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看着前几条字幕，越看越有被嘲讽之感，神情不由暗下。
将他们带到这里、给他们看这些东西的幕后之人也好，发送字幕之人也罢，都，着实……
思绪被后几条字幕打断，他盯住它们，相当难得地呈现出瞳孔地震状态。
瑗连树都不放过……
哪个树？
菩提古树？！
……菩提古树上次出现是万年之前，瑗年龄很大，与它有交集也正常。
但，怎会，怎能，发展出那种关系？！
菩提古树还心甘情愿，爱得不行？！
萧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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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e未响应.jpg
是他理解能力出问题了？
如果不是……
是他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萧炎从未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来自故乡的音乐，但凡换个场景他都会感到喜悦、怀念、慨叹等复杂但整体偏向正面的情绪，可偏偏是现在……
他看着第九条字幕，暗暗点头。
是要为《死了都要爱》发声，倘若它有自我意识，知道自己被用在这里，估计都要哭诉自己脏了（bushi）。
话说，发送字幕的不会都是华夏人吧？
这种感觉与他上一世看视频时发送弹幕很像……
该不会，在发送字幕之人眼中，他们这个世界只是一部电视剧或其它什么并非现实存在之物吧？！
萧炎倒吸冷气。
理智告诉他不该深思这个危险话题，大脑却已做出反应，越想越有道理。
如果真是这样，就能解释发送字幕之人的态度。
那……
他上辈子看过的那些视频，有没有可能也是真实世界？
深入探寻这个话题毫无意义，毕竟他得不到任何答案，还会陷入某些自我怀疑。
后几条字幕让萧炎思绪一滞，帮他及时止损。
对它们提及的、瑗与菩提古树之间的关系，他难以置信，不可思议，震惊程度丝毫不亚萧玄，甚至隐隐超过。
——萧玄没与菩提古树接触过，他有！
萧炎很清楚，菩提古树并无真正智慧，仅具备灵物基本功能，如自主保护或反击。
他当时还遗憾，若菩提古树能生出自我意识，加以修炼，必是斗气大陆排名前五的顶尖强者，他也能与它交好，获益无穷。
……所以瑗是怎样做到的？！
“摊上如此世界，”虚无吞炎面色复杂，“真是不幸。”
不仅不放过人，还不放过树……
等等。
祂不会连火都不放过吧？！
“你说，”虚无吞炎声音僵硬，“那个我，会不会，也……”
魂天帝摇头：“可能性不大。”
“话题已至菩提古树，接下来播放的内容大概与它相关，但它不在场，而你在，”他语气从容，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以幕后之人想要看戏的意图，若你也跟瑗有那方面的牵扯，她定会先播放和你相关之事，再转到菩提古树，可她没有。”
“也就是说，”他看着虚无吞炎，一锤定音，“那个你与瑗应该没那方面的关联。”
“……也是，”异火恍然，明显松气，“我多虑了。”
万幸！
虚无吞炎如是想到，既为躲过迫害的自己，也为逃过一劫的同位体。
“这次被屏蔽掉的大概是‘世界’或‘位面’二字，上回显然也涉及类似内容，”魂天帝目光转向屏幕，若有所思，“不过既然要播放跟菩提古树有关的内容，那瑗的身份应该瞒不住了。”
“当然，”他话锋一转，“她也有可能屏蔽掉某些画面，维持神秘。”
虚无吞炎颔首赞同，他对幕后之人的恶趣味深有体会。
继黄昏恋发言之后，提及瑗连树都不放过、树还是指菩提古树的字幕在空间内掀起新的惊涛骇浪，众人讨论越发激烈，生动形象地诠释何为“声入云霄”。
每当他们以为瑗已经够离谱时，瑗都会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们，她还能更离谱！
他们以为他们已见到瑗的下限，可事实上，瑗毫无下限！
屏幕缓缓暗下，直至彻底漆黑，却未立刻亮起，与之前两种情况截然不同。
众人面面相觑，皆感疑惑。
结束了？
可这……没头没尾……
众人不解之际，议论加剧之时，屏幕陡然亮起！
音乐奏响，低沉悠远，宏伟场景拉开帷幕，上古往事娓娓道来。
这次片段格外得长，已不该称为片段，而是完整故事。
音乐随画面内容变化，时而高亢、慷慨激昂，时而低沉、抒情缓慢，时而呈现其它风格，间奏亦多种多样，正如众人起伏不断的心情。
他们从头到尾地看完瑗和菩提古树的故事，震撼到麻木，有些人甚至几近失去语言能力，不知是该感慨那个斗气大陆居然存在世界之灵，还是该感慨那个斗气大陆的世界之灵竟如此奇怪，又或是感慨那个斗气大陆的世界之灵与那个斗气大陆的菩提古树之间诡异的、让人觉得离谱乃至不适的关系。
世界观摇摇欲坠？
不。
世界观破碎重组！
屏幕之中，画面来到最后——
[空间碧绿，十丈左右的古树矗立于此，似恒古永存。
它通体翠绿，如美玉所铸，流露的生命力相当惊人。
萧炎位于树体之内，盘膝而坐，双目紧闭。
萧若渺立在树体对面，神情复杂。
