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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煎何太急

李元崇不耐:“母后觉得哪家不错?”

榕皇后见他有松口的意向,一时欢喜:“你不在长安,也不知道这世家女娘的脾性,光看画像确实也看不出什么。母后觉得刘侍郎家的女娘不错,贤良淑德,学识渊博,梁御史家的女娘也甚是聪慧活泼......”

李元崇无甚印象,却想到这几日见过的那素净面容,他兴致缺缺,榕皇后又令人摆上几幅画像:“这是刚刚说的几家女娘,还算入你眼的?你再看看,倒也不着急马上确认!”

太子在旁看的热闹,李元崇最是厌恶这般,也甚觉无趣,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离去。

若他特意提起某人,皇后大概会生出些心思多想,与她与自己皆无好处。

榕皇后想他刚回长安,自然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诸事需安排这才放行。

李元崇前脚才走,太子便追了上来,欲言又止。

“太子不必言语客套,有话就说。”

李元赜也不饶弯弯,道:“三弟与我虽非一母同胞,但先皇后待我如亲子,母后与她是亲姐妹,你我又是亲兄弟,自小一起长大,情分亲厚,这是旁人怎么都比不了的。身在皇家,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只希望你能理解,不要再为一个女人与我置气!”

李元崇哭笑不得:“我如何与太子置气?”

“你不与我置气便好,父皇母后对你终身大事甚是忧心,你娶了亲,身边多个知冷知热的人,我便也少些愧疚。”

“太子不必愧疚,谁都有年少,彼时轻狂任性,过后想想不过是一场笑话。我早就放下,你们又何必一直提?徒惹不快!还是以此为借口令我回长安?”

“三弟说的是哪里话,好,不提,以后都不提!”太子继而犹豫道:“雍州军中出了贪腐之事,父皇十分震怒,这几日都在忙于此事。三弟押解闵阚一路回长安听闻也是众多波折,听闻罗国公的小孙子受了重伤,差点殒命。三弟你还是小心为妙!”

“太子提醒的是!不过此事如今有大理寺、刑部兵部去查,我就不凑这热闹了,安心娶我的雍王妃!太子若与此事无瓜葛,还是少掺和为好。江南水患,西北战事,太子是嫌事情不够多吗?”

这是又提他痛处了,太子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心头气恼,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我是真关心你,你何必老戳我痛处?”

李元崇看他一脸吃瘪的神情,心情却愉悦不少。

他先前怀疑一路波折是皇后跟太子手笔,但又从内心深处抗拒这个念头。

若在民间,他们可以是好兄弟好朋友,可在皇家,这份情谊大打折扣。

见李元崇走远,太子这才变了脸色,眼神狠厉,全然不同片刻之前的他:“还想听到什么时候?”

转角处穆织锦缓缓步出,她呼口气,袖口之下双手握紧,十分不甘。

太子嘲讽:“如今在他眼里你不过就是残花败柳,不值一提的笑话,难道还巴巴指望他为你而拒婚?”

见她不做声,太子摔袖而去,独留下穆织锦站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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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仗厉时卿确实没见过,坐在侧坐的是郭氏。边下站着的是位年轻女娘,面有愁色,容貌跟自己有几分相像。

厉方安喝到:“还不过来拜见你娘!”

厉时卿稍一曲膝,以客之礼拜见,转而对着厉方安道:“我这次来是听闻你抱恙,恐不久于人世,在那之前,想替母亲完成她最后的遗愿。母亲一直想魂归故里,如今我已成人,还请你通融处置此事,将我母亲安葬回益州故土!”

厉方安瞪视郭氏,他没想到郭氏竟是以这样的借口令她回来,什么抱恙?

郭氏心虚了几分:“我不如此说,你那个师兄能让她回来吗?”

“你不拿自己当厉家人,我却没办法舍弃你,你娘的事情暂且不提。如今你也满十八,该找个人家嫁了,前段时日,工部梁尚书的小郎君上门求亲了。自小两家便定了婚事。对方家世品行容貌都是长安城中打着灯笼也难寻。喊你回来,为的就是此事!”厉方安轻咳一声,有些心虚也有几分内疚。

“我虽姓厉,却不是你的厉家人,我的婚事自有我自己做主,不劳你费心。”

“哪家女子婚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我健在,婚事自然是我说了算!”

“我娘已过世,至于你,也配当我父?你定的婚事,你自己嫁去,我可不认。”

看她容貌温婉柔弱,却这副脾气,厉方安心头气恼:“那梁郎君是全长安女娘趋之若鹜的香饽饽,能求娶你那是你娘在天上护佑你!”

厉梁两家自小定有婚约,梁小公子出身高门世家,又任职少卿一职,将来仕途傥荡,若得这一贤婿,他自然也开怀。只是他一时贪心不足,前段时日将厉时音的画像递入宫中,参选了雍王妃!

本也不报什么希望,只是他打探了消息,听闻雍王来长安,皇后要安排相面,且雍王之前对厉家女娘的画像多有驻足。能得雍王多相看两眼,这已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能为雍王妃,他自然不甘于厉时音嫁了梁家!

只是眼下又不好得罪梁家,一女难嫁二夫,他只想到厉时卿。

郭氏不屑:“尚书家的郎君看上你是你的福分,竟如此不知好歹!”

“是福分,你怎么不嫁你女儿?”

她想了一圈也不记得梁小郎君是谁?

厉时卿看了眼一旁的厉时音,面容白皙姣好,身形婀娜,宛如人间富贵牡丹花。但她满脸愁容,眉头紧锁,不知是自己的到来惹她不悦?

“对你来说是福分,对音儿来说只能算是迁就勉强。”郭氏上前拉了厉时音的手,“音儿是要当雍王妃的。区区一个五品文官女眷,我们还看不上!”

雍王?是她这几日所见的雍王?

郭氏狂妄:“不日皇后就要亲自召见音儿。这雍王妃她是当定了!”

厉时卿内心波澜,只面上努力控制着,她前几日还请雍王举荐想入太医院,也难怪他总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后来便对自己冷言冷语,视而不见!

是因为他看中了厉时音,想打探些消息,只是后来知晓自己与厉家关系,所以?

“等真的当了王妃再来炫耀也不迟!”她看向厉方安:“我此来是为我娘遗愿,魂归故里。你厉府荣耀再盛,我也不会去贪图半点便宜!我来见你不过是因为我娘的事。”

厉方安不耐烦:“此事往后再说,你今日起就在偏殿住下!”

“我已安置在安宝堂,此事就不麻烦了。”

这着实令人头疼,厉方安甚是不耐,若他还有其他法子,自然无需骗她回来。

正愁如何应对,门口传来传唤,是魏公公的人。

小太监急的满头大汗:“厉太医快走,皇后又头疼的厉害!娘娘急召见!”

厉方安不敢耽误片刻,只急急随着小太监出门,只告诫厉时卿:“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他有些得意,皇后患有头疾,每每发作便痛苦难耐,宫中太医众多,却无一人能解皇后此病症,只有他通经络疗法。正因如此,偶然与皇后提及家常之事,知晓皇后要给雍王选妃,他才有了提供画像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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