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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傅景嵘的怀表链垂落悬崖,金属光泽映出山脚下的祠堂——族长正用裹了小刀的藤条抽打一个寡妇的背,罪名是她“不守妇道”。

“少爷,”傅景嵘微笑,“您猜那藤条上缠的……是不是喻思南去年拆下来的腿筋?”

周倦未的狼尾懒洋洋地扫过地面,掀起的尘土落进祠堂天井,瞬间腐蚀掉族长的胡子。

“真无趣。”他嗤笑,“三百年了,他们还在玩‘规矩’的游戏。”

祠堂里,寡妇的血渗进地砖,砖缝里突然钻出菌丝,缠住族长的脚踝——【那是喻情病上个月投下的病毒】

山腰的贡院里,书生们正在八股文考卷上疯狂书写,墨汁混着指尖血,字字句句都是“圣贤之道”。

喻思南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本《克隆体饲养手册》,随手撕下一页,折成纸鸢扔下去。

纸鸢落在主考官的茶盏里,遇水化开,浮现出四个血字:

【“你们也是标本”】

主考官惊恐地打翻茶盏,却见那墨迹蠕动着爬进他的七窍——下一秒,他的脑袋像熟透的瓜一样裂开,里面没有脑浆,只有密密麻麻的八股文章,字缝里爬满菌丝。

“哥,你看。”喻思南笑嘻嘻地拽过喻情病的袖子擦手,“他们的脑子……还不如咱们养的克隆体聪明。”

山脚下,一座崭新的贞节牌坊刚刚落成,县太爷正带着乡绅们饮酒庆贺。牌坊上刻着“烈女XXX,守节三十年”,而牌坊底座下,埋着一具女尸——她的手指从土里伸出,指甲缝里塞满了佛经。

周倦未眯起狼瞳,突然打了个响指。

“轰——!”

牌坊炸开,木头碎屑里飞出无数血淋淋的《女戒》书页,每一页都粘着人皮。

县太爷的酒盅里,浮出一颗眼球——【喻思南去年从某个“贞洁烈妇”眼眶里挖出来的】

“真浪费。”傅景嵘叹气,“少爷,您该留着泡酒的。”

族谱摊开在祠堂中央,最新一页写着:“不肖子孙XXX,逐出宗族,永世不得归葬祖坟。”

而被除名的那个年轻人,此刻正被绑在祠堂外的木桩上,胸口烙着“逆”字。

喻情病轻轻“啧”了一声,指尖弹出一滴血。

血珠落在年轻人额头,瞬间腐蚀掉那个“逆”字,皮肤下浮现出新的文字:

“EX-304”

“看,”喻情病微笑,“这才是他真正的族谱。”

年轻人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映出四个疯子的倒影——他咧嘴一笑,嘴角直接裂到耳根。

四人围坐在悬崖边,菌丝编织的餐桌中央,摆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山脚下那个磕头农夫刚挖出来的】

“敬礼教。”周倦未举杯,杯中是混合了四人血液的液体。

“敬纲常。”傅景嵘的刀尖挑出一根神经纤维,优雅地缠在叉子上。

“敬吃人。”喻思南咬破手指,在心脏上画了个笑脸。

喻情病没说话,只是咳嗽着,把一本《论语》塞进心脏的主动脉里。

书本遇血即化,字句在心脏表面蠕动,最后组成一行新的文字:

“你们也是被吃的那个”

夜幕降临,山脚下的城池点亮灯笼,远远望去像一场盛大的法事。

喻思南点燃一支翡翠烟枪,深吸一口,然后朝山下吐出烟圈。

烟圈在空中膨胀,化作一张巨大的、扭曲的人脸——【是那个被逐出宗族的年轻人】

人脸张开嘴,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笑声中,整座城池的灯笼一个接一个炸开,火光照亮每一张惊恐的脸——

他们终于看清了,自己头顶的天空,早被菌丝覆盖。

而山巅之上,四个疯子正碰杯,庆祝这场持续了三百年的……

【封建养成游戏】

山顶的风突然停了。

天空毫无预兆地暗下来,像被一张巨大的黑布蒙住。乌云压得极低,几乎贴着四人的头顶翻滚,雷声在云层深处闷响,像某种巨兽的冷笑。

喻情病抬起头,一滴雨砸在他的睫毛上,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下,混着嘴角未干的血迹,像一道蜿蜒的泪痕。

