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砸在地上，眼前一片花。我本能地闭眼，可那光像刀子似的往脑子里钻。林晚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带着点金属摩擦的调子：“频率……对不上……”我刚想问清楚，手已经摸到她冰凉的手指。
“你手抖得厉害。”
“别说话。”她甩开我，盯着面前的控制面板，“再动数据就乱了。”
我咧嘴一笑：“我从没错过预言——上次我说墨渊会摔杯子，结果他真把咖啡泼了一身。”
“你连地板缝里的口香糖都舔过。”
“你还记得？”
“不记着怎么对付你这张乌鸦嘴？”她瞪我一眼，忽然抓住我肩膀。下一秒，光柱炸成碎片，天地倒了个个儿，耳边传来她的话：“别让自己变成真的预言。”
醒来时，量子枪还在冒热气。林晚站在舰桥前调防御系统。
“刚才晕了三秒十七帧。”她手指敲在屏幕上，汗珠顺着指尖滑下去，“还有四十七分钟，搞定中枢核心。”
“够打一场星际大战了吧？”
“够让虫族写进史书：人类疯起来谁也拦不住。”她按下红色按钮，整艘战舰亮得像太阳爆了。
通讯器里传来小唐压着笑的声音：“加密层拆完了，里面藏了首十四行诗。”
“外星人还玩俳句？”
“更像佛经。”林晚调出全息投影，猩红文字扭来扭去：他们不是我们，但我们也不是你们。
我伸手想去碰，结果被弹回来：“这玩意得念出来才灵？要不我来段《青藏高原》？”
“你念完就得躺下了。”她调出神经图谱，“这是认知陷阱，每转一圈都在改你的脑子。”
我看了一会儿，问：“所以咋破？”
“先让他们张不开嘴。”她冷笑一声，“再逼供。”
“你是特工片看多了吧？”她划下启动键，蓝色波纹扩散开来，“听着，量子屏障需要高频调节，你负责手动校准。”
看着眼前的巨型装置，我咽了口唾沫：“这玩意看着像微波炉。”
“再废话就把你塞进去热咖啡。”她指着一个红按钮，“不过它真会炸。”
按钮边上积满灰，我凑近看：“按之前能留个遗言吗？”
“太长会影响系统。”她拉着我的手按下去，“比如‘我喜欢草莓’这种就行。”
咬住舌尖的一瞬间，整艘船亮得像超新星炸了。
墨渊的影像出现在星图上，机甲正切开最后一道防线：“准备登陆，预计八分钟后接触中枢。”
“他说八分钟，肯定不止八分钟。”我转着罗盘，“是不是你以前教我的？”
“是今年才讲的。”林晚突然皱眉，“等等，这组数据不对劲……”
警报声撕裂空气。小唐的声音混着杂音：“敌舰启动黑洞引擎！3-2-1——”
我瞳孔一缩，看到量子泡沫疯狂膨胀，手已经拍上紧急制动阀。
蓝光护盾像绷紧的弦，林晚飞快地敲键盘：“87%……92%……不能破！”
“像不像小时候修水管？”我抓住平衡杆，“你堵这边我拧那边。”
她瞥我一眼，呼吸急促了不少。频率飙到极限的那一刻，护盾爆出耀眼火花，却在最后关头凝成晶体。
我瘫坐在椅子上擦汗：“下次能不能换成下午茶对决？比如讨论抹茶和拿铁哪个先放？”
“敌舰残骸在扰动宇宙弦。”她调出星图，“他们在撕空间。”
我望着窗外慢慢散开的残影：“所以抹茶配……”
“武器参数！快！”她拍桌打断，“这次真没空喝茶。”
穿过虹膜的时候，我看见中枢核心悬在虚空中，像个有裂缝的水晶茧。黑袍男人背对着我们，脖子上的星图闪着冷光：“欢迎来到认知边缘。”
“要打卡吗？”我举起枪，“还是拍张照发朋友圈？”
他轻轻挥手，空间立刻碎成无数镜面：“可怜的小虫子，你们根本不知道被困在哪只手里。”
林晚刚打开防护罩，他眉心亮起紫金色符号：“听过维度拓扑吗？人类不过是……”
我一脚踢在他下巴上，听到骨头碎的声音：“人类还懂尊老爱幼。”
他吐出幽蓝液体，撞向操作台。
警报突然响起：“空泡塌陷开始倒计时！”林晚眼中闪过数据流，“墨渊！快……”
“已经在解了。”电流杂音中传来男声，“给我三分钟。”
我死死摁住他想按键的手：“墨渊说两分钟，你等死吧。”他的手指开始变透明，像是虚实之间晃动的幻影。林晚扔来一个阻断器，他脖后的星图瞬间熄灭。
能量被引向虚数空间时，他最后低声说了一句：“你听……他们在唱歌……”
我一脚踩碎他留下的核心，回头看见林晚正在给AI编新密码：“所有作战记录加密成《红烧肉做法大全》。”
跃迁门在身后合上，林晚忽然笑了：“你听见他最后说什么了吗？”
战舰穿行在星尘间，我看着窗外流动的极光：“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抹茶慕斯在太空怎么做。”
她转头看我，碎发在光影里晃：“下次休假，带你去猎户座β的甜品店。”
我挑眉：“不先查查那个声音？”
“人类连自己做的梦都没搞清。”她按下自动驾驶，“再说……”话没说完，整艘船猛地一震。
警报显示未知波长的能量波动，林晚调出雷达：“量子隧穿异常……你最后碰到他时……”她突然停住，因为我眼里的星图纹路，竟和那个科学家一模一样。
“别慌。”我按住她颤抖的手，“可能是该换隐形眼镜了。”
战舰冲破星云时，我心里响起一阵细小的潮汐声。没有恐惧，只有淡淡的、带着抹茶味的预感。
“回家后能先烤个戚风蛋糕吗？”
“看你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她笑着按下引擎，窗外星星拉成长条，化作一道道炫目的光。而在宇宙某个角落，新的旋律悄悄掀开了第一个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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