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宏峰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勘查现场的同事,背过身去:“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们应该很快就要放了裴家易,之后你们去查一下鸿鑫拍卖行。”
“那也是中津昆仑下面的?”
“在股权架构上和中津昆仑没有关系,但它的实际控制人是裴家易。这家拍卖行其实就是用来洗钱的。”商凯背靠着车门,拿着手机,微微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了脸颊。他被深灰色的冲锋衣裹着,好想要整个人融入黑暗中。
韦东绝对会想办法把裴家易捞出来,如果鸿鑫拍卖行被调查,裴家易就会被怀疑。这家伙本来就是准备用来顶包的,必要时刻韦东肯定要把他灭口,在这时就需要商凯。到时候商凯就有理由留在津港,趁机在混乱中打探老板的情报。
如果没有商凯打得这个电话,关宏峰他们肯定被韦东、裴家易的招数骗了,以为抓住了裴家易就看到曙光了。关宏峰说道:“知道了。”
周巡走过来,拍了下关宏峰的肩:“嘿,怎么了?”
关宏峰说了下商凯的电话。周巡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们一直没从裴家易口中得到有用的东西,但因为有裴家易联系叶方舟他们的证据,所以他们能把人关着。“我们根本没证据抓韦东,他现在可是受害者。”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现在最重要的是于航案。”文物巡展那么重要的时候不可能取消,他们必须限期破案。关宏峰和关宏宇是轮班倒,还好一点,其他人是累的够呛。关宏峰挺佩服郑旗的,郑旗年纪不轻了,而且一直干督察,现在要熬着跟进于航案,又要整顿长丰支队的纪律,还绞尽脑汁暗中调查关宏峰,居然能撑下来。
虽然郑旗给关家兄弟造成了不少困扰,但平心而论,长丰支队出现那么多问题,到现在才问责整顿也挺慢的。
后来没多久裴家易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关宏峰他们马上调查了鸿鑫拍卖行,在发现些线索后就移交经侦了。果然韦东沉不住气了。裴家易替集团做了很长时间的事,所以能捞肯定捞,但情况特殊就不能留了。于是韦东让商凯晚点跑路,先把裴家易杀了。
裴家易也察觉到了危险,所以拿了些钱跑路了。他这种做惯了大老板的人跑路都不专业,但商凯不急着找,要是马上完成任务,他还怎么待在津港?但他又不能让裴家易真的跑了。
裴家易想直接跑出国,但他在开车去机场的路上被一辆车撞了。裴家易的头磕在方向盘上,晕头转向。还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人走过来,大力把他拽出车。危机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但车祸让他没力气挣扎,接着他被塞进了后备箱。
车开进一个院子,晏重关上院门,接着把裴家易拖出后备箱,拽进二层小房。这房子很旧了,但结实,他把裴家易关进一间房间。他走到另一间房间,拉开门上的小窗户,露出一个小口,看了看里面。林嘉茵坐在行军床上,为了防止这位有能耐的卧底逃跑,还用锁链铐住了她的脚腕。
另一边周巡查案半途中还被传销组织打了一顿。坐在警车的后厢边缘,周巡灰头土脸,鼻子还出血了,他没好气地瞪着汪苗:“你现在知道40平的房子里能塞多少人了吧?你不是说护着我的吗?”
汪苗龇牙咧嘴地展示骨折的手指:“我还没护着您呐,我都这样了。”
周巡打了他一下,反倒扯到了受伤处。要不是这倒霉徒弟不等增援就往里面冲,他也不会跟着被打。
回到支队,就见郑旗和关宏峰站在门口。见他们一身伤回来,郑旗赶紧关心了下。周巡没把这点伤放心上,摆摆手,让汪苗赶快进去,休息休息。等郑旗走了,周巡赶紧问关宏峰:“你们怎么在一起?”
“郑旗给我看了213的案卷,还同意让我看物证。”
周巡叉起腰:“肯定有诈。”
关宏峰双手插兜:“但好不容易能看到物证,就算是陷阱也要跳。”
之后长丰支队调查到于航的死来自于一场意外,他在去看望一个老奶奶的时候卷入了群殴,结果被踩踏致死。另外关宏峰看了213案物证后发现吴征连着看了三场同样的电影,从而推理出吴征是在和人接头。
就在关宏峰调查吴征去电影院见谁的时候,关宏宇去仙人跳的洗头房找回于航的手表。周巡和赵馨诚带人在外面埋伏着,赵馨诚本来就嘴巴欠,用胳膊撞了撞周巡:“关队那么熟练,老手啊。”
周巡知道那么游刃有余是因为那是关宏宇,关宏宇学好之前真的是瞎混,都不知道去过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赵馨诚看见周巡脸色难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尴尬地咳嗽了下,不说话了。等两个凶恶的男人走进洗头房,和女老板一唱一和准备敲诈关宏宇的时候闯了进去。
关宏宇拿到了手表,因为是于航的遗物,所以他交给了周巡。周巡没接,摆头示意汪苗:“汪儿,收起来。”
于航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可好人没好报,女友是传销组织的,以给孩子治病为由骗钱,去看望交好的老奶奶结果意外死了。关宏宇心里不痛快,从仙人跳骗子手里要手表的时候发了很大脾气,这会儿才发现周巡拉着脸。关宏宇心里咯噔下,跟着周巡往车走:“谁惹你了?”
