危险,又后悔当初为何要答应他们,让他们身赴前线。
这样想着,她下手突然狠厉起来。
神灵越看穿了她的想法,张口嘲讽道:“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凡朝。”
“我神氏一族耗尽万年心血缔造的底牌,岂是你们这些宵小之徒可以战胜的?”
“地底的祸鬼都利用完了,我看你还能怎么办。只要有窥天虎在,你就别妄想伤我神氏分毫!”
凡朝不搭理她的狠话,到了这个地步,她只在心中快速盘算破局的可能。
底下的窥天虎却压根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虎口一张,一股股蕴含着庞大灵力的攻击脱口而出!
攻击直接瞄准战局,喷出的灵力流范围非常广,压根不顾及自己人的死活,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烟雾,地板焦黑一片。
方巢夏三人一边打,一边还要躲避窥天虎的攻击,章法全无,狼狈不堪。
夏经心知这样不行,快速想了个招,用自己做引,引得窥天虎攻击过来。再立刻收身,利用窥天虎的攻势,将自己周身的神官灭了个干干净净。
妄河打斗之时,不忘抽身赞叹一句:“漂亮!”
夏经身姿轻盈,像一只灵活的燕子,来回穿梭之间,拱手回眸,飒然一笑,“多谢抬爱!”
二人稍有喜色,窥天虎却猛地躁动起来,像一颗巨大的炮弹般,冲着二人冲击过来!
离得近的方巢夏首当其冲,眼看就要葬身虎口,飘在天上的凡朝焦急万分,张口大喊道:“夏夏,快躲!”
她想立刻终结战斗,飞下来帮助几人,神灵越一个飞身,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好妹妹,急着走干什么?”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说完后,她收起九霄,手伸至背后,从背后慢慢抽出一把金银交接的长剑。
——乃神静安的神剑,灵朝剑!
凡朝浑身一抖,看见那把熟悉的长剑,心脏猛地颤动起来。
这把剑她太过熟悉,小时候的自己曾一遍遍抚摸过,也曾假扮大人,拿起娘亲的剑,耀武扬威地耍玩过。
时至今日,她仍旧记得,那些炎热的午后,小小的她,窝在娘亲的寝房中,娘亲在批奏折,姐姐坐在一旁习字——
而她,路都走不稳,握着这把威风凛凛的神剑,在娘亲和姐姐的慈爱目光中,耀武扬威地把玩。
这把剑,启蒙了她最初,关于剑的感知。
也为她日后习剑大成,埋下了最深的铺垫。
记忆里的风穿过重重帷幔,吹折了娘亲桌案上的奏折,吹歪了姐姐笔下的字,吹得一屋朗朗笑声,习凉的风呼啸而过,再次吹向高空中的凡朝。
而如今这把剑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她的姐姐,要用这把剑杀了她。
神灵越用下巴对着她,高高在上地冷笑一声,“凡朝,我要你亲眼看着,你身边所谓的同伴,是怎么一个个死在你眼皮子底下的!”
“仅仅是惩罚你,怎么够呢?”
“得让你感受到和我一样蚀骨灼心的痛,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啊!”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神灵越的声音都嘶哑了。她不再使用九霄,反而握紧灵朝剑,下一秒,磅礴浩瀚的剑招,像一张大网般,将凡朝牢牢困住。
窥天虎直冲过来,速度过快,方巢夏来不及躲闪,夏经和妄河看到这一幕,心脏都揪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吸引开窥天虎的注意。
千钧一发之际,方巢夏俯身下蹲,左腿往地上飞速一铲,躲过了窥天虎的攻击。
夏经几人暗自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刚扑了个空的窥天虎,用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调动庞大的身躯,在区区一息之间,迅速调转过身!
接着,它立刻张口,一股庞大的灵力流,对准方巢夏,顷刻出口!
还蹲在地上,没来的及收势的方巢夏迎面撞上这一击,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她凭借本能,立即抬起莫遂,莫遂在这一瞬间,立刻涨大数倍,像一把护盾般,爆发强大的灵力,牢牢将主人护在身后!
护盾在接触到灵力流的刹那,立刻燃烧起来,燃烧成一柄火盾,灵火从护盾处蔓延至方巢夏手臂,不过三息,方巢夏整条右臂都燃烧起来!
火焰很快蔓延,眼见就要燃烧到方巢夏右肩。她痛地惨叫一声,调动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克制着自己没有甩开莫遂,否则,莫遂一失,她整个人都将暴露在灵火攻击之内。
夏经失声叫道:“——巢夏!”
