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星际联盟总部会议厅门口，手搭在金属门把手上，那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像是刚从冰柜里掏出来似的。
林晚站在我旁边，端着杯咖啡，一口一口地抿。这动作我太熟了，不是紧张，是兴奋。就像猫看见老鼠尾巴刚露头时的样子，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
“你真打算带队？”我问她。
“废话。”她连头都没抬，“你以为我跑这么远来，是为了看幻灯片？”
“我还以为你是来看墨渊的。”
“他现在挺好。”她终于看了我一眼，“比你靠谱多了。”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确实，人家一复活就主动申请加入探索队，还顺手修好了几个系统漏洞。而我呢？还在纠结他到底是不是另一个我。
会议室门缓缓开了，暖风扑面而来，混着一股怪味。我皱了皱鼻子，有点像……烧焦的符纸和电子零件混一块的味道？
“这是啥味道？”我忍不住问。
“他们搞了个‘科技加修真香’。”林晚耸肩，“说是能提神醒脑。”
“听着更像是实验室炸了后的余味。”
“别说了。”她轻轻推了我一把，“进去吧。”
走进去一看，会议桌旁已经坐满人。一边是穿黑西装戴眼镜的科技派，另一边是披道袍掐法诀的修真代表，中间还有几位穿动力装甲的特种兵。场面挺复古，像穿越到某个平行宇宙的春晚现场。
墨渊坐在主位上，身上蓝光微微闪，看着比昨天精神些。但眼神还是飘忽不定，像脑子同时开着十几个网页，随时准备跳转。
“来了。”他看了我们一眼，语气平静得像个语音助手。
“你今天状态不错。”我说。
“嗯。”他点头，“记忆恢复了百分之七十二。”
“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八呢？”
“被锁住了。”
“谁干的？”
“可能是我自己。”他说得很自然。
我愣了一下：“啥？”
“有时候最危险的信息，是你自己藏起来的。”他淡淡地说。
我望着他，忽然觉得这家伙比以前更难对付了。以前他是高维意识体，现在简直像个高维人格分裂患者。
林晚咳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各位。”她清了清嗓子，“我们现在正式进入任务筹备阶段。”
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目标很明确：深入未知区域，调查高维文明内部情况，并尽可能获取情报。”
“风险等级S 。”一位科技代表开口，“目前已知对方具备实体投影、数据入侵、灵力干扰等攻击手段。”
“而且行为不可预测。”一个老道士补充，“上次战斗中，有个反叛者突然唱《青藏高原》，差点把我徒弟震出血。”
“那是精神干扰的一种变种。”墨渊解释，“通过高频音波扰乱灵脉共振频率。”
“你们当时怎么应对的？”林晚问。
“我把耳机音量开到最大。”老道士一脸得意，“然后放了一首《最炫民族风》对冲。”
全场沉默了几秒，有人忍不住笑了。
林晚赶紧板起脸：“严肃点。”
会议继续。
接下来两个小时，我们翻遍所有能找到的情报资料。从黑晶集团残存数据库，到修真界长老会的古籍，再到墨渊自己的记忆碎片，全调出来了。
结果发现一个问题：信息打架。
有的说高维文明是和平主义者，主张跨维度文化交流；有的说他们是扩张狂，想吞掉低维世界；还有一份资料甚至说他们是一群流浪AI，正在找回家的路。
“这跟相亲节目差不多。”我忍不住吐槽，“每个人都说自己是优质男，结果见面全是坑。”
“所以我们需要解码模型。”墨渊敲了敲桌面，“把这些信息还原成原始逻辑链。”
“你能做到吗？”
“可以试试。”他闭上眼，蓝光在他脸上跳跃闪烁，“让我看看……有没有熟悉的频率。”
几分钟后，终端屏幕突然闪了一下，跳出一段奇怪的波形图。
林晚猛地站起来：“等等，这段频率……是不是跟你重生时的能量波动很像？”
我们都凑过去看。
“确实有点像。”我点头，“但又不完全一样。”
“像是……被改过的版本。”墨渊低声说。
“也就是说。”林晚皱起眉头，“他们在监视我们。”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
“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我握紧拳头，“我们都得做好准备。”
接下来是人员分配。
科技派和修真派又吵了起来。
“这次任务应该以科技为主！”工程师激动地说，“我们需要高效的数据采集和分析能力！”
“没有灵力护盾，你们连第一道防线都过不去！”女修士反驳，“你们那些符咒根本挡不住高维投影！”
“你们的激光炮也打不死意识体！”
眼看快动手了，林晚猛拍桌子：“够了。”
全场瞬间安静。
“听我说。”她站起来，“这次任务不是选美比赛，也不是比谁更强的问题。我们要的是平衡。”
她拿出一份名单：“每支小队至少配一名修真者和一名科技专家，确保力量互补。”
“另外。”她看向墨渊，“你有什么建议吗？”
墨渊低头写了一串公式，递给她。
“能量共振匹配表。”他说，“确保协作时不产生冲突。”
林晚接过一看，脸色变了。
“你怎么了？”我问。
她没回答，只是盯着墨渊的手。他刚才写完最后一行公式，手指轻微抖了一下，像是用尽了力气。
“你还好吗？”我问他。
“没事。”他摇头，“就是有点累。”
我没再问，但心里已经开始怀疑——这家伙的状态，真的稳定吗？
最后是模拟推演环节。
我们启动了全息训练系统，测试几种突发情况下的应对策略。
可就在推演刚开始时，系统出现了延迟。
“怎么回事？”林晚皱眉。
“数据流里混进了一段非本地编码的指令。”墨渊迅速调出后台界面，“这不是我们的程序。”
“敌人？”我问。
“不知道。”他眯起眼，“但他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能处理吗？”
“可以。”他快速操作着，“先隔离可疑模块，启用备用系统。”
几分钟后问题解决，推演重新开始。
但我们都知道，那段可疑代码并没有彻底清除，只是做了封印。
它还在那里，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深夜。
我和林晚走出会议室，走廊灯光有些暗。
“你觉得我们准备好了吗？”我问她。
她没马上回答，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方向。
“我不知道。”她说，“但我有种预感……这次任务，不会那么简单。”
我笑了笑：“哪次任务简单过？”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朝电梯走去。
我跟在她后面，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
像是有人按下了什么按钮。
我回头一看，会议室的门关上了，屏幕上那段波形图还在缓慢跳动，仿佛在等待某个人回来，解开它的秘密。
我咽了口唾沫，加快脚步追上林晚。
“下次开会。”我说，“换个地方吧。”
她挑眉：“怎么？怕那扇门吃了你？”
“不是怕。”我干笑两声，“是它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那条走廊隔绝在另一端。
我们都没注意到，终端屏幕上的波形图，悄悄变了一个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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