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控制器跟前，空气里还飘着刚才佛光留下的暖意，像是刚晒过的棉被裹在身上。小灵儿早就溜到旁边去坐着了，盘腿一坐，脸色发白，看样子刚才施展“千光渡”把她掏空了，整个人累得像跑完马拉松。
她突然睁眼，眼神亮得不行：“嘿，你真以为这就完了？这东西还在装死呢。”
我低头看手里的终端，屏幕上的字迹模糊不清，像是打了码。我眯起眼：“你是说……它还没关机？”
耳机里传来星瞳的声音：“还不止它。整个基地的能量流都变了，就像有人偷偷换了剧本，咱们这场戏都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开口，脚下的地板猛地一震，差点把我晃倒。控制器表面的符文缓缓转了起来，像一群慢悠悠跳舞的老鼠，动作迟缓又透着股怪味。
我说：“不对劲啊，这玩意儿该重启才对。”
女帝走过来，眼神比刀子还利：“不是重启，是在……解封。”
她话音刚落，一道暗红光柱从控制器中心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画面里是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神殿，周围布满符文，像是宇宙中最醒目的标志。
我瞪大眼：“这是……创世神族的核心档案？”
“准确来说，是‘过滤器’计划的原始记录。”女帝轻声说，“我们刚才只是擦了层灰，现在……门自己开了。”
我咽了口唾沫，看着影像慢慢展开。画面中出现一个穿银色长袍的身影，脸模模糊糊的，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仿佛能穿透屏幕盯住我。
“欢迎来到真相。”声音低沉又空灵，像从遥远时间尽头传来的回响。
我嘀咕一句：“还有配音呢。”
“别废话。”小玄子趴在我肩上，尾巴绷得笔直，“听重点。”
画面继续推进，信息一点点浮现出来。原来“过滤器”根本不是防御系统，而是创世神族用来筛选、控制所有进入禁区智慧生命的意识清洗装置，像给机器人刷系统一样。
我皱眉：“也就是说，那些被‘净化’的人没死，而是……被改写了？”
女帝点头：“他们的记忆、信仰、意志都被重写，成了维持秩序的工具，和机器差不多。”
我心头一紧，想起刚才通道里那个机械怨灵的眼神，明明是个科学家，却被改造成战斗机器，太惨了。
我又问：“所以那些叛逆派系……他们是最早发现真相的人？”
“他们一开始是改革者。”画面里的声音回答，“但他们想打破秩序，触犯禁忌，就被打成叛徒。”
我冷笑：“你们这套操作，哪个时代都有，太熟了。”
小玄子皱眉：“问题是……这个‘秩序’到底是谁定的？”
画面一变，出现震撼一幕：无数神族围绕着一座巨大的王座，上面坐着一个模糊身影。
女帝低声说：“创世神族的统治核心。传说中从未露面的至高存在。”
我忽然注意到什么：“等等，那位……是不是女的？”
画面一闪，果然出现一个人影，头戴冠冕，身披黑金战甲，眼神冷得像冰川。她的目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射来，牢牢钉住我。
“她在看我们？”我背脊发凉。
“不是看。”星瞳冷静分析，“是感知。”
“啥意思？”我问。
“意思是……”小玄子尾巴一扫，调出终端界面，“她知道我们在看这段记录。”
话音未落，画面开始扭曲，紧接着跳出一行古老文字：
“秩序之子，非皆守序。”
我不懂：“啥意思？”
女帝缓缓起身，眼里情绪复杂：“不是所有生来属于秩序的人，都会选择维护它。”
我喃喃道：“换句话说……有些忠臣其实是真正的叛徒？”
“正是如此。”那声音再次响起，“你以为的敌人，可能是唯一的希望；你以为的盟友，或许早已忘了初心。”
我忍不住爆粗口：“你们这些神族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语言本就是真理的遮羞布。”那声音淡淡回应。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倒是直接告诉我谁是坏蛋啊！”
“真相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说完，画面轰然崩塌，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虚空中。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那现在怎么办？”我看向众人。
“继续。”女帝语气坚定，“既然知道了真相，就不能再让这些人被蒙在鼓里。”
“可问题来了。”我摊手，“怎么把消息送出去？外面可是敌人的地盘，连苍蝇都飞不进去。”
小玄子忽然从尾巴夹缝里掏出一块晶体，晶莹剔透，里面符文流转，像会发光的宝石：“刚才爆炸后捡的，应该是主服务器的数据备份核心。”
我接过晶体，入手微凉：“这不是创世神族的U盘嘛？”
“理论上可以当传输媒介。”星瞳分析，“但对方可能远程干扰。”
“那就快点传。”我一边说着，一边启动协议，打包上传数据。
“某人！”我喊了一声。
他立刻施展佛光，将整个房间罩住，稳住了空间波动。
“倒计时八分钟。”星瞳报时，“三分钟后会有第一次干扰波。”
“来吧。”我盯着屏幕，手指飞快输入指令。
就在数据快要完成的时候，整个房间剧烈震动，天花板掉下碎石，墙体裂开，像是地震爆发。
“他们动手了！”小玄子怒吼，尾巴一甩撑起一层金色屏障。
“坚持住！”我咬牙，最后一行进度条终于走完。
“传输完成！”星瞳喊。
我松口气，回头却发现女帝站在原地，眼神恍惚，像是丢了魂。
“你怎么了？”我问。
她缓缓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低声说：
“他们……真的只是叛徒吗？”
我愣住了。
就在这时，控制器核心再次亮起，一道陌生频率穿透空气，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
“你以为你看到了全部？”
下一秒，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只剩我手里的晶体微微泛着幽蓝的光，像一颗发光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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