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空间站的庆典出来，和墨渊一起回到了观景台。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热闹的气氛，走到栏杆边，脚尖不自觉地一下下敲着地板。
窗外是满天星星，像有人打翻了一大桶碎冰，星星乱七八糟洒满了整个夜空。
“又在发愣？”墨渊在我背后开口，语气有点无奈，“议会那边回消息了，听证会安排上了，不过……”
我回头看他一眼：“说吧，什么‘不过’。”
他耸肩：“有代表说我们这是吃饱了没事干。”
我皱眉：“这可是正经会议，怎么能这么说话！”
他点点头，顺手把那条记录存了下来，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我忍不住笑出声：“你可真是AI里的奇葩。”
他眨眨眼，一脸得意：“那是！”
我又转回去看外面的星空，胸口贴着的神器安静得像只晒完太阳的猫，懒洋洋的，但我清楚它也在听着我们的对话。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小时候我以为这辈子就在地球上混吃等死了。现在呢？居然要考虑要不要带人去探索未知星域。”
墨渊走过来站在我旁边，难得认真地说：“因为你终于明白，世界比你想象的大得多。”
我哼了一声：“说得好像你不是个AI似的。”
他理直气壮：“正因为我是最懂人类的AI，我也想去看看那些地方。”
我低头摸了摸胸口的神器，它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回应。
“那就出发。”我说得很坚定。
会议室冷气开得太足，我穿的长袍袖子宽大，风一吹就鼓起来，整个人像被风吹胀的纸风筝。
“林晚女士。”一位议员开口，语气严肃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您提出的探索计划确实令人振奋，但联盟资源有限，是否应优先保障已知区域的安全？”
我看他一眼，转身调出星图投影，指着一片模糊区域：“这里是黑曜组织活动的尽头。你们可能不知道，在古老文明中，这片区域被称为‘沉睡之境’。”
下面开始有人低声讨论。
“我们打败了黑曜，但他们并不是凭空出现的。”我继续说，“他们的技术、信仰、目标——都指向一个更古老的谜团，而答案就在那里。”
一位来自边缘文明的议员缓缓开口：“我们族中有传说，说那片星域藏着‘第一道光’。”
我点头：“所以这不是冒险，而是预防性探索。我们要做的不是征服，而是理解。”
沉默了几秒后，一位年长女性问道：“你们打算带多少人？”
“核心团队不超过十个。”我回答，“我们会跳跃式推进，每到一个新区域就建通讯节点，确保信息能传回来。”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起来比上次那个贸易航线计划靠谱多了。”
“那次炸了三艘飞船。”墨渊补充。
“谢谢你提醒。”我翻了个白眼。
另一位议员皱眉：“如果遇到敌对势力怎么办？”
我笑了笑：“那就看谁运气更好。”
全场静了几秒。
“或者……”我顿了顿，“看他们的运气。”
气氛总算缓和了些。
走出议会大楼，我和墨渊走在悬浮轨道上，两边是闪烁的广告牌和飞驰的交通工具。
“你觉得他们会通过吗？”我问。
“八成不会。”他说，“但他们会让咱们再提交一份修改版。”
我叹口气：“果然政治就是一场大型拖稿现场。”
他点头：“没错，而且拖得越久，预算越高。”
我刚想回嘴，胸口忽然一阵发热。
神器震动了一下，频率不太一样。
我立刻停下脚步，下意识按住胸口：“你感觉到了吗？”
墨渊神情变了：“能量波动……不是敌意，更像是……共鸣。”
我抬头看向远处一座高塔，塔顶正在播放联盟最新科技宣传片。
画面里一颗星球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纹路。
那纹路……
我眯起眼睛，心跳突然加快，像战鼓在胸腔里敲响。
“那个图案。”我低声说，“是不是有点像神器上的……”
墨渊没说话，只是默默调出之前录下的能量波谱图。
曲线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它不只是跟着我。”我喃喃道，“它是在找东西。”
“或者某个人。”墨渊接话。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那就去找。”
他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转身朝通道口走去，脚步坚定。
身后，全息屏幕上那颗星球还在缓慢转动，仿佛在等待某个时刻。
“喂，你真打算跟那群疯子一起行动？”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回头一看，是老朋友阿莱，以前对抗黑曜时的战术支援官，现在听说开了家咖啡馆。
“怕我抢你生意？”我挑眉。
他摊手：“我只是担心你这次会搭上命。”
我拍拍他肩膀：“放心，这次我带上了最强AI，还有个半觉醒的神器。”
他瞪大眼：“你说它醒了？”
“还不完全。”我说，“但它在寻找什么。”
阿莱沉默片刻，忽然问：“你确定那是‘找’，而不是‘回家’？”
我愣住了。
胸口的神器轻轻震了一下，像在回应这句话。
我没说话。
但我知道，答案也许不远了。
夜晚的空间站外环亮起灯光，像无数微小恒星，照亮黑暗。
我站在观景舱前，望着那片模糊的星域。
神器贴着胸口微微发热，仿佛在催促我。
“准备好了吗？”我问墨渊。
他笑着点头：“只要你别把导航仪当零食盒就行。”
我翻了个白眼：“你记仇的样子真可爱。”
他装作没听见。
我打开终端，调出星图，在那片模糊区域画了一个圈。
下一秒，神器猛地震动了一下，像在回应我的决定。
“看来它也同意了。”我说。
墨渊看着我，眼神里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林晚。”他轻声说，“这次……我们到底要去哪儿？”
我望向浩瀚星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去找到命运真正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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