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宝钗醒得很早,却除了看书外什么都没做,再睡也根本不困。她写了会作业,直到薛蟠拽着她去客厅拆礼物。
“你不好奇他们都送了什么?”他哄妹妹把绸带和包装纸都撕掉,“也许会有真的用得上的东西。”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少惹点麻烦。”她无奈说,手上不慌不忙地打开一个个不同形状的盒子。今年多了不少东西,除了薛家的同辈人外,霍格沃兹里的同学也被纳入了进来。虽然理论上圣诞礼物只会送给亲近的人,但送礼早就成为了一种形式意义上的礼貌,同时也是社交必要的一部分。
其实宝钗也没费什么心,她同学们的喜好都比较好猜。蜂蜜公爵的零食是几近于万能的选择,而且种类繁多。就比如宝钗知道高尔一直在收集剩余的巧克力蛙收藏卡,所以她就直接送了一篮子给他。
顺便一提的是,在圣诞节前的通信中宝钗向家里描述了送礼大概的想法,结果引得薛蟠对这些英国的巫师糖果很心动,他直接给弗鲁姆先生打电话订走了店里几乎全部的存货。那周周末的所有三年级以上的斯莱特林全部赌咒发誓迟早要让蜂蜜公爵倒闭,毕竟用猫头鹰去对角巷订购可要比去霍格莫德麻烦得多。
米里森幸灾乐祸地表示活该,谁叫他们在圣诞前一周才想着买礼物。知道真相的宝钗只庆幸,心想还好她准备得早,要不还要沦落到和哥哥抢东西的地步——虽然她明白薛蟠一定会大方地都分给她。
她没发表什么别的心思,面对深埋的自我时,她的话就同传闻里斯莱特林们的真心一样少。
礼物方面,她送了米里森一把给猫梳毛的梳子,达芙妮和潘西收到的是价格相当的发卡与丝带,给特蕾西与诺特的是书,剩下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是零食,它们是可以与知识和财富相提并论的筹码——至少在霍格沃兹里是如此。
有几个人比较特殊,宝钗送了德拉科了一本魁地奇手册,倒不是不信马尔福家没有相关收藏,只是这本是手稿,上面有很多额外的内容。至于布雷斯·扎比尼,她只寄了一张印刷工整的贺卡,因为大概他收到什么样的礼物都会觉得烦。
现在宝钗看到扎比尼寄回来的那张薄薄的贺卡,深感这个人还真是挺有意思。布雷斯给她的圣诞礼物是羽毛笔(她怀疑他送的所有人都收到了羽毛笔),而他今早又给薛家送了一张贺卡。上面除了简要的圣诞祝福外,布雷斯还额外写道只有薛宝钗让他过了个好节,他现在正在被家里堆成山的礼物深深的困扰。
“那不一定都是给他的,”在听到女儿描述后薛夫人戏谑,“也许只是为了送给他的母亲。”
薛家的两个孩子竖起了耳朵。
“没什么,宝贝们。”在意识到失言后薛夫人让神色赶快恢复正常,“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大家的赠礼也没有超出她的设想,米里森送了她一大包给椰子吃的爬虫动物肉条(包裹上的封闭咒瑕疵导致血水漏了出来),达芙妮送了香水,而潘西给宝钗寄了一块被折断的铜纳特,附上的纸条说这块破碎的硬币可以从对角巷的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换取15份超大的草莓花生黄油冰淇淋。特雷西的礼物是一整版崭新的猫头鹰邮局联页邮票,而西奥多送了墨水,也许他和布雷斯早就想好要把礼物凑成一对来应对麻烦的圣诞交际。
德拉科给宝钗的是一架小巧的望远镜,和他在魁地奇比赛上用的那副很像。黄铜制,右侧可以拉出镶着漂亮牛皮的细长扶手。宝钗端详了一会,能看出被使用的痕迹,但镜片的透光率依旧很好,可能是用过魔咒校准,她手里拿着的大概是个有着上百年历史的老物件。
这都能算古董了吧,说送人就送人吗——宝钗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如果换成其他人估计会把这副望远镜当垃圾,不过薛家没少做典当行的生意,起码她就能大概分辨出物品的价值,父亲生前更是鉴货估价的个中好手,不然没法压过那些自持身份的店主。他们有本事,也更有心气,只有心服口服才能获得他们的尊重。
当然哥哥还差得多,这也是让母亲最为焦虑的地方。宝钗把这架望远镜带进卧室,举起魔杖试图分析上面的魔咒与望远镜被生产的具体年份。晚上搞定后她轻呼出一口气,将它郑重地包了起来。
比起哄女孩子的首饰玩具,她确实更喜欢这些精巧又有趣的魔法,但这不代表着她会沉溺其中。
薛蟠陪宝钗待到了开学前,不过经常性的失踪几小时,估计是走了飞路网去麻瓜世界享受人生,反正他囤积的那批糖果减少的很快。薛夫人害怕引来英国的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破坏休假,思前想后之下没有阻止。坐特快回去的那天薛蟠照例不会送她,他在吃完早饭后把门摔得震天响,找了个破烂的借口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母亲带宝钗穿过因假期结束而再次拥挤起来的火车站台,她戴着顶深色的女士宽檐帽,比起提包更紧抓着女儿的手。宝钗乖乖任由薛夫人拽着,一个小型皮箱漂浮起来跟在她们身后,现在到了巫师的地盘,任何魔法都不必再避讳了。
她见到了几个同学,也对彼此的家人有了些初步的印象。英国的巫师界很小,除却麻瓜血统的巫师外每个家族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亲缘关系。一反九月开学时那种一句话也来不及多说的混乱,现在大家都沉浸在假期结束的懒惰中,把孩子扔上特快后就是家长们愉快的聊天时间。
母亲曾经是赫奇帕奇的学生,也有很多熟悉的人。宝钗看着薛夫人与不同的巫师交谈,合宜地接受彼此的奉承。他们大多同窗多年,最后也只剩下了寒暄几句的交情。
“是的,这个站台和我读书时一样吵闹。”她听母亲矜持地说道,仿佛时光真的就这样轻飘飘过去,如同被撕掉的日历一样雷同而又悄无声息。
