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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幽冥道上烟红乱

咖啡店门口的公用伞眼看只剩下了一把,林若曦只好迅速登记信息,和李志杋搭同一把伞,爆雨倾泻,雨水落在伞上,嗒嗒作响,林若曦自看到窗外的人影后,似乎一直不在状态,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两人在暴雨中行走,林若曦始终平衡地举着伞,始终不偏不斜。李志杋察觉到林若曦又失神了,偏斜眼看他并没有说什么,他随手拦截一个出租车,这才让林若曦回神。

林若曦上车,发觉李志杋没有上车的意思,将头伸出窗外说道:“你怎么不上车?”

李志杋站在雨地里,手持着伞,回答道:“我有点事你先走吧!”

林若曦点点说道:“那我先走了,注意安全。”

李志杋向前走进为林若曦关上了车门,车缓缓驶走,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李志杋站在原地,见四周没人,他动用内功震散衣衬里的水渍,楠楠道:“天公不作美,天意难违,这把伞还是还回去吧!”

林若曦走到楼道发现房门大敞着,他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迅速跑了过去,看见屋内的状况,林若曦惊大了眼,林近海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站在那里与张芬对峙。

林近海与张芬注意到林若曦的存在,还没有说什么,只见林若曦立马跑了出去,冲着楼外跑,迈着大步在雨地里奔跑,他对父母们的事虽无意多想,但对父亲出轨和出柜这件事十分生气与厌恶。

林若曦的衣服在爆雨中逐渐被浸湿,衣衬紧贴着肌肤,雨水不断地顺着头发垂落而上,不停地跑,远离……远离这个地方!远离……远离这个地方!林若曦不知道自己应该跑向那里,他只是漫无目地跑,跑啊跑……,直到一束光刺向林若曦的眼睛,至此少年的生命终止,余留鲜血染地,在这暴风骤雨的冲刷下,也将消失殆尽。

无窗的空间,阳光无法透过,封闭的内心,只剩灰暗的心脏。

银白色的流水乘载着叶叶小舟,周遭则是漆黑一片,这时通往幽冥的忘川河,亡魂乘舟渡河,由使者黄泉路引领行。

黄泉路引,性别女,头发垂散飘飞,身着朱衣古服,手持一把朱沙伞。

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林若曦多的不是恐惧,而是好奇,他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离开了那个人世,他好奇地四处张望,在忘川河银白色的光芒下,只能模糊地看到其它小舟,舟上有的是老人,有的是中年人,有的甚止是婴儿……

黄泉路引,红衣飘飞,手持红色油纸伞站立在舟头,她眼眸红泽,时刻注视着忘川河的尽头——应天门。

应天门:伐古循今,通天入地,以应类意。

林若曦虽然早已注意到黄泉路引,但并没有多在意她的存在,见她通体红衣,红色油纸伞,肤色光亮白洁,感叹她保养的挺好,其余并没有多想。

见林若曦所载小舟正在穿过应天门,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响声,林若曦正想回头张望,却感到脖胫似乎被什么控制住,无法动弹。

林若曦将视线投向黄泉路引,但她仍然不为所动,她的眼睫动了几下,轻笑道:“小主,通过这应天门时是不可以回头,你需要的是虔诚。”

林若曦脖子僵直着,对黄泉路引的话感觉很好笑,虔诚?我每天虔诚地生活安分手机,还不是对生活抛弃。他并没有将这表情表现出来,只是拉下脸,僵硬地笑道:“那小姐姐,那身后的声音是什么原因?”

黄泉路引很久没有说话,小舟全然通过应天门,映入眼帘的是两幅不同的景象。

上方的光景是浩瀚天庭,宫阙伟然,烟云飘缥,鹤鸣盘飞。下方的光景则是灰暗冥渊,黑崖层叠诡峭,崖峭中零星鉗有几扇窗。

黄泉路引折起油纸伞,打闻地说道:“小主,我以后是你顶头上司,以后有做的不对请要海涵。”同时她转过身说道:“小主,请拉上我的手,走完那条阴府路就是幽冥府,在那里你可以办入职。”

林若曦起身,转动脖颈发现限制解除了,手伸向黄泉路引,他刚刚将手放在黄泉路引伸开的手心上,顿时天色骤暗,雷声滚滚。黄泉路引很快将手抽回,神色并没有变什么。

瞬间天色回睛,林若曦一瞬间也是愣住,抬手看看自己的手。

黄泉路引左手拿伞展开,轻声说道:“小主!直接跟着我走吧!”林若曦紧跟其后。

两人踏在阴府路上,黄泉路引始终打着伞,一路上她都伞不离手十分警惕,林若曦仍然紧随其后,对这种地方倒是很好奇,四处张望,一路上黑色玄武岩铺地,树林出奇的茂盛,黑墨树叶堆叠其上,看起来好似黑色的蝴蝶,最让人深记的便是方前所过溪流附近的彼岸花,一片血艳伸向墨蝶林深处。

走了很久林若曦突然开口:“使者大人,为什么这一路上没见什么人?”

黄泉路引似嗓子有些不舒服,说话的声音有些变音。

她轻咳了一声,又细声细气地说道:“小主!今天是很特殊的节日,中元节,亡魂可以暂留人间,收取香火,你呢!你是来幽冥府入职,自然……没有这个权力。”

听到这话,林若曦感到不是很舒服,自己在死前蜉蝣一生,死后还是要给幽冥府做牛做马。

想到这,林若曦不由加快脚步,超过黄泉路引,很不好气说道:“那我们走快点!”

林若曦心想自己就要去做牛马了,在路上卖个态度也是应该的,不然之后只能卑躬屈膝,再也没有机会了。

黄泉路引脸色并没有作什么变化,只是单单跟在他身后,突然一阵惊弓响起,她的眼眸才猛的一抬。

在这墨蝶树林的深处,乱骑射弓,深林零驻的几户人家,多数被射杀,骑射乱贼们并非肖小之辈,他们是“残破”。

身死百年,孤魂残破,游荡黄泉,截香掠火,一直被幽冥府所默认。因为投胎抱生也是需要代架的,散香火遗前尘,香火也即金银。

这些历历言语从黄泉路引嘴中说出,林若曦沉默了,他在想生来即是福份,那我的人生也是我的福份吗?在那边走边愣的瞬间,突然一支箭矢飞来,野马乱蹄声接踵而来,黄泉路引展伞替林若曦挡住,林若曦也是被惊到了。

这些“残破”因为生前在沙场上被封喉而死无法说话,他们所做的都是扬马蹄而挑衅对方。

黄泉路引走身扬声说道:“这里是幽冥官,你们敢胆如些放肆!”

“残破”们咿呀不知在互相吭叫什么,突然他们拉紧马让开一个路,只见一个红装女子悄然而至。

那女子名烟红,是那林中住户,她淡红素装,模样也是美若天仙,说道:“我在这里等那郎君多年,如今又会你们幽冥官,我自然要个说法!”

烟红看起来像是古代胭红小姐的模样,眼眸中的气息却如些锐利。

黄泉路引说道:“他已然进入世俗,你为何还是执迷不悟。”

烟红惊绪激动起来,冲她喊叫道:“你说慌,他没有!他没有!”

“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当年幽冥界大乱,可你夫君治乱有功,幽冥府君特此批准无香火入世间,那时你可还在人间。”

烟红抱着脑子,不想再听下去,脑中闪过的尽是那些年他在尘间的红历。天历九年,启明国大乱,据说是仙人大智之士,指点大启国君,启明国可谓是势如破竹,一统天下,策服宇内,定分止戈。后来,烟红意外身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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