“下雨了。”他说。

雨幕如注,山脚下的城池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青石板街道上,原本跪拜的农夫惊慌失措地爬起,泥水溅脏了补丁裤腿。祠堂里的族长被雷声惊得摔碎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族谱上,墨迹晕开,祖宗的名字化成一团团黑雾。

那座崭新的贞节牌坊在雨中摇晃,基座下的女尸手指突然抽搐,指甲缝里的佛经被雨水泡烂,顺着指骨滴落。

“要塌了。”喻思南眯起眼,翡翠烟枪在雨水中嘶嘶作响。

话音刚落,牌坊轰然倒塌,木头砸进泥泞,溅起的污水泼在县太爷的脸上——那张肥腻的面皮瞬间溃烂,露出下面蠕动的菌丝。

暴雨打在周倦未的狼尾上,毛发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像一把沾血的拂尘。他甩了甩尾巴,水珠飞溅,落在傅景嵘的怀表上。

表盘进了水,齿轮卡住,指针永远停在【子时三刻】——那是他们第一次杀人的时间。

傅景嵘低头看了一眼,轻笑,说:“少爷,您的尾巴……比雨还脏。”

周倦未也笑,犬齿在闪电中泛着冷光:“管家先生,您的怀表……比死人还准。”

喻思南没说话,只是伸手接住雨水,看着它们在掌心汇聚成一小滩血水——那是从山顶渗下去的,混着山脚下无数人的恐惧。

喻情病咳嗽着,咳出的血沫子被雨水冲散,落在悬崖边的石碑上。石碑上“忠孝节义”的字迹彻底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菌丝爬出的新词:

“疯人疯语”

雷声越来越近,闪电劈开云层,照亮四张苍白的脸。

喻思南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雨声,像是某种诡异的合奏。他拽过喻情病的袖子,擦掉脸上的雨水,却擦不净眼底的疯狂。

“哥,你听——”他指着山下,“他们在哭呢。”

雨声中,的确夹杂着隐约的哭嚎——祠堂里的族长在惨叫,贡院里的书生在哀鸣,牌坊下的女尸在嘶吼。

周倦未的狼耳动了动,嗤笑,“哭得真难听。”

傅景嵘慢条斯理地拧干怀表链上的水,金属链子缠回手腕时,已经生了锈。

“少爷,”他微笑,“要不要下去……让他们哭得再惨一点?”

一道闪电劈在山脚下的城楼上,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座腐朽的城池。

火光中,四人清晰地看到——

- 那些磕头的农夫,脖颈上拴着无形的锁链,锁链另一端埋在地下,连着无数具白骨。

- 祠堂里的族长,正撕下自己的脸皮,露出下面和周倦未一模一样的狼瞳。

- 贡院的书生们,八股文章从七窍涌出,字句落地变成毒虫,反噬其主。

喻情病看着这一切,突然又咳嗽起来,这次咳出的不是血,而是一团菌丝。

菌丝在雨水中舒展,组成一行字:

【你们也是被困住的】

喻思南一脚踩碎菌丝,翡翠烟枪指向山下:“哥,下雨了……该收网了。”

雨越下越大,山洪爆发,泥石流吞没了半座城池。

四人站在山巅,看着脚下的封建牢笼被雨水冲垮,看着那些磕头的人、那些挥鞭的人、那些写八股的人……统统被泥浆淹没。

周倦未的尾巴在雨中高高扬起,像一面旗帜。

傅景嵘的怀表彻底锈死,再也走不动一秒。

喻思南的翡翠烟枪熄了火,但他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喻情病终于止住了咳嗽,抬手接住最后一滴雨——

那滴雨在他掌心凝固,变成了一颗小小的、透明的……

【棺材】

暴雨冲刷着山顶的四人,喻情病的绷带被雨水浸透,渗出蓝荧荧的血。他忽然拽过喻思南的手,将对方掌心按在悬崖边的石碑上——

“摸摸看。”他咳嗽着笑,“三百年前刻碑的匠人...用的可是你克隆体的骨粉。”

石碑在雨中软化,露出内里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穴里都蜷缩着微型骸骨,摆出跪拜的姿势。最深处那具骸骨突然抬头,下颌骨开合,发出周倦未的声音:“少爷,您养的狗...饿了三百年了。”