他焦急万分,想救下方巢夏。就在此时,妄河一个眼神甩过来,夏经立刻心领神会,二人一个飞身,瞬间提气而起。
飞云琴剑往虎口处一伸,迅速沾上灵火,接着,他们用裹满灵火的剑身,快速往窥天虎眼睛处一划!
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左一右,几乎在同一时刻,同时下剑,割瞎了窥天虎的眼睛!
窥天虎惨嚎一声,立刻收势,口中源源不断喷出的灵火终于熄灭,方巢夏得以脱身。
二人下落,夏经赶紧问道:“没事吧?!”
方巢夏半边胳膊都烧成了焦黑色,莫遂原本的银光也不见了,彻底变成一把黑黢黢的钝刀。
她额头渗满冷汗,捂着右臂,强撑着摇了摇头。
不远处,窥天虎失了一双眼睛,口中灵火立刻收势,终于停止攻击,左右甩动起来,痛苦的嚎叫声响彻整片天幕。
半空中的神灵越瞧见这一幕,丝毫不慌张,反而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凡朝被她压着打,压根没有喘气的机会。
神灵越火力全开,神力彻底激发出来,仿佛是个战无不胜的战神,浑身散发着压倒性的力量。
此刻的她,让凡朝不禁怀疑,之前那个差点被她打成平局的神灵越到底存不存在。
手下剑柄黏腻,是不断崩裂的虎口渗出的血。
凡朝将手举在唇边,吮干净上面的血。
她眉头低沉,浑身气压低到极致,面对这样的神灵越,丝毫不敢松懈。
但凡她神经松懈一分,她敢说,下一秒命就不在了。
神灵越瞧见底下被割瞎的窥天虎,得力干将遭创,她却不以为意。
果然,窥天虎短暂痛嚎过后,像是被激怒的凶兽一般,身躯压低,虎爪紧紧扣在地面上,毛发倒竖,彻底疯狂起来!
它看不见东西,突然失去一感,不仅没胆怯,反而彻底激发了凶性,沉积郁气,腹部慢慢鼓胀起来,似乎是将吸纳进去的人物彻底炼化,再猛一抬头,更为迅猛、范围更广的灵力流脱口而出!
此前,窥天虎攻击还有章法,此刻却什么打法也不顾了,张了口只知道喷火,没有准头,没有方向,抛弃了精准攻击的方式,选择用火力压制。
要不了多久,整片广场彻底化为一片火海。
原本广场上堆叠满了尸体,有谷修的,有神官的,不分老少、不分性别,不分修为高低,人一死,只变作一滩烂肉。
不灭灵火一烧,烂肉发挥最后一丝余热,在广场上熊熊燃烧。
火焰染红了半边天幕,灼烧的红比血液更艳丽,远在数里之外,仿佛也能感受天幕下的灼热。
金石铺就的地砖被烧化,翻出底下焦褐的土。
这片土地上盛满了罪恶,也曾承载过一方世界的希望。
火光蔓延开来,夏经妄河二人拖着受伤的方巢夏左躲右躲,广场上的雕像被烧化、近处的建筑也浸入火海。
眼见躲无可躲,夏经愤恨一声:“该死的狗玩意儿,那么难对付!”
方巢夏扶着灼痛难忍的右臂,强迫自己冷静:“光躲不是办法,可不对付掉窥天虎,就别想动神氏一根手指。”
三人心知她说的有理,要不是为了对付神氏,他们何至于此!
跳上剑飞走就行了,几人都是世间佼佼者,哪需要和这畜生耗到底!
三人抬头一看,天幕上方的凡朝几次想飞下来,都被神灵越像逗狗一样压着打。
凡朝拿着那把再次断裂的大苍,费力扛住神灵越的神剑,剑刃几乎逼近她的面门,凡朝被压制的连连败退。
神灵越却不给她反手的机会,立刻后撤,须臾间九霄在手,刚拉开距离,一只蓄满神力的羽箭射穿了凡朝左肩!
底下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若在不想出办法,四人必定全死在这里。
三人正中的夏经,细细的脖颈低垂下去,骨感的喉结藏进颈项里,肩胛骨高高耸起,眼睛牢牢盯着地面,早已凉透的血液在此刻仿佛沸腾了起来,持续冲击着脑海。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瘦削薄美的肩颈又抬了起来,一双情眸望向妄河,只一眼,妄河就明白了。
夏经轻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差一点,就到白境了吧。”
妄河沉默着点了点头。
夏经又道:“非要吞一万人不可吗?你那么见多识广,吞了我是不是一样的作用?”
他的话刚说出口,方巢夏猛地一愣,仓惶转过头来:“你们在说什么?”
夏经不答,只是问道:“可以吗?”
妄河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那好,哥,吞了我吧,咱们一起灭了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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