宝钗端着柔顺可爱的面庞向长辈们问好,为母亲分担一点她能承担的社交压力。她看到一个高挑的男人,尖脸灰眼睛,极浅的金发看上去很柔顺。他握一副结实又雕刻浮夸的实木手杖,油光水滑,仿佛这能成为他身份的象征。
不用薛夫人提点她就明白了,于是她微微低下头:“午安,马尔福先生。”宝钗不动声色地凝视男人身后穿着厚厚斗篷的德拉科,浅金发色的男孩见女孩行动合规无趣,偷瞄向自己时的眼神却很温柔,也得意地微笑起来。
“午安,女士们。”卢修斯.马尔福颔首,这对他来说应该就算礼数规整了,“薛先生教养出了一位好女儿。”
薛夫人抿嘴,承了他口中的情,不过更多的是赫奇帕奇鼬科动物般直觉的防备:“我没有见到纳西莎,这好像并不常见。”
“作为一个父亲,我也需要陪伴在儿子的身边。” 卢修斯装模做样地叹气: “关于您先生的事——我们深表遗憾。”
宝钗没有多余的表情,她想不出马尔福要惹火薛家的理由。
不过,她又在脑中描摹起德拉科眼尾眯起时同他父亲别无二样的傲慢,这种语言上的挑衅或许斌不一定带有刻意的目的,更可能只是天生刻薄。
“打个招呼,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冷漠地对德拉科命令道,而德拉科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端正地向薛家的女人们问好。薛宝钗和她的母亲都是纯血统,所以他也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至于她那个哑炮哥哥——德拉科嘴角下意识就要撇,但见到宝钗平静的脸色后又生生憋了回去。
“那么,让我们祝孩子们剩余的学期一切顺利。”卢修斯敲了敲手杖,以惊醒自己发傻的儿子,“我希望你最好能更用功一些。”
聊起成绩,德拉科不屑的争辩起来:“我会做得比所有人都优秀。”
“我想也是。”宝钗决定给他一个面子,只是语气相当平淡。她自然地挽过母亲的手臂,礼貌却疏离的以上车寻找座位为理由结束了谈话。而德拉科耸耸肩挥别了她们,还要求宝钗替他留一个靠窗的座位——如果克拉布和高尔占据的包厢不合心意的话,他就会坐到宝钗那里去。
“觉不觉得他们很讨人厌?”走远后薛夫人在暗处对宝钗嘀咕道,“马尔福,在上学时我就不喜欢他们。”
“您尽管管好哥,让他别去再欺负别人。”宝钗甜甜地笑,在哄母亲这件事上她绝对得心应手,“您不必为我担心,我在学校里一丁点委屈都不会受的。”
“我有必要提醒你,德拉科。”卢修斯露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给周围人看,“虽然我无意过多插手你的学校生活,但霍格沃兹不是你的后花园,斯莱特林更不是。你不能光凭喜好就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这一点你该学习起来——就和薛家那个女孩一样。”
“维持马尔福的体面,你和我们是一体的。”他停留在车厢边缘,特快将要开了,而他不愿意让德拉科和那帮愚蠢的家伙挤作一团,提行李抢位置这种小事自然会有跟班去做,“祝你在霍格沃兹过的愉快。”
“要学会审时度势。”卢修斯轻声叮嘱他唯一的儿子,又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德拉科嗷了一声,心里埋怨起父亲的力道,要是让母亲看见非心疼不可。
可他不敢再顶嘴了,这只会让其他人看马尔福家的笑话。“你是个马尔福。”德拉科小声对自己说道,这是父亲经常挂在嘴边对他复述的话,它能让自己在混乱时找到方向。
他赶在最后时刻从容地上了车,去做让家族值得骄傲的事情。他不断地想着,总有一天我会成为马尔福最大的骄傲。
德拉科最终还是坐到了宝钗的身边,因为克拉布他们占的包厢躲不过讨厌的格兰芬多。宝钗正在看风景,贴心地给他留了对面靠窗的位置,她脱了斗篷,毛衣下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臂。女孩见他也不恼,只和煦地打着招呼聊天,好似完全没把刚才的谈话当回事。渐渐的两个人聊到了圣诞礼物的问题。
她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德拉科想。像是母亲总用的散发甜腻香气的油膏,给人种密不透风的厚重,细嗅却像雪一样清淡。
“你说,薛家还剩多少本事?”休假时母亲慵懒地靠在躺椅上摆弄礼物清单,她很美,纤长柔嫩的手指仿佛操弄着一套脆弱的瓷器杯子。那天是平安夜晚上,所有的圣诞礼物都会在清点后被猫头鹰寄出去。
“做典当生意的话识货才行——问题是,卢修斯,”她回过头来看她的丈夫,“我们该怎么确认一个衰弱家族的后代是否有相应的眼光呢?”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他回过神,发现宝钗正托腮问他,手里握着他送给她的古董望远镜。“它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她有一双黝黑的,杏子般的漂亮眼睛。
“不,”想起父亲的话,德拉科很快否认了下去,“就只是个望远镜而已。”
这章见家长见家长,有一说一马天龙在低年级时这种地主家的傻儿子的状态还挺可爱的,但是他很快就长大了,变成了不可爱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不是)。被宠坏的小孩估计直到真正承担家族的压力才会成长起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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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 只是一架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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