傅景嵘的怀表在雨中解体,齿轮坠地时化作铁青色蜈蚣。它们钻进地缝,啃噬着山顶的土壤。土层塌陷,露出下方巨大的青铜囚笼——

里面关着十二岁的周倦未。

小狼崽的尾巴被七道锁链缠住,锁眼正在渗血。喻思南用烟枪戳了戳锁头,锈屑剥落处浮现出喻情病的笔迹,“此锁需四人血钥同启。”

“真麻烦。”周倦未踹翻囚笼,“不如让山下那些蠢货...替我们流血?”

山洪冲垮宗祠时,族长的脑袋卡在匾额缝隙里。他的舌头突然伸长,卷住正在逃命的书生,在对方背上烙下八股范文。

“看啊...”喻思南趴在悬崖边大笑,“他们连吃人都要讲究格式!”

洪水中有东西在反光。喻情病甩出绷带,从浊流里钓起一具镶金骸骨——它戴着县太爷的乌纱帽,胸腔里却塞满《女戒》残页。

周倦未突然狼化,咬断骸骨颈椎,“这味道...是傅管家去年倒掉的隔夜茶。”

被冲垮的贞节牌坊下,女尸彻底挣脱泥土。她腐烂的指尖插入自己肋骨,抽出根莹蓝菌丝,对着暴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

“革除尔等...人籍...”

每念一个字,就有山民的头颅爆开。脑浆溅在青石板上,组成与四人相同的克隆编号。傅景嵘捡起一片头盖骨,轻轻敲击,“音色不错...适合给少爷当尿壶。”

“……”

喻情病解开湿透的绷带,露出心口正在增殖的菌斑。他掰下一块塞进喻思南嘴里,“尝尝...封建余毒的味道。”

菌丝在口腔爆开的刹那,喻思南看到走马灯——

周倦未在轮回里撕碎的三百个自己; 傅景嵘怀表里藏着的幼年脑切片; 喻情病偷偷克隆的十万具实验体...

“哥...”他咽下菌块,獠牙刺破嘴唇,“你比暴雨...更会浇灌罪恶。”

山脚下的更夫在洪水中敲锣,每敲一下,就有具骸骨从地底爬出。它们组装成巨大的座钟,指针却是周倦未当年被斩断的狼尾。

“丑时三刻...”傅景嵘抚摸着生锈的怀表壳,“该收租了。”

骸骨钟突然自鸣,声波震碎整座城池。瓦砾

间爬出无数微型喻思南,他们齐声背诵,“天地君亲师...”背到“师”字时集体咬断舌头。

暴雨在悬崖边冲出一道深渊。喻情病跪在边缘,咳出的血坠入黑暗,传来空灵的回响:

“...病...”

“...思南...”

“...克隆...”

周倦未的狼尾突然绷直,“下面...有东西在学你说话。”

喻思南捡起块头骨扔下去。三秒后,深渊精准地扔回块头骨——上面刻着四人此刻的对话。

他们发现雨水是倒流的。

每滴雨都裹着山下的罪恶:书生作弊的墨汁、族长鞭打佃农的血、寡妇上吊用的白绫残屑...这些污浊在四人脚边汇聚成潭。

喻情病舀起一捧,喂给周倦未,“少爷...您最爱的陈年佳酿。”

狼人饮下后开始呕吐,吐出的却是完好无损的八股考卷。傅景嵘捡起来折成纸船,放入潭中——纸船瞬间被腐蚀,船底露出喻思南的童年涂鸦 “哥哥和我...永远的游戏。”

当最后一滴雨落下时,四人同时伸手去接。

水滴在他们掌心分化:

- 周倦未接住的是截断尾

- 傅景嵘接住的是枚生锈齿轮

- 喻思南接住的是颗带血乳牙

- 喻情病接住的...是张微型族谱,上面只写着:EX-∞

山下的洪水突然退去,露出被冲刷一新的青石板路。幸存的乡绅们抖抖索索地爬出来,对着初晴的太阳高呼,“皇恩浩荡...”

