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飞船的观测窗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框。外面那颗星球像是快烧化的铁球，表面翻滚着怪异的波纹，在扭曲的引力中痛苦抽搐。
“星盘还能撑多久？”我扭头问身后的占卜师。
“最多三分钟。”星瞳的声音有点抖，“但下一波潮汐马上来了。”
她话还没说完，整艘船猛地一晃，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次比上次狠多了！”副驾驶那个机械人一边吼一边猛调姿态，“重力直接翻倍！”
星瞳额头开始冒汗，手里的水晶球烫得发红，光斑乱闪。她快速在空中划了几道符，临时屏蔽场立刻展开，勉强稳住了信号窗口。
“八分钟……”她低声说，“我们只有八分钟锁定命运图谱。”
“八分钟？你疯了吧！”我瞪大眼，“上次十二分钟都差点炸飞！”
“这次我要用‘逆推法’。”她突然抬头，眼神里透着一股不要命的劲儿，“从结局倒推过程，跳过中间变量！”
“你这是玩命！”
“不是玩命，是赌命。”
我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起能量调节杆，一脚踩在操作台上：“那就陪你赌到底。”
飞船剧烈震动，外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星瞳的水晶球终于接收到一段完整信号，屏幕上跳出一串复杂的星轨数据。
“三十六小时后……黑洞吞噬。”她轻声说，“这颗星球的命运已经定了。”
“那你这么拼干什么？”
“因为我看到另一段频率。”她指着屏幕边缘一道微弱的波动，“它不属于这个星系，也不属于现在。”
“你是说……未来？”
“或者过去。”
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像塞了块铁。
“继续吧。”我握紧拳头，“反正咱也不是第一次跟命运对着干了。”
弦能风暴比想象中更凶。
飞船像是被扔进绞肉机，每秒都在经历空间折叠、能量撕裂和维度错位。星瞳的水晶球已经炸了三次，每次都是靠备用零件硬撑回来。
“第五个交汇点还有四十秒！”她死死盯着全息投影，“我们必须在五秒内穿过通道！”
“你确定不是四秒？”我忍不住问。
“四秒不够。”
“那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说得这么肯定？”
“如果我不肯定，你就不会信我。”
我看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你说得对。”
时间一秒一秒逼近，风暴内部的能量流开始剧烈震荡。星瞳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符文，飞船的能量输出开始与风暴节奏同步。
“三——二——”
“准备跃迁！”我大吼。
“一！”
飞船猛然一震，仿佛被什么巨手甩了出来。我们冲出风暴，眼前赫然出现一座漂浮在宇宙中的遗迹。
它像是一座古老的天文台，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铭文和星图。中央那块巨大的石碑上，文字像是活的一样缓缓流动。
“那就是命运石碑。”星瞳深吸一口气，“我们要做的，是解读它。”
“听起来简单。”
“做起来难。”
我们穿上防护服踏上遗迹地面，脚下的金属地板传来轻微颤动。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能量波动，让人头晕目眩。
“小心。”星瞳提醒，“这里的文字会植入幻觉记忆。”
“也就是说，不能碰？”
“也不能看太久。”
我盯着石碑，上面的文字像是跳舞，又像是在耳边低语。
“你能顶住吗？”我问她。
“试试。”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石碑。瞬间，身体剧烈颤抖，眼神涣散。
“星瞳！”我赶紧抓住她的手腕。
“没事……”她咬牙，“只是有点晕。”
“你这叫有点晕？你整个人都在抖！”
她没理我，迅速用匕首割破指尖，在石碑上画了一道封印符。符文亮起的瞬间，幻觉扩散的速度慢了下来。
“快帮我记录这些文字！”她喊道，“它们在变！”
我立刻启动随身AI，把影像传回飞船数据库。我也试着用自己的方式理解那些文字。
它们不像语言，更像是情绪的具象化表达。
“命运可改……选择即光……”我念出一部分。
“什么意思？”星瞳喘着气问。
“可能是在告诉我们，别认命。”
她苦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讲哲理了？”
“跟你混久了，难免沾点灵性。”
就在这时，石碑背面忽然浮现出一行模糊的字迹。
“创世之门……”我念了出来。
星瞳的眼神瞬间变了。
“这不是普通的预言。”她说，“这是一个引导。”
“引导什么？”
“通往更高层次的选择。”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的眼神里，藏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世界。
“走吧。”我说，“先回去整理资料。”
她点点头，转身时却踉跄了一下。我扶住她，发现她体温高得吓人。
“你没事吧？”
“没事。”她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我知道她在撒谎。
但她不说，我也没追问。
有些事，只有命运知道。
而我们，不过是赌徒。
赌赢了今天，不代表明天还能活着。
飞船缓缓升空，遗迹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我回头看最后一眼，心里暗暗发誓：
既然命运已经写好剧本，那我们就来做那个撕掉剧本的人！
哪怕代价是——
与天争命！
引擎轰鸣，星光在舷窗外拉长成线。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疯狂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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