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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自杀疑云/学裁(第一卷:血色浸染)

众人来到一楼大厅,只见之前困住大家的教学楼正门缓缓打开,露出的不是外界的蓝天白云,而是一架破旧的电梯。

[好失望,还以为能见到太阳了,就算出不去看看天空也好啊。]

[以及第一万次好奇教学楼的构造。]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入电梯,去学级裁判的场地!”校长小姐催促。

在这个压抑的氛围下,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地走入电梯。电梯缓缓下降,运行噪音掩盖了紧张的呼吸声。须广北视线略过整个电梯,看到了一张张惊慌的、冷漠的、恐惧的、愤慨的脸。

[大家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须广北不可控制地产生这种好奇。他自认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知道自己的结局早已注定。但是其他人,是否鼓起勇气面对了呢?他们心中一定是怀着希望的吧,一定不会被这次突如其来的挫折打倒。

[我已经被卷进这场游戏,当然无法置身事外。只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无论是输是赢,我最终都不可能逃脱……]

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对时间的感知似乎会变慢。电梯终于到达终点,大门敞开,眼前是一间宏伟的法庭。确实可以用宏伟形容,最先映入眼帘是高处的王座,上面的人足以俯视一切,然后是王座下方环形摆放的十七个发言席,每个席位上竖立着大家的照片,除了终元寺彩衣,她的照片呈黑白,脸部被画了红色的X,残忍地宣告着她的死亡。

围绕着发言席的是浓厚而广阔的黑暗——笼罩在黑暗中的、空空如也的观众席。整个学级裁判场地面积相当大。

“请大家去属于自己的发言席做好准备——”校长小姐的半透明虚影出现在宏伟的王座上,“那么,我宣布,第一次学级裁判,正式开始!”

“啊,差点忘了,空幻同学该回来参加学级裁判啦!”校长按下手中的遥控器,观众席的最远端传来开门的声音,将众人的视线吸引。

空幻洛洛子从黑暗中一步步走下,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她微低着头,大家看不清她的表情。

“空幻同学,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桐花叶惊喜地说。

而空幻洛洛子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回应。

“那么,现在学级裁判可以正式开始啦!找出残忍杀害了你们同伴的凶手吧——”校长小姐兴奋地宣布。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你们可以开始讨论啦?”

“是要讨论……但是该从哪里开始呢?”鹤川晴也挠头。

“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还有待补充,所以不如先听听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空幻同学有什么要说的?”左目田晨星提议。

“没错!”

“有道理。”

“空幻同学一定掌握着重要的信息。”

然而面对众人的期盼的眼神,空幻洛洛子不为所动,冷漠的表情如同面具一样焊在脸上。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知道。”空幻洛洛子态度冷淡。

“那么,空幻同学有看到谁袭击了你吗?”希音小羽察觉到空幻洛洛子抗拒的态度,放柔语气。

“很遗憾,我没看到。”空幻洛洛子语气讽刺,“袭击者怎么可能会让我看到他的脸?”

“有一件事,我非常在意。”十日诀突兀发声,“为什么空幻同学要在深夜出门呢?不在深夜出门,也就不会被袭击了吧?深夜出门的目的是为了在画室和终元寺同学见面吗?”

空幻洛洛子沉默不语。

“昨晚九点多钟的时候,我明明看到空幻同学已经回到寝室了。”十日诀的语气轻飘飘,“为什么后来又离开了呢?有什么原因吗?一定是去画室吧,那个时候终元寺同学是什么状态呢,完好无损的,还是已经遇害了呢?嗯……或许还要考虑到其他可能性,空幻同学是在画室内还是画室外遇袭的呢?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够了!”空幻洛洛子大声呵斥打断了十日诀的话,眼神凌厉,“不赶紧破案,反而在这里审问差点死掉的我吗?”

“完全没有这种意思哦。”面对空幻洛洛子的质问,十日诀依旧笑得从容不迫,“我只是希望空幻同学意识到,你的证词十分重要,可能会决定事件的性质,影响接下来推理的大方向。”

“空幻同学……”鹤川晴也期期艾艾地开口,“额,要是你,真的看到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啊,这个关系着我们所有人的小命啊。”

“怀疑我知情不报?”空幻洛洛子挑眉,“呵,真有意思,隐瞒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那请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鹤川晴也正色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空幻洛洛子还是那句话。

“在哪里遇袭的总该知道吧?”鹤川晴也问,“画室外还是画室内?”

空幻洛洛子沉默。

“大家,可不可以别再逼迫空幻同学了。”桐花叶犹豫地开口,“要不然先讨论大家发现的线索?”