“真吵。”周倦未甩干狼尾,“下次...该下硫酸雨。”

【闭嘴吧】

他们离开时,悬崖边的石碑彻底菌丝化。新长出的荧光蘑菇排列成文:

【饲主须知】

1. 每日需投喂封建残余三斤

2. 疼痛值需维持在崩溃边缘

3. 每月月圆时请互相撕咬

喻思南点燃最后的烟草,烟雾在晴空中组成囚笼形状。笼子里关着四个小男孩,正在玩“族长和佃农”的游戏。

“该回去了。”喻情病拽了拽他湿透的衣角,“白色空间...该换培养液了。”

暴雨冲刷过的山路上,四串脚印正在融化。最深的那串里,沉浮着未被消化完的礼教残渣。

暴雨初歇,四人头顶的云层却未散,而是凝结成一张巨大的菌丝网络。每根菌丝末端都悬挂着微型标本:

- 周倦未被斩断的狼尾【第77次轮回版】

- 傅景嵘生锈的怀表齿轮【嵌着喻思南的乳牙】

- 喻情病咳出的完整肺叶【叶脉构成克隆图谱】

喻思南突然拽住一根垂落的菌丝,菌丝在他掌心爆开,溅出的黏液在空中组成三百个正在跪拜的小人。

“哥,”他舔掉虎口沾到的液体,“你的病毒...把老天爷都腌入味了。”

山脚下的幸存者开始“庆功宴”。

祠堂废墟上,书生们用八股文章当餐巾,族长用《女戒》书页包裹腐肉,县太爷捧着贞节牌坊的碎片当酒杯。

周倦未的狼耳动了动,“他们在吃...自己儿子的手指。”

傅景嵘优雅地擦拭怀表壳,“准确地说,是吃了儿子手指的...克隆体。”

喻情病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块坠下山崖,正巧掉进县太爷的酒樽。酒液沸腾,浮出喻思南的脸,“味道如何?这可是我哥特制的...封建疫苗。”

深渊持续传来学舌声。

喻思南跪在崖边,突然将自己的翡翠烟枪扔下去。十秒后,深渊吐回一支镶满眼球的烟枪——每个瞳孔都在播放四人不同轮回的记忆碎片。

“有意思。”周倦未夺过烟枪,掰下颗眼球塞进嘴里,“比祠堂的供果新鲜。”

咀嚼声中,喻情病发现自己的绷带开始自动书写:

【他们在下面建了座更大的白色空间】

【用的是你们撕碎的礼教残本】

暴雨冲刷出的深渊边缘,长出棵逆生长的怪树。

- 树根暴露在空气中,缠绕着傅景嵘去年丢弃的怀表链…

- 树干布满血管,搏动频率与周倦未的狼瞳收缩同步…

- 树叶是喻思南各个年龄段的克隆体耳廓…

喻情病抚过树皮,掌心立刻被烫出条形码,“思南,你七岁时...是不是往我药里掺过树汁?”

树冠突然坠下个蜂巢,蜂蛹里裹着微型周倦未,正重复撕咬自己的尾巴。

他们在树下发现本青铜册子。

《饲育日志·第300版》

- 戊辰年三月初七:投喂族长脊骨两根【备注:啃食时需搭配《孝经》】

- 庚午年腊月廿三:周氏狼尾断茬三斤【需佐以傅管家泪液】

-癸酉年中秋:喻氏双子脑脊液一壶【饮用前摇匀记忆残渣】

喻思南突然撕下最后空白页,纸张在他手中化为灰烬。灰烬落地成蚁,蚁群组成新的标题:

《第301次轮回菜谱》

骸骨组装的大钟走到申时,突然解体。

每块骨头都精准砸中一个山民:

- 腿骨击穿书生的《论语》

- 肋骨刺入族长的家法杖

- 颅骨扣在县太爷头上,变成顶会惨叫的乌纱帽

傅景嵘捡起钟摆——那是周倦未的尾椎骨,表面刻满“正”字。

“少爷,”他摩挲着骨面,“您猜这是计数...还是祭文?”

悬崖开始浮现暗红色纹路。

喻情病用手术刀刮开岩层,露出里面交错的血管网络。血液流动时,山体传出诵读声:

“弟子规...圣人训...”

