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那块悬浮在半空的增幅器碎片，它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托着的一颗碎星星。刚才墨渊把意识灌进去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会哭出来，结果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胸口却像压了块石头一样沉。
林晚站在我旁边，短剑横在胸前，剑柄上的符文已经暗下来了。她没说话，但我知道她在等——等那个疯子写完代码，等那道光炸开，等我们冲出去完成任务。
可现在，光已经炸开了，疯子也进去了，就剩我们两个愣在原地，像是刚被人踹下悬崖的傻子。
“你怎么样？”我低声问她。
她没回答，只是慢慢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摸着剑刃，动作轻得像在抚摸一个老朋友的脸，又像在确认它还在不在。
“没事，别废话。”她冷冷地说。
我没再多说，因为我知道她不是在安慰我，是在给自己打气。
空气中还有点烫，是那块碎片留下的余温，像是刚出炉的铁片，烧得人心慌。
我能感觉到它的能量在跳动，像是被困住的一团火，疯狂地燃烧着。
林晚忽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的呼吸节奏从急促慢慢稳了下来，好像有人悄悄调了她的节拍。
然后，她猛地睁开眼，眼神冷得像冰湖底的石头。
“我得把它稳住。”她说。
“啥？”我有点听不明白。
“就是这块碎片。”她抬手指着空中那道光，“它太不稳定了，要是再这么震荡下去，整个空间都会塌。”
“你是想……”我瞪大眼，“你要跟它融合？”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慢慢伸出手，掌心对准那块碎片。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她体内有什么东西醒了，像是沉睡多年的龙睁开了眼。
“别拦我。”她低声说。
我咬咬牙，往后退了一步。
她开始引导灵力，动作缓慢而精准。她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封印符文，我不认得是什么流派，但符文成型后变成了淡金色的光圈，把碎片围住了。可那碎片反抗得很厉害，剧烈震动，像是要挣脱束缚。林晚皱了皱眉，手腕一抖，短剑划出一道弧光，和符文的能量融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结构，终于把碎片压住了。
我看得头皮发麻。
“你还撑得住吗？”我忍不住问。
她没理我，而是闭上眼，开始内视。我能清楚感觉到她的灵力在经脉里奔涌，一波接一波地冲着丹田撞过去。
没多久，她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也开始冒汗。
“操！”我差点冲上去拉她，“你这是玩命啊！”
她缓缓睁开眼，眼神却异常清醒：“数据即法术……墨渊说过这句话。”
我愣了一下。
“啥意思？”
“意思是不能硬控。”她咬着牙说，“得顺着它的频率走，模拟高维逻辑。”
我一时语塞，只能看着她继续操作。
她的手指开始快速翻动，像是在结一种特别复杂的印。每一动都精准无比，像是背后有谁在教她怎么做。
增幅器碎片的震荡慢慢平缓下来，开始和她的灵力同步。
我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突然，我听到一个极小的声音——轻得像是风吹过树叶，又像是有人在我耳边低语。
“……他在里面。”
我猛地回头，四周什么都没有。
再看林晚，她的眼神变了，像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怎么了？”我急了。
她没回答，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他留了点东西。”她喃喃地说，“一段信息。”
我的心猛地一紧：“什么信息？”
她摇了摇头：“加密了……但我能感觉出来，他在提醒我们什么。”
我没说话，只觉得后背一阵凉。
这时，守护者的低语又响了起来：
“不能退……守门人的责任。”
这回声音比之前更近了，像是从头顶砸下来的。
林晚猛然抬头，眼神锋利得像刀。
“来了。”她低声说。
增幅器碎片突然爆发出一道强光，直射进她的胸口。那一刻，我看到她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你在干什么！”我惊叫。
她一动不动，只是缓缓举起短剑，剑尖朝前，整个人像是被某种力量包裹着。
“试试看。”她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这次，换我先动手。”
下一秒，守护者从虚空中浮现出来，还是那副模糊不清的样子，但它没有立刻攻击，而是停了几秒，像是在观察林晚的变化。
林晚毫不犹豫地挥剑而出。
剑光如闪电撕裂空气，带着增幅器碎片的能量，化作一道耀眼的光刃。那光刃劈开虚空，直逼守护者的核心。
轰！
一声巨响，空间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符文纷纷熄灭。
守护者发出一声高频音波，听起来既像痛苦的嚎叫，又像是……震惊？
林晚站在原地没动，短剑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看来，它认识我。”她低声说。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增幅器碎片，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我好像……找到了钥匙。”
话音未落，守护者发动了第二波攻击，空间开始扭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压迫感。
林晚握紧短剑，脚下一踏，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来吧。”她冷冷地说，“让我看看你能把我逼到什么程度。”
她的身影在空中留下一串残影，像是坠落的星辰。
而我，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这场战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女人，真是疯了。
但也真他妈牛。
她每一次挥剑，都带起一片炽烈的火光，增幅器碎片的能量仿佛成了她手中的武器，每一击都能撕裂空间，让守护者的轮廓一点点崩解。那些原本虚无缥缈、难以触及的虚影，现在在她面前竟渐渐显出了实体。
“原来如此……”我喃喃道，“她不是在对抗，她是在改规则。”
林晚的剑锋刺穿了最后一道屏障，整片空间都在震颤，仿佛即将迎来一场剧变。
“快结束了。”她低喝一声，手中的短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下一刻，剑光贯穿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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