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与灵植的微光交织,为小院披上一层梦幻的轻纱。
应星的“百冶”庆功宴气氛正酣,空气里流淌着美食的暖香、花草蔬果的清芬与融洽的欢语。
镜流与丹枫已然落座,半夏安静侍立于龙尊身后。
景元卸了轻甲,外罩常服,带着一身清爽与笑意匆匆赶来,先是难得郑重其事地传达了腾骁将军的嘉奖和对工造司大力整顿的通知,然后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甚至带上了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狡黠。
“对了,应星哥,昨天晚上朱明的怀炎将军可是为了你和将军唠了整整三个时辰啊。你们是没看见,当时将军接通怀炎将军玉兆通讯时那表情,啧啧,简直是如临大敌。”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着腾骁将军那浑厚又带着点无奈的语气:“怀炎老哥,消消气,消消气!这事是我疏忽,是我御下不严,让应星小子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接着,景元语调一变,模仿起一个声如洪钟、语气暴躁的声音,显然是朱明的怀炎将军。
“腾骁!你个老小子怎么管的地盘?!老子把徒弟交到你罗浮工造司学艺,是看得起你!不是让他去受那些窝囊气的!短生种怎么了?老子就稀罕他这股灵劲儿!你们罗浮那些榆木疙瘩长生种,再活一千年也赶不上我徒弟一根手指头!”
景元学得惟妙惟肖,尤其是那护犊子心切的咆哮感,引得浮笙忍笑忍到浑身颤抖,白珩直接笑倒在镜流身上,连丹枫的嘴角都似乎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将军这边抹着冷汗连连称是,”景元继续绘声绘色地表演。
“那边怀炎将军根本不带停的:‘我告诉你腾骁!应星要是在你那儿少了一根汗毛,心情有一点不痛快,老子立刻开舰队过去把他接回来!顺便把你工造司的房顶给掀了!让你也尝尝睡不着觉的滋味!还‘百冶’?没有应星,你们这‘百冶’含金量都得掉一半!……哼哼,此处省略怀炎将军持续输出的各种‘慰问’和威胁。”
景元摊摊手,一脸同情又好笑的表情:“总之呢,将军就这么硬生生听了三个时辰的朱明粗口。挂断通讯的时候,我感觉将军头上的发冠都歪了三分,眼圈都是黑的。”
他笑着对应星挤挤眼:“所以啊,应星哥,你现在可是咱们将军的重点保护对象,怀里简直像揣了个怀炎将军给的‘免死金牌’。以后在罗浮,你横着走估计都没人敢管咯!”
应星听着景元惟妙惟肖的学舌,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一股滚烫的暖流猛地冲上心头,夹杂着些许酸涩。
他并非没有委屈,只是不愿让远在朱明的怀炎为他操心,更怕自己的事影响到师傅的正事。
但此刻,听到师傅那熟悉的、毫不讲理的维护方式,甚至不惜隔空对腾骁将军咆哮施压。他鼻腔微酸,喉间有些发紧,一种被牢牢护在羽翼下的踏实感驱散了所有委屈。
他低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又带着毋庸置疑的骄傲:“我就知道。师傅若知晓,定会如此。”
镜流和丹枫闻言对视一眼,清冷之声随之响起,镜流言简意赅表明云骑军会关注工造司风气肃清。
丹枫亦淡然颔首,表示持明龙尊会向七司施压,倡导唯才是举。
好友们坚实的支持,如暖流驱散应星心中残存的寒意,他举杯郑重道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一次次飘向那抹忙碌的纤影。
浮笙正端着一碟新制的糕点步履轻盈的走来,如同月下灵蝶,翩然停驻于应星面前。
藕荷色裙袂轻扬,勾勒出些许少女初成的玲珑曲线,外罩的鲛绡纱更衬得她肌肤莹润通透。墨发松松绾起,几缕青丝垂落颈侧,平添几分不自知的柔美。
“应星哥,恭喜你,”她微微仰首,清澈眼眸中漾着纯粹的欣喜,长睫如蝶翼轻颤:“尝尝这个,用了安神的兰草和提气的蜜枣,希望能帮你解解乏。”
递过碟子的刹那,她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应星的手背。那触感微凉,却似星火骤落,烫得应星心口猛地一跳。
他伸手去接,动作竟迟滞了半分,指尖堪堪与她细腻的指尖再次轻触。一股细微却清晰的电流猝然窜起,沿着臂膀直击心尖,带来一阵陌生而酥麻的悸动。
他倏然抬眸,直直撞入她眼中——那双瞳仁极黑极亮,此刻清晰地盛着月光与他的倒影,纯粹得仿佛能摄人心魄。
两人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某种难以言喻的青涩悄然蔓延。应星甚至能清晰地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混合了花草清甜的独特气息。
“多谢。”
他的声音比平日低沉沙哑了几分,目光几乎是胶着在她脸上,自己都未察觉那里面翻滚的复杂情愫已远超感激的范畴,“今日,多亏有你。”
浮笙被他毫不掩饰的专注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被他触碰过的手背也残留着奇异的酥麻感。
她有些不自在地微微蜷缩手指,垂下眼睫,避开那灼人的视线,声音更软:“能帮上忙,我就很欢喜了。”
她肩头的小龙歪着脑袋,赤金瞳眸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呜”声,带着几分疑惑,最终用毛茸茸的尾巴撒娇般地环住浮笙的纤细的脖颈,蹭蹭她的脸颊,像是在彰显存在感。
一旁的白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狐狸耳朵敏锐地动了动,用手肘轻碰身旁的镜流,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快看快看!小应星绝对不对劲!”