周倦未的狼爪插进岩缝,扯出根神经纤维,“找到声源了。”纤维另一端连着山下祠堂的牌位,牌位上的名字正在渗血。

喻思南突然抢过神经,打了个死结。山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所有背过《弟子规》的人,舌头都打结了。

女尸宣读的菌丝圣旨飘到山顶。

喻情病接住诏书,菌丝立刻在他掌心重组为:

【奉天承运菌诏曰】

【尔等四疯】

【当为万世饲主】

傅景嵘突然单膝跪地,怀表链缠住诏书,“臣...领旨谢恩。”

链子绞紧时,诏书渗出蓝血,在空中组成新的文字:

【钦定第302道佳肴:尔等互噬】

周倦未率先撕下喻情病一块菌斑皮肤。

“开胃菜。”他咀嚼着,狼瞳竖成细线,“有思南的味道。”

喻思南掰断傅景嵘的怀表,将齿轮塞进哥哥嘴里,“主菜要配酒。”

他们脚下,整座山开始震动。深渊里伸出无数菌丝触手,每根都卷着道腐烂的圣旨,上面盖着四人混合的血指印。

当最后一块血肉被分食时,暴雨再次降临。

这次下的不是雨,而是:

- 周倦未历次轮回的断尾

- 傅景嵘生锈的怀表零件

- 喻情病的带血绷带碎片

- 喻思南的克隆体残渣

四人站在山巅,看着彼此被雨水溶解、重组。

喻思南最后抓住哥哥的手腕,“这次...谁当观测者?”

暴雨中,一本青铜日志自动翻开,露出扉页上的血字:

【饲主须知第∞条:疯癫才是唯一的清醒】

山下的钟声又响了。这次,敲钟的是三百个正在互啃的克隆体。

雨后菌丝网络开始分泌黏液,每一滴坠地都化作微型喻情病。这些三厘米高的小人整齐列队,用手术刀剖开自己的胸腔,露出里面更小的周倦未狼崽标本。

傅景嵘拾起一只放在怀表盖上,“少爷,您的第几次转世来着?”

周倦未的尾巴扫过菌丝天幕,扯落三百张人皮。每张皮上都用血写着《论语》片段,空白处密密麻麻全是牙印。

“错了。”喻思南突然捏爆一个小人,“我哥的克隆体...应该更脏些。”爆开的□□在空中组成染色体图谱。

山下宴会进入新阶段。书生们用八股文章扎成吸管,正吮吸族长脑浆。被吸食者却面露陶醉,断断续续背诵,“君为臣纲...父为...”

喻情病弹了滴血下去。血珠精准落入某个书生眼眶,那眼球立刻增殖出菌丝触须,将《孟子》书页塞进周围人嘴里。

“改良版。”他擦着手术刀,“加了点思南的神经毒素。”

深渊突然传来吞咽声。四人回头时,发现崖边多了张餐桌——摆着他们刚谈论的器官标本。

深渊的学舌行为开始具象化。当喻思南对着悬崖比中指时,渊底缓缓升起只巨手,完美复刻他的动作。

周倦未突然狼化跃下。三分钟后,深渊吐回个浑身黏液的人形,长着周倦未的脸,尾巴却是傅景嵘的怀表链。

“劣质赝品。”傅景嵘踩碎人形头颅,脑浆里滚出七颗喻思南的乳牙。

崖壁开始渗出蓝血,书写着:

【摹仿是最高级的亵渎】

【而你们正在伪造神明】

那棵逆生长的怪树突然结果。果实表面是喻情病苍白的脸,剥开后露出:

- 果肉由周倦未的断尾切片组成

- 果核是傅景嵘的怀表齿轮

- 果汁散发着喻思南的克隆血味道

喻思南啃食果实后,左眼突然变成树皮纹理,“哥,你的病毒...能光合作用了?”

树干裂开道口子,露出正在搏动的心脏——表面刻着四人幼年玩“君臣游戏”的涂鸦。

青铜菜谱自动翻页,浮现烫金文字:

【主菜:封建脑】

【食材】:

1. 族长头盖骨【需带《孝经》刻痕】

2. 书生视网膜【需投影八股范文】

3. 烈女指骨【需缠绕贞节带】

【烹饪法】:

- 用周倦未的狼火炙烤

- 佐以傅景嵘的时间调味料

- 装盘使用喻思南的克隆皮

喻情病突然咳出块带神经节的肺组织,正好落在“装盘”二字上。

骸骨大钟的指针(周倦未尾椎骨)突然加速旋转。每转一圈,就有山下幸存者变异:

- 书生的舌头分叉成《论语》竹简

- 族长的脊骨长出藤条鞭毛

- 县太爷的乌纱帽里钻出菌丝诏书

傅景嵘的怀表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声响。他皱眉拆开后盖,发现里面蜷缩着个微型喻思南,正用翡翠烟枪戳刺表盘。

“思南少爷,”他彬彬有礼地问,“您在我的时间里...种植了多少克隆体?”

