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阳如血,染红了一片天,连华山也被镀上了一层光。华山女神杨婵是一个端庄秀美的女子,天下少有人能让她失态,可今天……她却着实吃了一惊。
敖寸心--是她不敢在二哥杨戬面前提起的名字,这个人曾是她的二嫂,她们相伴杨府十几年,曾经也算是无话不谈,可现今却……
“三圣母。”寸心唤道,听心早已离去,杨婵在圣母宫后院为寸心辟了一方居所。
“三公主,多谢你。”杨婵连忙道。听心将寸心带来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因而更加感激寸心--明知她们的算计却仍然前来。
“杨婵,我就这样唤你了,你也唤我名字吧。过往之事是我对你不住,还望你莫要同我计较。”寸心拉起杨婵一只手,真挚道。无论杨戬与其他人如何,但杨婵总归从未开罪于她,且她离家独具华山多年也有她的一份责任在,寸心对杨婵,是有一份愧疚在的。
杨婵回握住寸心温暖白皙的手,亦笑道:“怎么会?寸心。”
她二人相伴华山倒也融洽,杨婵不觉寂寞。寸心惯来是不会委屈自己的--由她和杨戬千年吵闹便知,拉着杨婵好一番倒腾,里里外外具都换上了舒适妥帖的器具。尤其是从西海拿来的水晶,碧蓝透彻,清雅大方--是不可多得的珍稀物件。寸心将它砌成了一座座山亭水榭,房屋楼阁--她要在里面养西海独有的万年小乌龟。
圣母宫的桃花四季常开,永不凋零。白日里,寸心会折上几枝插在花瓶中,平添三分生意,或与杨婵采些花瓣做成糕点,每每总是多做些,分给附近的山神。夜里,寸心会在花香中入睡,梦中也有桃花,漫山遍野的粉,肆意弥漫的生气。
寸心徒步走上了山,瀑布从山顶倾泻而下,正是银河落九天之景。寸心知道这是一场梦,她一直往前走,身后三昧真火肆虐,烧遍了整个山,远远的有一个挺拔伟岸的身影隐匿在山雾中,寸心朝他奔去,心中只有一个不知名的念头“他是孙悟空。”--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她也不知道。
最终,敖寸心也没有追上,那个身影散在了山间,连带着山上最后一寸青绿也湮灭在火海中。
寸心从这个勉强算是噩梦的梦中惊醒,抬手燃起烛火,龙女微微泛白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多了一分血色。
寸心起身出门,轻轻倚靠在门外的栏杆上,杨婵尚在熟睡。月圆如盘,夜中静得只听得见风声,寸心却静不下来。随手拿了一支珠钗绾起发髻,寸心留下书信便往南海前去。
南海乃是观世音菩萨的道场,南海公主敖惜心便跟在观音菩萨身边修行。
寸心一路腾云至南海紫竹林外方才停下,只见一个面目和善,清秀温和的白衣少年郎正立在一旁等候,寸心认得他--惠岸行者,哪吒的二哥--木吒。
惠岸行者一见寸心便笑吟吟地迎上前去:“三公主,菩萨早已猜到您会前来拜访,早早便谴我前来引路。”
寸心有些受宠若惊,以她的身份本当不得如此厚待,也不敢怠慢,当即道:“有劳惠岸行者,寸心确有一事想向菩萨请教。”
惠岸领了寸心前去拜见观世音菩萨,一路上但见不少家禽--用他们的话来说,是有很多灵兽。
寸心一踏上碧波万顷的海面便有一朵莲花开在脚下,一路踏莲而行,直到到达观音所在。
寸心盈盈下拜,口称:“西海寸心见过南海观世音菩萨。”
观世音菩萨面容和蔼可亲,身边跟着一个明艳动人的妙龄龙女,颈挂明珠,身穿鲛纱--正是南海龙王独女敖惜心。惜心年幼时曾与寸心交好,只是寸心嫁给杨戬之后便断了与四海的来往,自然也与惜心多年不曾见过。但她二人却一见面便认出了对方,旧事翻涌,昔日明媚热烈的西海堂姐敖寸心在惜心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她现在评判美人的标准还是“她们都不如寸心堂姐好看。”,对于寸心,当初娇憨可爱,天真无邪的惜心堂妹可谓是她最疼爱的妹妹,她曾偷偷想过若生女儿,愿如惜心。
敖惜心偷偷向寸心摆摆手,无声道:“寸心堂姐。”
寸心朝她微笑颔首。
观世音菩萨心肠慈悲,一向爱护惜心,此时见她姐妹相见,满眼欢喜,便是一时失态也装作不见。菩萨微微笑:“寸心公主,本座已知你来意为何,只问你一句,当真下定决心了?”
寸心淡淡道:“既然求到了这里,自然是决心已定。”
观世音菩萨伸手一掌,便见一面古朴典雅的宝镜现于手中,对着寸心遥遥一照,只见粉衫龙女登时化作一道流光飞入镜中。
惜心问:“菩萨,天目镜乃上古神器,对元神并无损害,寸心姐姐若是有疑需借此镜解答,有为何要说什么下定决心?”
观世音菩萨点了点惜心的额头,笑道:“可有些事情她知道了也不过徒增烦恼,而她必须有决心承担这所谓的三千烦恼。”惜心懵懂点头,又摇了摇头。
寸心走在一条光怪陆离的道路,周围全是回忆,有她的,孙悟空的,杨婵的,也有那些她从来不认识的人的,她沿着记忆的道路一直往前走,直至走到终点。
“你是个有趣的龙女。”清脆动听的女声突兀地出现在这个幽寂的空间。寸心被吓了一跳,急问:“你是谁?在哪里?”
那声音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你要看孙悟空的过去。要知道,我是天目镜灵,只有我能实现你的愿望。但是……”
寸心听她语气微顿,知道她或有其他的说法,连忙道:“你有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嗯--天目镜无所不知,这世间所有发生过的事都可以在天目镜中查寻,但是……你不一样,我探到了你身上的一种很奇怪的法术残留,你有一段过去我并不知道,我要你沉睡在此处,给我你的过去。”那道声音继续道。
她的过去……她没有失忆过,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寸心应道:“好。”
骤然失去意识,她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才让镜灵看到她的过去,但当她再度清醒的时候,呈现在她眼前的便是孙悟空的过去。
当那块曾经陪伴她数百年的大石头映入眼帘时,寸心松了一口气,心道:“果然是他。”
大石头在很久以后终于破开,小石猴出世,花果山的猴子接受了他,猴王猴后收养了他。好景不长,天灾夺走了猴王的生命,小石猴为大家找到了水帘洞作为居所,众猴奉他为王。然后,病魔却夺走了猴后的生命,小石猴陷入了对生命的思考和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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