“没人惹我。”周巡上了车,隔着车窗说:“你最近不是躲着我吗?离我远点。”然后他伸着脖子冲汪苗喊:“汪儿!傻愣着干什么?上车!”
汪苗被吼的抖了下,慌忙跑过来爬上驾驶座,开车往长丰支队去。
关宏宇闷闷不乐地回了基地,关宏峰、崔虎和刘音正围在电脑前。关宏宇没有过去看热闹,而是径直去冰箱拿了罐啤酒。
刘音抬头看了他一样,敏锐地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怎么了?杰瑞。”关宏宇一直很在意213案,怎么会不来看进展?
关宏峰在这里,关宏宇当然不愿意谈周巡的事,于是摇摇头,挤到电脑前。“看出什么来了?”
崔虎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聊天界面:“虎爷出、出马,还不是手、手拿把、把掐。”他假装成美女和穆己聊天,很快把穆己迷的不要不要的。
关宏宇扭了扭脖子:“那我去走一趟。”
刘音皱着眉头:“那么急?你不休息下?”关宏宇这段时间忙着查案子没怎么休息,晚班刚回来就又要去抓穆己。
“好不容易有突破,等不了。”关宏宇换上了黑夹克和鸭舌帽,开车前往穆己所在的网吧,等找到人后和崔虎汇合,把穆己带到荒郊,一通吓唬,成功知道了吴征委托穆己在一个军工级U盘上安装后门。
另一边商凯挂掉了赵茜的电话。第一次找赵茜捞人不是商凯的主意,但既然搭上线了,他就利用起来。安廷被周巡击毙后,赵茜还能在技术队当骨干,长丰支队似乎丝毫没有在意这件事,赵茜突然跟商凯要伪造的身份证和护照,商凯就觉得不对,确定赵茜一开始就和关宏峰说了,然后按照关宏峰的命令,假装想要用新身份跑路,继续和商凯交易。
商凯假装不知道,配合赵茜演起来,时不时叫赵茜透露长丰支队的情况给他,然后给了赵茜身份证、护照和现金。为了装的更像点,商凯还拍下了赵茜去拿身份证和护照的视频,以此威胁赵茜。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关宏峰相信他们上套了。
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他们发现关宏峰是个自负的人,可能因为他一直以来是逢案必破的关大队长,连跳三级的传奇人物,习惯了运筹帷幄。栽赃关宏宇,从理智上关宏峰知道冒险,但潜意识他认为自己能破案,能把控局势,不会让关宏宇出事,不然不会醒过来后迅速想到这个计划,并且一秒不耽误的行动。而自负是可以利用的。
晏重正按照照片往纸上写着什么。关家兄弟在家里的白板上梳理了3月1日起吴征的行动轨迹,晏重想办法拍到了。抄完了所有文字,晏重按着笔的笔顶:“吴征果然是卧底,而且他有个定制的U盘,他收集到证据肯定在里面。”
商凯在他旁边坐下:“关宏峰不告诉我们关于卧底的事也正常。关键是这个U盘不见了。他连自己的牧羊犬都不信任,但也没把U盘给林嘉茵,那他会把U盘放哪里?”
这范围可太广了。商凯觉得一个草木皆兵的人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自己不容易掌控的地方,大概率在家里,但长丰支队把这里搜了好几遍了。
213案归213案,周巡他们还要查其他案子。最近就又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因为勘查难度较大,所以申请了市局的支援。带队的是有名的刑侦技术大佬万雪峥,关宏峰和周巡带万雪峥他们去现场。
万雪峥是个很漂亮的O,虽然年纪上去了,但仍然很有魅力,留着短发,大眼睛神采奕奕,透着温柔和英气。周巡指着案发现场介绍了案情。
高亚楠和万雪峥相处的时间比较多,在工作之余,两人也聊天,高亚楠知道了万雪峥的丈夫张韬是刑警,但在查办案件过程中牺牲了,之后不久他们的儿子也失踪了,遭受打击的万雪峥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之后一直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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