悬崖血管网络开始搏动,频率与四人心跳同步。每当周倦未的狼瞳收缩,就有段山体剥落,露出内里的:

- 神经纤维编织的《女戒》

- 淋巴液浸泡的科举考卷

- 骨髓雕刻的贞节牌坊模型

喻思南突然将烟枪插入岩缝。整座山剧烈震颤,裂缝里喷出三百张人脸——全是喻情病不同轮回的咳嗽表情。

“哥,”他抚摸着岩石,“你的病...变成地质现象了。”

女尸宣读的圣旨突然自燃。灰烬重组为:

【暴君喻情病】

【昏君周倦未】

【奸臣傅景嵘】

【妖妃喻思南】

四人同时大笑。笑声震碎菌丝天幕,坠落的碎片在阳光下化作金针,精准刺入每个山民的百会穴。

“这才对。”周倦未舔着爪子,“昏君该有昏君的样子。”

深渊里突然伸出菌丝龙椅,椅背镶嵌着四人幼年的头骨。

当周倦未咬断喻情病的锁骨时,山下传来整齐的诵经声。断裂的骨茬刺破皮肤,竟长出一株微型倒生树。

傅景嵘优雅地剖开自己腹部,取出胃里的青铜菜谱残页,“最后一道甜点...”

喻思南抢过残页吞下,瞳孔立刻浮现出菜谱全文。他拽过哥哥的绷带,在上面呕出:

【甜点:轮回】

【配方】:

- 四人的记忆残渣

- 三百克封建余毒

- 一整个腐烂的旧世界

山体突然崩塌,露出地心处的白色空间——里面坐着四个小男孩,正在玩新游戏:

【山巅疯人传】

倒悬的菌丝网络凝结成皇冠,缓缓降落在喻情病渗血的绷带上。他咳嗽着摘下王冠,从冠冕裂隙里拽出条沾满粘液的脐带——另一端连着深渊。

“陛下。”傅景嵘单膝跪地,怀表链在泥泞中拼出玉玺纹样,“该上朝了。”

山脚下,变异书生们正用八股文章编织龙袍,每根丝线都串着颗克隆体的牙齿。周倦未的尾巴扫过悬崖,狼毛化作诏书碎片纷纷扬扬落下:

【奉天承运菌诏曰】

【即日起废除人性】

【钦此】

诏书落地的刹那,整座山的血管网络开始搏动,频率与四人瞳孔收缩完全同步。

深渊里浮出张青铜龙椅,椅背嵌着十二个正在诵经的微型喻思南。喻情病落座时,菌丝从扶手钻入他的静脉,在手臂内侧勾勒出内阁名单:

- 【礼部尚书】:族长头盖骨【刻满《孝经》】

- 【兵部侍郎】:书生视网膜【投射八股阵型图】

- 【贞节侯】:那具女尸的指骨【仍缠着上吊用的白绫】

“陛下圣明。”傅景嵘用怀表齿轮泡茶,“只是兵部侍郎...似乎缺了点心肝?”

周倦未突然狼化跃下悬崖,三分钟后叼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回来——表面文着《孟子·离娄上》。

喻思南的翡翠烟枪敲响骸骨钟,深渊里升起三百个考棚。每个棚内都坐着个喻情病克隆体,正用手术刀在肋板上刻策论。

“今科考题。”傅景嵘展开菌丝卷轴,“论忠孝吃人之必要性。”

考生们同时剖开腹腔,取出的却不是脏器,而是:

- 周倦未的断尾标本【第77次轮回版】

- 傅景嵘的怀表设计图

- 喻思南的神经毒素配方

“状元在此。”喻情病从王座下拖出个铁笼,里面关着正在啃噬自己手臂的——十二岁的周倦未。

骸骨大钟走到酉时,突然解体成餐具:

- 钟摆【周倦未尾椎骨】化作汤匙

- 表盘【族长头盖骨】变成餐盘

- 齿轮【傅景嵘怀表零件】重组为叉戟

女尸的指骨在餐盘上跳起胡旋舞,每转一圈就剥落片指甲,落入喻思南的烟枪里化作青烟。

“爱卿。”喻情病咳着给傅景嵘舀汤,“尝尝这忠孝两全羹...”

