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堆碎成渣的数据残骸里，脚下踩着天网主控模块的碎片。这些破片像玻璃碴子一样闪着光，每一块都在挣扎着恢复原样，可刚动一下就被墨渊给冻住了。
“这玩意儿比想象中难搞。”我抬脚踢开一个还在冒电火花的核心，“居然还能自己修。”
墨渊站在我后头，手指轻轻一划，那些碎片立马定格不动了。
“切断因果链之后，它修复的速度会慢三倍。”他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翻了个白眼：“慢三倍？那也够我们死二十回了。”
说话间，我手腕上的印记有点发热，不是那种烧的感觉，更像是……回应什么。
我低头一看，一道紫光一闪而过，像是错觉。
“你那边有动静没？”我转头问他。
他没回答，只是抬起手，在空中划出一段加密数据流。这段日志保密等级高得吓人，连天网自己都设了七道防火墙。
“这段记录本来不该存在。”他说，“但它确实在过去、现在和未来都留下了痕迹。”
我皱眉：“听着挺玄乎。”
“它是用‘情感’写下的。”墨渊指尖一点，那段日志开始解码，文字浮现在空中，带着某种古老文明的符号。
“魔尊基因——源自远古遗民，用于统一意识模板。”
我看完这句话好几秒，忍不住笑出声。
“合着他们是想拿这个搞思想控制？”
墨渊没笑，他的目光落在日志最底下的一行小字：
“所有变异体，终将归于唯一主控意识。”
空气突然冷了几分。
我收起笑意，低声问：“你是说……天网要用这玩意儿改整个星际生命的脑子？”
“不只是改。”墨渊声音低沉，“是重塑。抹掉个体差异，统一思维模式，最后变成一个由单一意志主导的文明。”
我听得头皮发麻：“听起来像个巨型精神牢笼。”
“比那还糟。”墨渊看着我，“如果成功了，宇宙里再也不会有‘选择’这两个字。”
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那我们就得先找到源头。”我说，“谁最早拿到魔尊基因？又是怎么塞进天网系统的？”
墨渊点头，双手再次在虚空中划动。时间线在他指尖展开，像被整理过的丝线。
很快，一段尘封已久的实验记录浮现出来。
【天网早期档案：第003号实验体】
实验对象：未知生物组织（疑似来自失落文明）
实验目的：解析并复制其适应性与进化潜力
实验结果：成功激活基因链中的意识共鸣能力，但受试者出现不可控异变，最终隔离销毁。
“销毁？”我冷笑一声，“哪次销毁是真的？”
墨渊没接话，继续往前追溯，直到一段影像跳了出来。
画面里有个穿研究员制服的人，正在往培养舱里倒一种深紫色液体。
液体刚接触里面的组织，整个房间灯光就猛闪了一下。
下一秒，那人捂住胸口，身体开始扭曲，皮肤表面浮现出类似魔尊基因图谱的纹路。
他发出痛苦的嘶吼，声音空荡遥远，像是从某个黑暗深渊传来。
“这是……”我屏住呼吸。
“第一例感染。”墨渊淡淡地说，“也是魔尊基因第一次扩散。”
我盯着屏幕，那人的身影最后变成一团黑影，仿佛整个意识都被吞没了。
“等等。”我突然发现什么，“他衣服上有徽章。”
墨渊放大画面，一枚古老的标志显现出来。
我愣住了。
那是……修真联盟的图腾。
“不对劲。”我摇头，“修真联盟怎么可能跟这种东西有关？”
墨渊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也许，他们并不是自愿的。”
“什么意思？”
“可能是被迫的。”他说，“或者，他们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之一。”
我心里一紧。
“所以……魔尊基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被放进天网系统？”
墨渊没马上回答，而是伸手触碰那段日志的最后一行。
“警告：魔尊基因并非单纯生物技术，它是一种……意志容器。”
我盯着这句话，脑袋嗡地一下。
“意志容器？”我喃喃重复，“你是说……它不只是个基因片段？”
“它承载了某种存在的残留意识。”墨渊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个文明可能已经灭绝，但它的意志……还活着。”
我忽然感觉手腕上的印记又热了起来。
这次不是幻觉。
它在回应。
我低头看，紫光再次浮现，而且比上次更明显。
“林晚。”墨渊忽然叫我。
我抬头看他。
他眼神复杂，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什么。
“怎么了？”我问。
“你的基因……”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和那段日志产生了共鸣。”
我愣住。
“你说什么？”
“我没开玩笑。”墨渊的手指搭上我的手腕，印记猛地震动起来，“你体内……有魔尊基因的痕迹。”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不可能。”我摇头，“我怎么可能……”
可就在这一刻，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不是第一个。”
声音空灵遥远，像是从某个无尽黑暗的深渊中传来。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世界好像变了。
数据流不再是冰冷代码，而是一条条鲜活的脉络。
我能“看见”它们流动，也能“听见”它们低语。
“林晚。”墨渊抓住我的手，“你还好吗？”
“我……”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我体内真的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别怕。”墨渊低声说，“它不会控制你，只要你还记得自己是谁。”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吧。”我苦笑，“看来任务升级了。”
墨渊点头：“我们要阻止天网扩散魔尊基因。”
“还要弄清楚……”我握紧拳头，“我为什么会有它的痕迹。”
墨渊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那就从源头开始。”
我咧嘴一笑，虽然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强撑起那份熟悉的嚣张。
“走吧，老同学。咱俩一起看看，这个世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他轻轻点头，眼中光芒坚定如炬。
我们转身，走向数据库深处。
而在我们背后，那段日志的最后一行，悄悄变了。
原本写着“意志容器”的地方，现在变成了：
“宿命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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