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控制台前，手指在启动键上来回摩挲。那感觉，跟小时候攥着最后一枚硬币，站在街边抓娃娃机前犹豫不决时一模一样。
“真要按？”墨渊从后面开口，语气不太确定。
“不确定。”我应了一声，“但这玩意儿就像刚放出来的老虎，要么你骑它，要么它吃你。”
“听着挺惨烈的。”他皱眉。
“其实我就是怕它哪天突然撒娇，我不知道怎么哄。”我耸肩。
他翻了个白眼：“这时候说笑？”
“不合适。”我点头，“但我还是想笑。”
因为我知道，只要按下这键，我的脑子就得直接插进破界刃的核心——一个可能藏着高维文明残念、随时能把人整疯的地方。
“准备好了吗？”林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她穿着银白色的链接服，整个人像从科幻片里走出来的一样，冷得像冰，稳得像山。她没说什么鼓励的话，只说了句：
“你的意识就是锚点。”
“我会把它当女朋友拴住。”我说。
“别瞎扯。”她皱眉。
“比恋人还紧的那种关系。”我赶紧补一句。
她沉默几秒，然后说：“如果你能出来，我请你喝一杯。”
“成交。”我一笑，按下按钮。
一股寒意顺着后背往上冲，像是有人把冰可乐倒进了我脑子里。
眼前一黑，再睁眼，我已经不在实验室了。
我站在一片空荡荡的地方，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脚下隐约浮着一层光纹，像一张不断变形的星图，又像什么东西在动。
“欢迎来到破界空间。”一个声音在我脑袋里响起来。
不是说话，更像是信息直接砸进我意识里，冰冷又精准。
“你是谁？”我问。
“我是破界刃的主控协议。”它回答，“也是你接下来的考验。”
“听起来挺牛。”我说，“能不能先给我来杯咖啡？”
“测试开始。”它根本不理我，周围的空间瞬间崩塌重组。
下一秒，无数画面冲进我脑海：战场、塔楼、星空、火焰、刀光、喊声……每一段都像一锤子，狠狠砸在我头上，要把我意识撕碎。
我咬牙死撑，心里默念一句话——
“我不是工具人。”
这是我给自己定的底线，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画面停了。
我还站那儿，呼吸急促，脑子有点懵，但意识还在。
“你……过了第一关。”那个声音有些惊讶，“你确实有独立意志。”
“那是当然。”我喘气，“不然你以为我来这儿是打卡上班？”
“第二关马上开始。”它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影子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由数据组成的身影，高大、冷漠、无情，一举一动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是模拟对手。”破界刃解释，“它代表恐惧、怀疑、诱惑、失败……你要打败它。”
“听着像心理课。”我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既然考试来了，那就上吧。”
它动了，速度快得惊人，眨眼就到了我面前。
我没躲，直接冲上去。
拳头和能量撞在一起，轰隆一声巨响。
我被炸飞出去，撞在虚空中，肋骨一阵剧痛，像被人拿铁锤狠敲了一记。
但我笑了。
“看来你也扛不住嘛。”我抹了抹嘴角，站起来。
“你疯了？”破界刃声音里透出一丝震惊。
“不是疯，是不服输。”我说，“你们这些高科技玩意儿总以为人类弱，可你们忘了，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怕你这点幻象？”
它再次扑来，这次我早有准备。
我调动灵力，化作意志之力，在身前撑起一道金色屏障。
“这不是科技，也不是魔法。”我低声说，“这是信念。”
屏障碎了，但我抓住了它的破绽。
一拳砸过去，正中胸口！
整个空间剧烈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你赢了。”破界刃声音低沉，“你确实有意志。”
“那我可以走了吗？”我问。
“可以。”它顿了一下，“但你得记住一件事。”
“啥事？”
“她不是最后一个。”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
“林晚？”我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它回应，“但她也不是唯一的选择。”
“什么意思？”我追问。
“绑定机制已经启动。”它没回答，继续说，“未来，会有更多人进来。”
“所以你在挑人？”我问。
“我们在筛选。”它纠正，“意志，才是钥匙。”
我想再说点什么，意识却开始模糊。
“喂！还没说完！”我喊。
但世界已经陷入黑暗。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台上，头顶是刺眼的灯。
耳边传来仪器滴滴的声音，还有林晚的声音：
“他醒了。”
“成功了吗？”墨渊问。
“绑定了。”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但他好像……忘了一些事。”
我坐起来，脑袋还有点晕。
“我记得我赢了。”我说。
“对。”她点头，“但你不记得过程。”
“没关系。”我笑了笑，“反正结果就行了。”
“你还记得‘她不是最后一个’吗？”她又问。
我点点头：“记得。”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也只是其中一个？”她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如果这是个游戏，那我宁愿是新手村NPC。”我说，“但既然进了副本，那就得打完Boss。”
她看着我，眼神第一次露出一点笑意。
“你还挺乐观。”
“不是乐观。”我活动手腕，“是不想输给一堆数据。”
这时，破界刃忽然轻轻颤了一下。
“它好像对你挺满意。”墨渊说。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给它起名字了？”我兴奋地说。
“不行。”林晚立刻打断我，“它不是宠物。”
“但它刚才笑了。”我坚持。
“它不会笑。”
“它会！刚才那一震，就是笑。”
林晚没说话，低头看向破界刃。
刀身上，隐隐浮现一个符号。
和我醒来时不自觉画的那个，一模一样。
【Δ - LW - 07 / B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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