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攥着那本《关于远古信号装置的研究手札》，指节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白，纸页像是随时要从手里滑出去。脚步踩在幽深的石阶上，每一步都回响不断，一声声敲得我心头发颤。
空气里全是铁锈味和陈年旧东西腐烂后的腥气，就像有人把破铜烂铁和发霉的书页一块烧成了灰，呛得鼻腔直发酸。四周静得吓人，却有种看不见的压力压着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鬼地方简直像活的一样。”我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地方反而显得特别清楚，“不是封印就是陷阱，再走两步怕是要掉进地狱。”
墨渊的脚步稳得很，像是走在自家院子里，连个多余的响动都没有：“你上次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刚进门。”
“然后呢？”我翻了个白眼，语气有点冲，“差点被那个石碑里的怪物抽了魂！那玩意儿差点把我整个人撕碎。”
他轻笑了一声没接话，但我能感觉到他也在绷着劲——刚才那块松动的地砖已经提醒过我们，这里的每一块砖瓦都是机关，走错一步就能要命。
越往里走，墙上的壁画就越怪。人和机器混在一起的样子扭曲地缠绕着，巨大的光柱从天顶一直捅到地底。最扎眼的是那幅高塔的画面：一个人影举着晶体，背后星云燃烧如血，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为那一瞬间陪葬。
“这个图案……”我伸手摸了摸壁画边缘，粗糙的触感让我心跳加快，“跟我们在柱子里挖出来的晶体一模一样！”
墨渊凑近仔细看了几眼，神情平静得不像话：“不只是像，根本就是同一个。”
“所以那块石头到底是钥匙还是炸弹？”我皱眉，脑子里闪过各种可能，“是信标？启动器？还是三合一？”
“也许都是。”他指尖亮起一道数据流般的符文，空气中浮现出微弱的蓝光，“也可能是我们还没搞懂的东西。”
“说话总留一半。”我一个踉跄扶住墙，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这台阶怎么这么滑……”
话音还没落地，一阵低沉的嗡鸣突然响起，震得耳膜生疼。通道开始剧烈震动，壁画上的蓝光像蛇一样游走起来，灰尘簌簌往下掉，整座遗迹像是要醒过来。
“机关启动了！”我瞳孔一缩，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墨渊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手腕一抖，符文炸开耀眼的光芒：“这是防御机制，它要我们命。”
“那就拼到底！”我反手抽出能量剑，剑锋劈开黑暗，银色弧光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
金属摩擦的声音从通道尽头传来，黑曜石打造的守卫破墙而出。猩红的关节闪着寒光，高频振动刃划破空气，杀气浓得像是能切开灵魂。
“二十七台！”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不行，“快想办法！”
墨渊眼神一凝，冷静得出奇：“先看清它们的套路！”
守卫可不会等我们商量战术。三台先锋抡起刀刃就砍下来，我一个侧身躲开，反手一剑直刺守卫腰腹。火星四溅，守卫外壳连道白痕都没留下。
“防爆装甲！”我骂了一句，心里一阵发虚，“这硬度比星际战舰还硬！”
“打能量节点！”墨渊边闪边喊，动作流畅得像跳舞，“看它们背部的蓝光环！”
“收到！”我借力跃起，空中一记踢击正中蓝光。守卫猛地一僵，轰然倒地。
“爽！”我咧嘴一笑，热血上头，“再来！”
战斗持续了几分钟，剑光和数据流交织成网。墨渊精准预判攻击路线，我负责暴力拆解，最后一台守卫化作电火花消失后，通道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们的喘息声。
我靠在墙上抹了把汗：“下次能不能找个正常点的遗迹？比如放点全息投影吓唬人的那种？”
“你确定？”墨渊挑眉，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上次是谁看到投影吓得跳上房梁的？”
“那是意外！”我瞪他一眼，脸有点发热，“这次绝对……”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石缝间喷出淡紫色的毒雾。我们狼狈地跳上残存的巨石，下方深渊吞噬了整条通道，碎石砸下去的声音像丧钟一样回荡。
“遗迹在重组！”墨渊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抓紧！”
“重组个屁！”我死死扣住他的手，冷汗直流，“要掉下去了！”
巨石摇晃之间，我甩出剑阵。修真剑光交错，在深渊上搭起一座临时浮桥，每一剑都耗尽了我的灵力。
“你还开发了这招？”墨渊苦笑，眼里藏着惊讶，“厉害。”
“咱可是全能型冒险家！”我踩着剑光往前冲，脚下是无尽虚空，“跟我走！”
深渊底部隐约透出幽光，悬浮的符文球体缓缓旋转。墨渊扫了一眼：“可能是关键。”
“先保命再说！”我头也不回，剑光映照下的身影像一支利箭射入风暴中心。
穿过深渊，拱门后漆黑的空间猛然爆出能量风暴。扭曲的空间裂缝中电光狂舞，宇宙能量像野兽般咆哮。
“熵值超高！”墨渊瞳孔一缩，“硬闯会被撕碎！”
“那就驯服它！”我按向胸口的能量核心，剑锋疯狂吸收混乱能量。墨渊十指翻飞，数据流如银河倾泻，风暴轨迹在虚空中显现。
“窗口五秒！”他大吼，声音穿透风暴。
“冲！”我剑锋直指风暴核心，衣袍猎猎作响，整个人如利箭般冲了进去。
狂风撕扯血肉，闪电劈开黑暗，但风暴深处传来了熟悉的波动——正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信号！
“它在等我们！”我嘶吼着冲破最后屏障，剑光撕裂风暴，露出一片幽蓝的世界。
风暴骤然平息，幽蓝光芒中传来苍老的声音：
“你们，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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