汤底沉着三颗眼珠,分别映出三人不同时期的暴行。

暴雨再次降临,这次冲刷出山体暗藏的《疯律》:

【第一条】:疼痛必须转化为美学

【第二条】:记忆需定期格式化

【第三条】:每月十五互噬脏器

周倦未用狼爪在崖壁补充:

【第四条】:所有克隆体必须参加科举

傅景嵘的怀表突然自鸣,表盘浮现新法实施细则:

【违者喂食自己的童年】

配图是被菌丝缠绕的——四人的幼年合影。

喻思南对着悬崖撒尿,渊底传来庄严的诵经声。尿液在坠落过程中结晶,化作三百份奏折:

【臣喻思南克隆体第298号冒死上奏】

【陛下发明的神经毒素纯度不足】

【建议添加周氏狼尾骨髓】

喻情病用手术刀批阅:

【准奏】

【着傅爱卿监斩三斤书生视网膜】

批文落款处盖着喻思南的牙印。

幸存的乡绅们开始攀登山崖。他们:

- 捧着八股文写成的贺表【墨水用脑浆调制】

- 背着贞节牌坊残片【内藏自家妻女指骨】

- 额间刻着“忠”字【伤口里种着菌丝】

周倦未的尾巴扫过贡品,狼毛突然暴长,将献礼者缝合成人肉地毯。傅景嵘优雅地踏着地毯行走,怀表链垂落处,镶嵌的喻思南乳牙开始发芽。

“众卿平身。”喻情病坐在人毯王座上咳嗽,“赏...咳...菌丝脑移植手术。”

那棵逆生长的怪树突然开花。花瓣是喻思南不同年龄段的耳廓,花蕊里坐着微型周倦未,正用狼爪撕扯树皮。

“陛下!”傅景嵘突然惊呼,“树汁...”

树皮下渗出的液体在青铜菜谱上腐蚀出新食谱:

【凉拌克隆神经】

【爆炒封建脑】

【清蒸时间概念】

喻思南折断花枝,断口处喷出的却是喻情病咳过的血——落地变成会背诵《论语》的血蘑菇。

菌丝王冠开始增殖,分裂出:

- 周倦未的狼耳冠冕【耳道里爬满科举考生】

- 傅景嵘的齿轮冠冕【每个齿缝卡着记忆碎片】

- 喻思南的烟枪冠冕【烟嘴含着喻情病的肺叶】

四人同时加冕时,整座山突然直立而起——悬崖化作脊柱,血管网络变成龙袍纹样,骸骨钟重组为权杖。

“众爱卿。”喻情病的声音从地心传来,“该用膳了。”

山脚下,幸存的乡绅们突然开始互相啃食,每咬一口就高呼:”谢主隆恩!”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菌丝天幕时,四人发现彼此正在融化:

- 喻情病的绷带化作《起居注》竹简

- 周倦未的狼尾变成编年史书绳

- 傅景嵘的怀表重组为更漏

- 喻思南的烟枪凝成朱笔

他们脚下,整座山体摊开成巨大的史册,最新一页写着:

【疯癫元年】

【四凶临朝】

【万古长夜】

菌丝开始封存这本史书时,深渊里传来新的咳嗽声——第五个身影正踩着骸骨台阶缓缓走上山巅。

深渊里走出的身影浑身裹着褪色绷带,每走一步就有菌丝诏书从伤口脱落。当它摘下腐烂的面具时,露出的竟是——

【您的脸】

“观测者大人。”喻情病咳着血笑出声,“您终于...亲自下场了?”