镜流正品着浮笙特制的冷泉酿,酒红色的瞳孔淡淡扫过应星微红的耳根和浮笙羞涩躲闪的姿态,语气平静无波,一针见血:“嗯。心绪已乱。”
“乱了啊?!”白珩瞬间瞪大眼,尾巴不自觉地轻扫,“这…这怎么行?浮笙还小呢!她这情况放仙舟,按年龄说她是孩童也行,按心智说是青年也勉强够得上…”
“应星这小子看着闷,没想到铁树开花还挺快唔…”
她先是急了一小下,随即又摸着下巴,眼珠滴溜溜转,自顾自分析起来,“不过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她越想越觉得有趣,嘿嘿一笑,端起酒杯就凑到应星身边,用尾巴尖故意扫过他手臂:“哎呦,咱们新晋‘百冶’大人,我说,你现在志得意满,春风得意,还能像以前一样一心打铁不问世事吗?”
应星正心潮暗涌,被白珩这调侃弄得一怔,方才那点不对劲又琢磨不透的思绪顿散,俊脸蓦地涨红:“胡说什么!区区虚名,岂能动我心志?锻造之道,重逾一切!休得看轻于人!”
白珩被他这钢铁直男的回答逗得噗嗤一笑,正要继续逗他,却被镜流清冷的声音打断。
“喝酒。各有缘法,操心这些无益。”
拎着酒壶过来的镜流干脆利落地将这只兴奋过度的狐狸拉到了旁边石凳坐下。
另一边,丹枫依旧安然静坐,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浮笙自制的蜜饯,姿态优雅从容,周身仿佛笼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周遭的嬉闹隔绝在外。
镜流为自己和白珩斟酒,目光不经意瞥过丹枫,声音平淡:“丹枫倒是不动如山。”
白珩顺着看去,只见丹枫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仿佛老僧入定。
她撇撇嘴,凑近镜流小声道:“他那是没开窍!心里除了族务和持明未来,怕是装不进别的了。顽石尚且能点化,他呀…”
镜流未置可否,饮尽杯中酒,目光转向另一侧——
景元正笑眯眯地蹲在浮笙面前,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支精巧糖画,逗得浮笙掩唇轻笑,连她膝头的小龙也好奇地伸爪去够。
景元一边灵巧地躲开小龙的爪子,一边说着什么,惹得浮笙笑眼弯弯。
“景元…”镜流微微蹙眉。
白珩抢先咂舌:“这小子…心思活络得像地衡司的罗盘!你看他笑得一脸纯良,肚子里指不定绕了多少弯弯。一口一个‘妹妹’,叫得亲热,进退自如,滑头得很!”
景元似有所觉,抬头望来,脸上依旧是那副阳光无害的灿烂笑容,甚至还举了举手中的糖画,模样十足无辜。
镜流收回目光,懒得理会这个滑头的徒弟,自顾自又斟了一杯,声音清泠如玉磬,打断了白珩的碎碎念:“皆是闲愁。浮笙课业未成,尔等各有功业待立。非是其时。”
白珩被这话一噎,仔细想想也是,看看那边一个年少不知愁,一个懵懂不自知、这边一个不动如山的冰块龙、一个越大越不可爱的小白猫,再瞧瞧身边这只知饮酒练剑的剑首,老气横秋地叹道:“唉…道阻且长啊…罢了罢了,你们这帮人,且有的学呢!”
丹枫与景元的视线在空中极短暂地交汇了一瞬。
一个沉静如万古深潭,波澜不惊。一个温润似春日暖阳,暗藏微光。
浮笙的出现,确如石子入水,漾开涟漪。但水波几何,深浅几许,终需缓缓映照。
月光静谧,花影婆娑,宴意正暖。
小龙已在浮笙膝头团成毛茸茸的一团假寐。浮笙小口舔着糖画,侧颜在柔光下美好得不似凡尘。
应星望着这一幕,心中那点陌生的痒意再次浮现,混合着指尖残留的微凉触感与她眼中清晰的倒影,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安宁与满足。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被她指尖擦过的手背,仰头饮尽杯中酒,掩去了眼底深沉的波光。
她还那般年少,未来悠长。而自己,也有山海可赴,深仇待报。
此刻时光,已然甚好。
无责任模拟忆庭
滕骁:生气了吗?
怀炎看关于应星的日常:没有哦。
滕骁:生气了吗?
怀炎看工造司的口供:没有哦。
第二天
炎明龙尊炎庭传信丹枫,炎明将军翘班去罗浮了。
滕骁也不接玉兆,拜托丹枫去救一救。
丹枫:救谁?
司正正被怀炎抄起棍子打得哭帝君喊元帅,
滕骁快看似不动声色实际抱着大腿苦苦哀求怀炎留他狗命,
讲个程序正义秋后再杀。
应星:算了算了师傅再打就死了
炎庭:我邀请了丹枫,用力打,死了算丹枫的。
(丹枫面无表情给司正用云吟术吊命)
作者开始嘚瑟:
甜不甜我就问甜不甜!!
小龙宝贝来,叼玫瑰花给大家,麻烦大家在评论区给我撒花!(膨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不是风动少年心动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