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刚完成跃迁，耳膜还嗡嗡作响，像是被谁狠狠扇了几巴掌。引擎的声音低沉闷响，像一头刚醒过来的野兽，在舱壁之间来回撞。
耳机里传来小林的声音：“到了，坐标没错。”她说话有点没力气，“能量只剩17%。”
我靠在椅子上，手还搭在控制面板上没挪开。刚才那仗打得太狠，整艘船跟被扔进滚筒洗衣机似的，转得七荤八素的。空气里一股烧焦的味道，呛人得很。
“检查损伤。”我说。
“左翼护盾裂了，推进器温度过高，武器系统漏冷却液……大人，这老破船真是快散架了，该送去维修了。”她叹了口气，又补了句，“不过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
我点了点头，眼睛盯着主屏幕。跃迁后看到的是大片深紫色的星云，像有人把一瓶红酒泼在了夜空上。画面右下角有个红点，一闪一闪的，规律得很。
那就是信号源。
“频率确认了吗？”我问。
“正在解码……”小林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变了，“这信道……是顾清歌的专属频道。”
我猛地坐直了：“你说啥？”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她的声音有点抖，“但这个信号是从末日文明方向传来的，而且数据包里有她的生物密钥验证。”
我盯着那个红点，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顾清歌……那个疯女人，死了还能给我送情报？
“启动量子模块。”我下令，“屏蔽所有杂频，不能让天网监听到。”
“收到。”
屏幕上红点稳定下来，接着一串乱七八糟的数据流蹦出来，像一群发疯的萤火虫到处乱飞，最后忽然排成一行字：
【顾清歌·临终传输·加密级别：黑曜】
“她还真拿自己当回事。”我嘟囔了一句，还是输入了解锁指令。
下一秒，全息影像在舰桥中央浮现。顾清歌还是那身标志性的白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血迹和烧伤。但她眼神亮得吓人，透着股疯狂的劲儿。
“嘿，林晚。”她咧嘴一笑，“如果你看到这段信息，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或者，是我希望你这么认为。”
我皱眉：“这女人说话永远绕弯子。”
“你现在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给你发这些东西。”她继续说，背景里不断炸响爆炸声和警报，整个世界像要塌了，“因为我知道，天网真正的计划比你们想象的可怕多了。”
画面切换，出现一组基因图谱，上面写着“魔尊基因序列”。
“他们根本不想控制墨渊。”她压低了声音，“他们是想利用他制造终极生物武器——一种能感染所有智慧生命的‘意识病毒’。一旦释放，整个银河都会变成他们的傀儡。”
我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这里面是我全部的研究成果。”她接着说，“包括追踪、对抗，还有……怎么彻底干掉它。”
她顿了顿，眼神更深了。
“记住，林晚，千万别相信所谓的记忆。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完美无缺的记忆。”
画面一下断了。
我沉默了几秒，低声说：“把这段数据备份到命运共振网络的三级节点。”
“大人！”小林急了，“这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我知道。”我起身走向主控台，“但我们必须让大家知道真相。否则等天网动手，就什么都晚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上传进度：32%……58%……84%……”
这时，屏幕突然闪了一下，跳出一条新信息。
“检测到未知回应信号。”小林说，“来源不明，追踪不到。”
我眯着眼睛盯着那波形图案。它不像普通的通讯信号，更像是某种回应。
“继续传。”我说，“不管是谁，既然接收到这段数据，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末日。”
“上传完成。”小林报告，“已同步至命运共振网络主节点。”
紧接着，多个文明代表接入了通讯频道。
“林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刚刚上传了什么？”
“对。”我回答，“是顾清歌留下的数据。”
“我们收到了。”对方语气沉重，“但有些内容……我们看不懂。”
“不奇怪。”我说，“因为她给我们留下了一个谜题。”
“什么谜题？”
我看向控制台，那段未解析的数据还在跑，符号不断跳动，仿佛在解开某个古老的密码。
“#MingZhen_007。”我念出文件名，“她说过，时间不是直线，选择才是关键。”
频道沉默了几秒。
“你打算怎么办？”对方问。
“先找到答案。”我说，“再决定下一步。”
就在这时，外面的星云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
“大人！”小林惊叫，“雷达发现大量飞行物接近！”
我抬头看去，只见星云深处，一群黑影缓缓浮出，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
“看来天网已经察觉到了。”我冷笑一声，“但他们来得太晚了。”
我按下通讯键，对着所有人喊道：
“准备好迎接真正的战争吧！”
与此同时，控制台上的未解析文件终于停止滚动。
最后一行字清晰浮现：
“命运需你用答案去唤醒回应。”
我伸手触碰屏幕，指尖轻轻一点。
下一秒，整个舰桥陷入黑暗，只有那一行字幽幽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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