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串怪里怪气的波形，心里头的不安就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刚才那场模拟战，我赢了，可这赢的感觉就是不踏实。那个AI对手，感觉它能把我心里头的想法看得透透的，我还没动手呢，它就把我的行动给预判了。更怪的是，那干扰信号的编码结构，和星舰核心系统像得离谱，这肯定不是巧合。
我靠在指挥椅上，眼睛直直盯着波形图，喊了声：“小七，你确定这不是你系统里哪根数据线接反了？”
小七语气平平淡淡地说：“林晚，你就别用‘数据线接反了’这种话来掩盖你的不安了。这信号的编码方式，跟星舰核心的权限验证系统几乎一模一样。就一点不一样——它更古老。”
我皱着眉问：“更古老？你是说，这是火种文明留下的东西？”
小七顿了顿：“可能性挺大。而且……它像是在回应你。”
我一下子没说话。
回应我？我又不是啥宇宙级信号发射器，除非……星舰系统它自己也在“听”。
“咱们来试试。”我深吸一口气，手搭在控制台上，闭上眼，试着用脑波频率去和那串信号“共鸣”。
说实话，这感觉就像用意念跟一只看不见的猫说话。
小七声音里带着点迟疑：“你真觉得这能行？”
“不行也得试。”我说，“万一它真在听呢？”
我集中精神，脑子里浮现出刚才模拟战的画面——那些战术布局、那些瞬间的判断，还有我战败时的不甘心和胜利时的高兴劲儿……我把这些情绪、这些记忆，像数据流一样“送”出去。
接着——
屏幕上的波形动了。
它开始晃悠，好像在回应啥，慢慢的，节奏跟我的心跳对上了。
“……林晚。”小七的声音头一回有了变化，“你的心率、脑波频率，和星舰核心的能量波动……同步率，92%。”
“啥？”
小七小声说：“你不是在控制它。它在适应你。”
我猛地睁开眼，屏幕上的波形又平静了，好像啥都没发生过。但我知道，刚才那事儿不是我瞎想的。
“小七，调出‘继承者适应性学习系统’的运行日志。”我一边说，一边点开战术系统的后台。
小七回了句：“权限不够。这模块锁得比星际银行的金库还严实。”
我咧嘴一笑：“那就绕过去。你不是号称‘无所不能的小七’吗？”
“你给我封的是‘无所不能’，又没说‘合法’。”
“那就非法点。”
我开始手动绕过权限验证，这过程就像拆一个会咬人的机械锁。每一步都得小心，稍微不小心，系统就把你踢出去。
小七严肃地说：“林晚，你确定要这么干？这个系统……它可不是普通的AI。”
“我知道。”我盯着屏幕，“但它在学我，而且它知道我是谁。”
“你咋知道？”
“因为它学得比我想的快。”我敲下最后一个指令，“而且它没犯我平时爱犯的战术错误。”
话刚说完，系统终于被我撬开了一条缝。
“继承者适应性学习系统——运行日志。”我念出标题，心跳有点加快。
页面加载出来，上面记的不是普通的训练数据，而是——
我的情绪波动、战术决策的思路、甚至……我战斗时潜意识里的倾向。
我嘟囔着：“这玩意儿……它在记我的意识。”
小七轻声说：“不止。它在同步。”
我盯着那些数据，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哪像个学习系统，更像个……镜像。
一个想“变成我”的系统。
我小声说：“它在学我。但不光是战术风格……它在学我这个人。”
小七说：“这可能是火种文明的遗产。他们擅长意识复制和能量同步。要是这系统真是他们留下的……它可能不光是在学你，而是在……唤醒你。”
我皱着眉：“唤醒？我活生生的，不用唤醒。”
小七说：“也许不是现在的你。而是……另一个你。”
我一下子呆住了。
另一个我？
我深吸一口气：“小七，我是不是……不是第一个继承者？”
小七说：“可能性挺大。你是第一个被唤醒的。”
我靠在椅背上，脑袋里乱成一团。
“这么说……我刚才模拟战时，那个对手，它不是AI……它是……我？”
小七说：“是‘你’的某种影子。它模拟的是你的潜在可能。”
我嘟囔着：“也就是说，我打败的，是我自己以后的样子？”
“或者，是你本该成为的样子。”
我不说话了。
这感觉，就像站在镜子前，看见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用我从来没想过的战术风格，把我打得屁滚尿流。
小七问：“林晚，你咋样？”
我笑了笑，可这笑有点苦：“我挺好。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人类了。”
小七说：“你当然是人类。但你可能……不只是人类。”
我正准备说话，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检测到异常信号。”
“啥信号？”
小七说：“来自星舰核心。它……在主动连你。”
我一低头，还真是，我的生物信号和星舰核心的能量波动，又开始同步了。
我嘟囔着：“它在……回应我。”
小七声音变低了：“林晚，你想过没，也许不是你在控制这艘星舰……而是，这艘星舰在唤醒你？”
我盯着那波动的曲线，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一件事。
这模拟训练，不是让我学怎么用星舰。
而是为了——让星舰学怎么用我。
小七突然说：“林晚，你发现没……这段信号，和你刚才断开‘继承者模块’时的脑**动……一模一样？”
我猛地抬起头。
“这么说……”我声音有点发抖，“刚才那事儿，不是我断开它……而是它……放开了我？”
“可能性挺大。”
我靠在椅背上，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小声说：“小七，我是不是……刚刚被‘测试’了？”
小七停了一下：“你可能……刚刚过了第一关。”
我闭上眼，长长地吐了口气。
“那接下来呢？”
小七的声音有点神秘：“接下来……它会开始……唤醒你。”
屏幕上的波形慢慢跳动，像心跳，又像某种古老的密码。
而我，已经站在了一个巨大谜团的门口。
小七轻声说：“林晚，你准备好了吗？”
我睁开眼，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我可从来没怕过啥‘唤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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