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重新亮起来，我还直勾勾盯着那个机械族工程师的眼睛。
他现在呢，就像刚经历了一场大改造的人形机器，眼神里多了点像人一样的感觉。
小七站我旁边，小声说：“它……真进去了？”
“进个屁。”我嘴上这么说，手已经按到通讯器上，“所有人注意，启动一级心理监测协议，给全员做情绪稳定性扫描。”
“明白。”舰桥传来回应，还能听到导航官小声嘟囔：“这下可好了，新能源活过来了。”
我看向隔离舱角落，那儿原来放着液态星光，现在就剩个空容器，金属反光映出我们呆呆的脸。
“不是学习，不是模仿，是融合。”我说。
小七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它在试着懂我们的情绪？”
“不止是懂。”我眼睛死死盯着工程师那张冷冰冰的金属脸，“它在变成我们的一部分。”
话刚说完，隔离舱灯光“唰”地一下亮得刺眼，接着全黑了。
等我再睁开眼，已经躺在地板上，四周安静得要命，跟图书馆半夜似的。
“小七？”我撑起身，嗓子干得像在沙漠里吹了一夜风。
“我在。”她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还有点抖，“你没事吧？”
“没死。”我苦笑着，“其他人呢？”
“都在。”她停了一下，“但……那团液态星光没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冲向控制台调出监控记录。画面里，灯光熄灭那一刻，液态星光剧烈晃荡，然后像水滴渗进工程师的金属外壳。
“它……进去了？”我小声嘀咕。
“你说啥？”小七皱着眉。
“它不是在模仿。”我深吸一口气，“它是在……融合。”
这时候，工程师慢慢睁开眼睛。
那双原本冰冷的金属瞳孔，这会儿居然闪着像人一样的光。
“你……还好不？”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沉默了几秒，开口说话，声音不再是冷冰冰的合成音，有点温度：“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也能有感觉。”
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一刻，我知道，我们可能打开了一扇通往不知道啥地方的门。
门后面是好是坏，我不清楚。
但我知道，我回不了头了。
“通知所有人。”我站起来，语气挺坚定，“心灵共振计划，接着推进。”
小七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
“你确定？”
“确定。”我望着窗外星星，“因为这次，我们不是救自己，是救一个快觉醒的灵魂。”
舰桥灯光又亮起来，好像预示着新旅程要开始。
而我们，已经准备好面对麻烦了。
第二天早上，我站在实验舱前，手里端着杯咖啡——今天特意加了两份浓缩，毕竟要面对一个刚学会有感觉的新能源生命体。
“昨晚的情况分析报告出来了吗？”我一边喝咖啡一边问小七。
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是地球上的早间新闻啊？才过去八小时呢。”
“我这不是着急嘛。”我把杯子放下，转头问技术官们，“谁来汇报现在啥情况？”
一个科研员推推眼镜：“指挥官，现在确定新能源物质完全融进工程师神经系统，能量输出挺稳定。”
“稳定到啥程度？”我追问。
“比传统能源高37.6%，几乎没热损耗。”他停了停，“它……好像知道自己该干啥。”
我挑了下眉：“那就是有自己的想法了？”
“不好说。”另一个研究员插了句嘴，“但它确实能自己调节。”
“听起来像个会发电的哲学家。”我耸耸肩，“不过，既然它进去了，咱也别藏着了。开始正式测试。”
“可是指挥官！”有人反对，“它已经和机械族成员融合了，随便做能量实验可能出乱子！”
我看着他们，心里有点烦，脸上还笑着：“你们怕它反咬一口？还是怕它突然唱歌？”
没人笑。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担心啥。但昨天的事儿说明，它现在不是敌人。与其把它当炸弹，不如当成一次从没见过的合作机会。”
小七小声提醒：“它好像在观察我们。”
我点点头：“那就让它看个够。我们不是怪物，也不是征服者，我们是探索者。”
实验舱里，我和小七还有几个技术官围在控制台前。
“接入系统。”我下令。
“正在连接……”操作员声音有点紧张，“刚开始接入，能量流有点小波动。”
警报响了，红光闪起来。
“切断连接！”我马上喊道。
“断开成功，波动没了。”操作员松了口气，“但数据显示……它刚才在调整输出频率，好像在适应我们的系统。”
我盯着屏幕，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这位‘新能源先生’还挺有礼貌。”
“接下来咋办？”小七问。
“再来一次，但这次我要看看它的极限在哪。”我按下按钮，“重新接入。”
这次没警报，屏幕上能量曲线稳稳上升。
“输出功率：98%。”技术官念道，“效率比预想的还好，温度也在安全范围。”
我笑了：“看来它真打算跟我们一起走下去。”
会议室里，气氛又紧张又兴奋。
“各位。”我站在投影前，“昨天的实验说明，新能源物质能量转化效率高，还特别能适应。”
“但咱不能太乐观。”一个技术官皱着眉，“直接用到引擎系统风险太大。”
“我同意。”我点点头，“所以我提议，先在辅助引擎上试试，慢慢推进，保证安全。”
“要是它再‘融合’咋办？”有人问。
我看着他们，语气挺坚定：“我们要和它一起合作，不是替代它。”
会议室安静了一会儿。
最后，小七轻声问：“你觉得……它真的只是新能源吗？”
我望着窗外茫茫星星，心里有答案了。
但我不想说。
因为有些真相，就像宇宙一样，越靠近越让人晕。
“我们继续。”我只说了这一句。
下一秒，实验舱的灯突然暗了一下。
就像有人眨了下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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