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主控室的金属地面上，脚底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有人在隔壁跳踢踏舞。掌心的晶体微微发热，像刚泡完热水似的，表面纹路缓缓流动，好像打着哈欠。
“小王！”我喊了一声，“你那边怎么样？”
“正给它做心电图。”他没抬头，敲着键盘，屏幕上的波形图疯狂跳动，“刚才它还跟我比了个心。”
“哦？”我挑眉，“那你回它一个呗？”
“不敢。”小王缩了下脖子，“怕它突然唱起歌来。”
我笑了笑，转身走向战术分析台。全息投影漂浮在空中，像一团被甩上去的星云，忽明忽暗。墨渊已经站在那儿，眉头皱得老紧。
“信号稳了吗？”
“勉强稳住了。”他点头，“但刚才那波同步有点怪——它不是被动回应，更像是主动引导。”
“你是说它自己选节奏？”我凑近看数据。
“就像跳舞时对方带着你转。”墨渊看了我一眼，“我们以为在控制它，其实它也在调整我们。”
我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手中的晶体。现在它安静下来了，蓝光柔和，像个睡着的小猫。
“那就让它继续带节奏。”我说，“反正我们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墨渊嘴角动了动：“这话听着像恋爱建议。”
“差不多。”我耸肩，“团队嘛，总得磨合。”
耳机里忽然传来急促的声音：“指挥官！能量波动异常，频率偏移超限！”
我立刻切换频道：“哪个节点？”
“B区主控终端。”通讯组声音紧张，“像是……有人在敲门。”
“敲门？”我皱眉，“不是硬闯？”
“不像是暴力破门。”对方顿了顿，“更像是试探。”
我看了一眼墨渊和小王，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启动一级战备。”我按下按钮，红光瞬间充满整个房间，警报声刺耳响起，“战斗组进A点，科研组锁定波动源，通讯组监听全频段。”
“收到！”频道里一片应答。
小王快速操作，嘴里嘟囔：“这玩意儿越来越像个小调皮鬼了。”
“什么意思？”我问。
“它微调了频率，正好配合我们的防御节奏。”他指着屏幕解释。
我捏紧晶体，心跳加快。它确实在听，甚至……在学。
“墨渊。”我低声说，“准备反向干扰。”
“明白。”他点头，调出程序，“只要它愿意配合。”
“它现在挺乖。”我说，“至少还没闹事。”
墨渊没说话，只是继续敲代码。
几秒后，耳机里传来战斗组组长的声音：“目标区域出现虚假信号流，模拟意识桥高频波动。”
“很好。”我盯着屏幕，“让入侵者以为找到了入口。”
“他们上钩了。”小王突然喊，“能量波动转向假信号了。”
“漂亮。”我松了口气，“继续保持。”
可下一秒，系统警报升级，蜂鸣声震耳欲聋。
“怎么回事？！”我吼道。
“有个新信号！”小王脸色变了，“它绕过了干扰程序！”
“速度多快？”我问。
“像子弹穿墙。”他的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它不是来找系统的，是来找……什么特定的东西。”
“晶体。”墨渊低声说。
我低头看掌心，晶体泛起涟漪，像湖面被风吹过。
“它在听。”我说，“它知道我们在防它。”
“那就别藏着掖着。”墨渊按下确认键，“让它看看我们准备好了什么。”
“启动‘镜像反击’。”我下令，“用意识桥频率制造反制脉冲。”
“倒计时三、二、一……”小王紧张又兴奋。
一瞬间，空间仿佛扭曲了一下。耳机里传来惊呼：“它停了！入侵信号消失了！”
“真的走了？”我问。
“不确定。”小王盯着屏幕，“但它好像……笑了。”
“笑？”我愣住。
“频率波动模式变了。”他指着图表，“像是……玩够了。”
我握紧晶体，它的温度略升，仿佛回应我的情绪。
“它不是敌人。”我说，“至少现在还不是。”
“但它在试探。”墨渊补充，“说明它对我们有兴趣。”
“那就别让它失望。”我笑了，“下次见面，咱们也给它点惊喜。”
会议室里气氛比爆米花还要炸。
“你们怎么看？”我环顾众人。
李队先开口：“指挥官，我觉得不能再靠晶体训练同步了。万一它影响我们的情绪……”
“它当然能影响。”我打断他，“但我们也能影响它。”
“什么意思？”有人问。
我举起晶体，蓝光照亮每个人的脸。
“刚才的反击，不是靠程序赢了它。”我认真说，“是我们的心跳、呼吸、脑波节奏，让它选择了配合。”
沉默了几秒。
女工程师轻声问：“所以……它是活的？”
“我不知道。”我坦白，“但我明白一件事——如果我们把它当敌人，就永远理解不了它。但如果当成队友……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掌声零星响起，随后变得热烈。
“好啦。”我笑着说，“现在分配任务。”
十分钟内，三个小组各自制定计划，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
“记住。”我最后提醒，“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次对话。”
“和谁？”有人问。
“和未知。”我坚定回答，“也和未来。”
走出会议室，天窗外星光洒落，像无数双眼睛注视着我们。
小王跟上来，抱着一堆设备。
“指挥官。”他忽然说，“刚才那个入侵信号……留下了一样东西。”
“什么？”我回头。
他递给我一块加密芯片，上面刻着一行字：
欢迎来到新世界。
我捏着它，晶体轻轻震动，仿佛回应。
“看来。”我望着星海，“它真的很期待。”
小王挠头：“那我们怎么回复请柬？”
我一笑：“用真正的团队。”
晶体嗡鸣一声，既像回应，又像召唤。
我按下通讯器：“联系曙光号舰桥。”
“又要跃迁？”小王问。
“不是。”我摇头，“是准备下一步行动。”
“哪一步？”
我望向星空，星光落在睫毛上，仿佛某种预兆。
“真正的团队。”我说，“已经准备好了。”
晶体轻轻一颤，仿佛听懂了我的话。
然后，它开始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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