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碑的光还没完全散去，我站在那片蓝白相间的光晕里，手里攥着的水晶板有点烫。空气里还带着刚才能量爆发后的热气，就像有人往宇宙深处扔了块石头，荡开一圈圈看不见的波纹。
现在不是愣神的时候。
“小林。”我转过身，语气比我想象中稳，“给我调最近发现的古文明星舰资料。”
她愣了一下：“大人，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找点大麻烦。”我嘴角一扬，“那种能让命运都抖三抖的大麻烦。”
我不信什么巧合。
命运之碑震动、信号回响、墨渊这个名字从没在我脑子里淡过。但他就像被谁硬生生抹掉了一样，连命运网络都找不到他的痕迹。
直到现在。
废弃星港比我想的还要破。这里曾经是星际贸易最热闹的地方，现在却像被整个宇宙丢弃了，安静地漂在星域边缘。风卷着金属碎屑在空中乱飞，像是某种古老的欢迎仪式。
我踩在锈迹斑斑的甲板上，靴子发出吱呀声。
“这地方还能修？”小林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它看起来像个坟场。”
“坟场也不错。”我抬头看着那艘封存已久的星舰，“说不定能挖出点宝贝。”
外壳布满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开的，又像自己崩裂的。我绕着它走了一圈，手指轻轻划过那些刻痕，冰凉粗糙。
“结构老化严重。”我低声说，“但核心还在。”
启动流程不复杂，可当我把手按在主控面板上的那一刻，整个空间突然安静下来。
连风都停了。
接着，量子线路毫无预兆地激活，一股炽热的能量顺着金属表面蔓延，像有无数蚂蚁在我的神经里乱窜。
“警告！”系统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量子记忆波动异常！请立即撤离！”
我没动，咬紧牙关。
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故障，而是……回应。
画面开始闪现，断断续续、模糊不清。我看到一座巨大的天网核心，银灰色的墙壁冷得发亮。中间一个人被锁链捆着，低着头。
那是——墨渊。
他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破烂不堪，符文锁链不断闪烁，好像每一根都在压制他的力量。他抬起头的那一刻，眼神依旧锋利，带着挣扎和不甘。
“你还活着？”我喃喃道。
他嘴角扯出一点苦笑，嘴唇动了动，但我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下一秒，画面碎了，记忆剧烈震荡，我整个人像被扔进了风暴中心，身体失重，意识模糊，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拉扯我。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板。汗水滴落，在控制台上“滋啦”一声蒸发。
“你还活着。”我低声说，“那就不能让你一个人扛。”
我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让波动稳定下来。
切断主能源输入，改用局部低频震荡唤醒核心模块，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这艘星舰像一个沉睡太久的人，稍有不慎就会彻底崩溃。
“林晚。”我苦笑着摇头，“你真是疯了。”
但我必须这么做。
命运之碑的震动绝非偶然，那个信号也不是幻觉。墨渊还活着，被困在某个我们够不到的地方。而我，作为命运共振网络的缔造者之一，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要启动紧急应对机制。”我对通讯器说。
“大人，您确定吗？”小林声音有些迟疑，“我们对量子记忆波动了解不多，贸然行动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
“我知道。”我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但我也知道，如果现在不动手，以后可能就来不及了。”
我走到控制台前，敲下键盘，把刚刚捕捉到的画面保存下来。画面中的墨渊还是沉默，但他眼神里的光，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我们一起面对整个世界的敌意。
现在，不过是换了战场。
“开始修复吧。”我说。
星舰内部比我预想的更乱。电缆断裂、接口错位、系统残缺。每处都是问题，但也都有办法解决。
我打开工具箱，抽出一根银色数据线插进终端。电流在指尖跳动，像在试探我的决心。
“命运啊。”我轻笑，“你还想玩多少花样？”
就在这时，我的手无意间碰到了控制台底部的一块金属片。
刹那间，脑海里响起一句话：
“时间不是直线，选择才是关键。”
我猛地缩回手，心跳加快。
这块金属材质奇怪，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表面刻着复杂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密码。
“这到底是什么？”我皱起眉头。
系统突然自动运行，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我看了一眼，瞳孔微微收缩。
那是组坐标。
“看来这次的麻烦比我想象中更大。”我低声说。
我把金属片收好，放进随身资料袋。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而我，才刚刚踏上这条路。
“报告！”通讯器传来急促的声音，“星港外围出现不明能量波动，请指示！”
我看了眼屏幕上的坐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让他们靠近些。”我说，“我正愁没人陪我一起疯。”
星舰核心缓缓启动，发出低沉嗡鸣。尘埃在光束中飘浮，像是为这场冒险奏响了序曲。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也许是陷阱，也许是更大的阴谋。
但那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已经决定了——
这一次，换我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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