“但是那家伙明显什么都不肯说啊!完全不配合又算怎么回事!”鹤川晴也抓狂,“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遇袭的啊!”

“怀疑我?怀疑我就投票给我啊?”空幻洛洛子扭曲地笑起来,“你们难道不是正在心里偷偷假设,我杀死了终元寺同学然后布置了现场,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吗?”

“不是的,我们绝对没有这么想!”希音小羽急切地说,“请冷静一下,空幻同学。如果真的有什么隐情尽管告诉我们……”

空幻洛洛子发出一声嗤笑:“我能有什么隐情?我一直昏迷到现在,甚至完全没参与调查。”

“真的很对不起,空幻同学!大家只是有点着急。”桐花叶一脸担忧。

“好了,大家,打住!”槐吹默提高声音强制打断了现在的局面,“不要在空幻同学的问题上纠结了,先来梳理现有线索吧,到时候不对劲的地方不就自然浮现出来了吗?”

[槐吹同学说的有道理,尽管空幻同学的态度明显不对劲,但也不能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那么,先从发现尸体开始。”须广北提高声音,加入对话,“时间是D3的早晨,大家陆续吃完早饭,桐花同学和绿野同学发现往常都会为大家准备早餐的终元寺同学一直没有出现,于是去寻找,是这样吗?”

“没错。”绿野岚风点头,“我和桐花先是以为终元寺同学难得地睡了懒觉,于是去敲她寝室的门,一直没有回应。于是我们继续寻找,一上二楼就看到了……从画室蔓延到走廊的一片鲜红。然后就……”她脸色晦暗,“看到了那两人。”

“你们是最早见到尸体的人。”鹿岛镜澄冷静地叙述,“能否仔细描述最初现场的状态,以及你们的具体行动。毕竟我到达现场时你已经移动了空幻同学的身体。”

“哈?你在怪我破坏了现场?我可是在救人啊!”绿野岚风对于鹿岛镜澄的冷漠难以置信,“这么紧急的情况谁还顾得上什么现场啊?”

“我并没有怪你破坏了现场,说不定正是多亏了你的及时救援空幻同学才能活下来。”鹿岛镜澄语气毫无波动地解释,“但是拜托你们仔细地还原最初的现场,以便排除我们后续调查遗落线索的可能性。”

“呼……”绿野岚风长舒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好,我来说吧。一进门最先注意到的是二人的位置,终元寺同学倒在外侧,头朝向窗户,脚朝向大门,仰面躺在地上,我确认她失去生命体征后就没再移动她了。空幻同学侧身躺在靠窗的里侧,我当时只是抱着她,让她靠在我身上,也没有移动她的位置。空幻同学左侧手腕上有一道伤口,这就是导致她失血过多的罪魁祸首。但幸好并没有割到动脉,并且手腕正巧被腰带的布料缠住,血液流失速度很慢,这才保住性命。”

“我看到空幻同学右手拿着一把裁纸刀。”桐花叶低下了头,往日神采奕奕地眸子暗淡了下来,“虽然我当时被吓得什么也做不了,但那恐怖的场面就像噩梦一般刻在我的脑海中。”

“还有!”绿野岚风补充,“空幻同学旁边有一个倒在地上的油漆桶,施救时太碍事了我就把桶移走了。现在仔细想来,那个位置……就好像空幻同学倒下撞倒了油漆桶,浇了自己一身的油漆?”

十日诀思索:“右手拿刀,左手手腕割伤,倒下撞翻油漆桶。虽然说出来不太好,但还是得说,好典型的自杀现场?”

“自——自杀?!”鹤川晴也惊掉下巴。

“没办法,听起来很像嘛。对于这点空幻同学有什么要解释的?”十日诀笑眯眯地问。

但是显然空幻洛洛子不想回答任何的问题,尤其不想搭理十日诀。

“不,这不对吧。”内向的浅井夕云勇敢发言,“如果真的想要自杀并且割到了动脉,血液会喷溅出来怎么都止不住,很快就会失去生命。而听刚才的叙述,空幻同学的伤口不算深吧,并不会马上丧失行动能力,那为什么不抓紧采取下一步行动呢?”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浅井夕云的身上,几乎从未当众发言过的她感到十分紧张,但还是坚持说下去:“那个……我觉得,按照一般的逻辑,如果决心想死去,那可以趁着有能力行动再次加重伤口。如果后悔了,那也可以赶快止血自救。现在这样放着有点严重但完全无法致死的伤口不管,任由血慢慢地流尽,以至于被发现时奄奄一息。多么痛苦啊!这是多么不合理的行为!”

“好厉害的分析!”十日诀一脸惊叹,“为你鼓掌哦,浅井。”

“好有道理……”

众人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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