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刚驶入那片金光里，耳朵就开始嗡嗡作响，宛如有人把十台老收音机同时塞进了脑袋，还调到了不同频道。
“这地方就像被施了吵闹魔法一样，有点吵。”我揉了揉太阳穴。
林晚没搭理我，她盯着前方缓缓流动的能量纹路，眼神犹如在看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墨渊站旁边，双手抱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儿特别像那种高端会所？”我踩了踩地，“就是那种铺着地暖、放着轻音乐的养生馆。”
“你脑子仿若除了泡澡就不能想点别的了。”林晚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觉得太安静反而不对劲。”我摊手，“我们刚唤醒了一个**星球，它总得搞点欢迎仪式吧？比如放个烟花、跳个舞什么的。”
话音刚落，整座遗迹开始轻轻震动，墙壁上的能量纹亮了起来，如同回应了我的话。
“你闭嘴！”林晚咬牙。
墨渊忽然开口：“它在听。”
“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这星球听得懂人话？”
“不是语言。”他伸出手掌对着那些光流，“是情绪。它能感觉到我们的波动。”
“所以它是靠‘读心’活着的？”我瞪大眼，“那比我妈还可怕。”
林晚忍不住笑了一声，又绷住脸：“别扯了，我们得弄清楚它到底要干嘛。”
我们正准备继续走，地面猛地一震，一道裂缝从脚下裂开，通道开始移动、合并，像拼图一样重新排列。
“这不是地震！”我扶住墙，“这是活的房子在改结构！”
“晶体频率乱了！”林晚赶紧把晶体放在共鸣台上，“墨渊，快联系它！”
墨渊闭眼，手掌悬在晶体上方，眉头紧皱。几秒后，晶体表面泛起波纹，像是回应了他的召唤。
“它在引导我们。”他睁开眼，“沿着这条能量脉络走，可能是它的意识核心。”
“你说我们要顺着一条发光的神经网络走下去？”我咽了口唾沫，“听起来像被吃掉前收到的请柬。”
“别啰嗦。”林晚已经往前走了，“跟上。”
我们沿着那条金色脉络前进，空气里有种奇异的震动，像是某种古老的旋律在耳边低语。每走一步，脚底都能感受到轻微的跳动。
“它真的在跳。”我说，“比我那只死猫还有生命力。”
“你家猫三年前就死了。”林晚随口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愣住。
“因为你每次提它的时候，表情都像被人踹了一脚。”
我默默低头，决定暂时不说话。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出现在面前。中央漂浮着一个池子，里面全是微小的星灵体胚胎，发出柔和的光，像星星落在地上。
“哇哦……”我忍不住感叹，“这简直是个宇宙婴儿房。”
可下一秒，那些星灵体突然齐刷刷看向我们，一股强大的能量席卷而来，像是在警告我们别靠近。
“它们好像不太欢迎咱们。”我下意识往后退。
“只是防御本能。”林晚冷静地说，“没有恶意，但也不容侵犯。”
“那怎么办？”我看着越来越强的能量波，“总不能在这儿打一架吧？”
“试试安抚。”墨渊把手贴在晶体上，调整频率，发出一种低沉稳定的共振声。
那声音像古老的摇篮曲，渐渐地，星灵体们的敌意消了，能量也平息下来。
“有效！”林晚松了口气，“看来它们能听懂这个频率。”
忽然，林晚眼神一空，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神识。
“你怎么了？”我问。
她没回答，伸手轻轻碰了碰池边的一缕能量流。那一瞬间，她的意识仿佛和整个星球连上了线。
我看到她嘴唇微微颤动，像是听见了什么。
“……我们是未来的种子。”她低声说。
“啥？”我没听清。
“它告诉我……它们是宇宙中最古老的生命之一。”她回过神来，眼神里带着震惊，“而这颗星球……是在孕育新的生命。”
“也就是说……”我睁大眼，“我们闯进了一个宇宙级别的育婴室？”
“可以这么理解。”林晚点头，“但它并不排斥我们，相反，它似乎……在等我们。”
“等等。”我忽然反应过来，“它等我们干嘛？不会真想让我们当奶爸吧？”
墨渊没理我，走到池边仔细观察那些星灵体。
“它们还在成长。”他说，“但这颗星球……已经存在了数十亿年。”
“换句话说，它是一个超级文明留下的遗产？”我越想越激动，“说不定这就是生命的源头！”
“有可能。”林晚点头，“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记录这一切，然后安全离开。”
正当我们要撤离时，池中的星灵体忽然集体转向我们，其中一颗飞向晶体，投射出一束金光。
光穿透晶体，在内部浮现出一个全新的符号，完全不同以往，像是某种回应。
“这是……对话的开始。”墨渊低声说。
“我觉得咱们该走了。”我搓了搓胳膊，“再待下去，怕是要被留下当保姆。”
林晚最后看了眼那个意识之池，眼神有些不舍，但还是转身带我们往外走。
当我们重新踏上灰紫色的岩石平原时，身后的遗迹慢慢归于沉寂，仿佛从未苏醒。
“这一趟……值了。”我长出一口气。
林晚点头：“回去之后，我们得好好研究这些发现。”
“你觉得联盟会信吗？”我问。
“他们会信的。”她笑了笑，“因为这不只是我们的发现……而是整个宇宙的奇迹。”
我抬头望向天空，那颗星球依旧静静悬浮着，表面泛着淡淡的蓝光，像一位沉睡的母亲，守护着她尚未诞生的孩子们。
“也许有一天。”我轻声说，“我们会回来的。”
没人回应我。
因为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刻，晶体突然嗡鸣一声，那个新符号再次浮现，仿若在回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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