新君的绷带突然暴长,将四人缠绕成茧。丝线表面浮现出他们从未见过的记忆画面:

- 周倦未在白色空间外还有座黑色牢笼

- 傅景嵘的怀表里藏着第五个齿轮

- 喻思南的克隆编号最大数字是777

- 喻情病咳出的并非病毒而是...观测日志

被困在茧中的四人开始变异:

周倦未的狼尾分叉成九条,每条末端都长着傅景嵘的怀表,表盘显示着不同时空的死亡时间。

傅景嵘的西装化作菌丝龙袍,每根金线都是喻思南的神经纤维,袖口滴落的不是血而是墨汁写就的《疯律》修正案。

喻思南的翡翠烟枪生根发芽,枝条穿透茧壁,结出的果实里包裹着三百个尖叫的喻情病迷你克隆体。

喻情病的绷带自动书写,文字渗入茧壁形成血管网络,脉搏频率与山脚下幸存的乡绅惨叫完全同步。

“诸位。”新君用手术刀轻敲茧壁,“要玩个新游戏吗?”

新游戏规则被刻在每个人的骨头上:

1. 【周倦未】必须吃掉自己所有的断尾。

2. 【傅景嵘】要亲手拆解每个怀表齿轮。

3. 【喻思南】需给每个克隆体做开颅手术。

4. 【喻情病】得喝下自己咳出的全部鲜血。

违反者的惩罚是:成为新君的观测对象。

当四人看清惩罚内容时——茧内突然出现三百个监控屏幕,每个画面都是他们未曾经历过的“幸福人生”。

“选吧。”新君的声音从骨髓深处传来,“继续当疯子...还是试试当正常人?”

茧内地面突然变成棋盘:

- 黑子是周倦未的狼齿

- 白子是喻情病的指骨

- 棋盘线是傅景嵘的怀表链

- 棋格是喻思南的克隆皮

——

新君执黑先行,落子的瞬间:

周倦未的第三条尾巴突然爆炸,碎骨组成"将"字。

喻情病的肋骨自动拆解,在棋盘拼出"军"字。

傅景嵘的怀表齿轮飞射而出,嵌入"帅"字缺口。

喻思南的烟枪枝条突然枯萎,灰烬落下组成"疯"字。

“将军。”新君轻笑,“但将的是...谁的军?”

棋局每走一步,就有一人被迫回忆:

周倦未看见自己第一次被斩断尾巴时,动手的竟是幼年喻思南。

傅景嵘的记忆里,怀表是喻情病在他七岁生日时植入胸口的。

喻思南惊觉最早的克隆实验是自己提出的方案。

喻情病发现白色空间的原型是...新君的实验室。

“想起来了吗?”新君抚摸着监控屏幕,“你们不过是我笔下...”

“最成功的四个角色。”

茧内突然下起纸雨,每张纸都写着他们的“人生剧本”:

- 周倦未的戏份被多次修改,从”被虐待的狼孩”变成"施虐者"

- 傅景嵘的台词有七个版本,最新版写着“其实早该杀死少爷”

- 喻思南的克隆次数被涂改过,原数字是777

- 喻情病的咳嗽声被标注为“读者最喜爱的桥段”

喻思南突然撕碎所有剧本,纸屑却化作文字蚁钻进他的七窍。

“别挣扎。”新君翻开空白页,“你们的存在...”

“本就是为取悦而生的。”

当四人被迫观看自己的“幸福人生”影像时:

周倦未看到作为普通学生的自己正在图书馆温书——书页里夹着带血的狼毛书签。

傅景嵘的影像里是位西装革履的管家——他正在调制的红茶里沉着怀表齿轮。

喻思南最平静的画面是抽烟的医生——吐出的烟圈组成克隆编号。

喻情病的“治愈结局”里——他咳出的血在病历本上自动书写着现在的故事。

“这才是真正的惩罚。”新君的声音开始扭曲,“让你们亲眼看见...”

“自己永远逃不出的文本牢笼。”

喻思南的烟枪突然刺穿新君眼眶,枪头绽放出带血的文字:

【角色有权杀死作者】

周倦未的九条尾巴绞住新君脖颈,狼齿咬碎那些操控他们的绷带。傅景嵘的怀表链编织成绞索,喻情病用手术刀剖开新君胸腔——

里面滚落出:

- 写满注释的《疯癫纪年》手稿

- 沾着咖啡渍的键盘

- 还有张被反复折叠的...

【四人最初的人物设定表】

【任务很简单】

【杀死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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