「你变成人了，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我与你几亿年的感情，难道比不过你跟他们几千年，甚至比不过你和她几十年吗？！」
伴着这些念头，如有实质的哀怨视线落在萧若渺的银白披肩上。
她连忙将它脱下，收回纳戒。]
紧随其后的、萧若渺的回忆揭示这件披肩是谁所赠，众人不由看向薰儿。
她尚未完全从这段内容透露的惊天信息中回神就受到如此“暴击”，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没发出一个音节。
唯有沉默.jpg
“……世界之灵，”萧炎面色恍惚，“怎会是这种性格？”
他之前想不明白瑗如何能做到，现在，嗯……
“……也许，”薰儿总算开口，“活得太久，变态了？”
闻言，萧炎先是一怔，继而深以为然地点头。
类似两人之间的对话在那个斗气大陆发生过很多次，在这个斗气大陆还是第一次。
空间寂静许久，直到某刻，喧哗骤然爆发！
无数声音交叠，议论、争执、吵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是自众人进入空间至今从未有过的盛况。
古清岚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一方面，知道瑗真实身份之后，因她、不、应该说祂荒唐行径而产生的愤怒诡异地淡了几分。
另一方面，她恼意未散，结合前者就难言地别扭与难受。
古元同样有这种感觉，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他看向萧玄：“那个你竟有世界之灵作为后人，着实让人羡慕。”
萧玄：……
不是他疯了，是世界疯了。
想想那个自己跟瑗的关系，再想想萧若渺的存在，同位体要如何自处？
萧玄隐隐同情那个自己，好在双方都适应良好，虽这样称呼，但相处模式和之前无甚差别，显然彼此都没把这段辈分当真。
古元这样讲，想表达的当然不是什么羡慕。
“不必，”萧玄淡淡道，“有世界之灵作为情敌也是罕见体验。”
古元：……
我谢谢你。
萧玄看着画面暗下，按以往规律，字幕很快就会出现。
等等，字幕？！
他陡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魂天帝。
既然瑗是斗气大陆，那字幕所提及的、诸如“心都给你”之类的内容……
空间内众人大多沉浸在“世界之灵竟玩得如此之花”的震惊中，像萧玄这样立刻想到这点的人少之又少。
可随着目光转移与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气氛逐渐剑拔弩张。
作为视线汇聚中心，魂天帝神情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他是该淡然，萧玄冷笑，他再清楚不过自己做了什么，只怕早已推出瑗是何身份，也早已料到瑗身份揭开后众人有何反应。
“魂天帝！”雷赢最先开口，厉声质问，“魂族对中州做了什么？！”
魂天帝微笑：“你猜。”
雷赢恼怒：“你！”
“就算我现在告诉你，”魂天帝平静道，“你离开这个空间后也会忘记。”
他意味不明地看过双眉紧锁的萧玄与古元，目光落回屏幕，气定神闲：“与其问我这个，不如好好看看这些字幕……”
“嗯？”他话语一顿，眼中现出讶异：“远古斗帝？”
众人不得不承认魂天帝说的没错，进入空间无法使用斗气，幕后之人不让他们产生冲突，离开空间会被清除记忆，凡此种种，根本不必问他，即使得到答案也毫无意义。
刚开始观影时他们因这些而相对肆无忌惮地投去幸灾乐祸视线，现在他们因这些而得不到结果。
……考虑到瑗跟魂天帝的关系，他们好像已失去幸灾乐祸的理由。
此刻，听到“远古斗帝”四字，众人皆是一震。
于斗气大陆之人而言，“斗帝”二字意义毋庸置疑，远古家族成员尤甚。
横竖得不到结果，他们也就迫不及待地看回屏幕，寻找有关远古斗帝的字幕。
从进入空间至现在，众人已明白画面和字幕之间的某些规律：画面内容与字幕密切相关，字幕往往引出新的画面。
那……
他们能否有幸一睹远古斗帝风姿？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字幕显然都经过幕后之人挑选，虽然风格很不正经，但内容含量很大。
众人满怀期待地看着它们划过，随着信息增多，面色逐渐僵硬。
他们对斗帝了解极少，除陀舍古帝外就只有自己家族祖上出过的斗帝与史料相关零散的记载，是以心中于斗帝大多有程度深浅不一的滤镜。
此时，绫鸢为他们打开新世界大门。
……怎会有已突破斗帝、去往上位面却满心满眼都是祂，最终为祂陨落还心甘情愿的人？！
……什么超绝恋爱脑（bushi）！
字幕才不管他们是何想法，字幕只顾自己开心：
[绫瑗是真的！]
[菩瑗才是真的！]
[菩瑗关系都让若渺恶寒了，真什么真？]
[这样玩是吧？那薰若才是真的！]
[瑗左/若左才是真的！（声嘶力竭）]
[都走开，水仙才是最真的！]
[乱说，若渺因瑗难堪过多少次？我数都数不清！]
[确实……]
[不提别的，就说若渺跟薰儿关系多好，结果瑗对古清岚，嗯]
[这个真的，我笑死了哈哈哈]
[同情若渺（doge）]
[我一个若推笑得像个若黑，谁懂？]
[我懂！因为我也，咳]
[古谦问那句话就算了，古元和古清岚凝视也算了，天墓里萧玄还给予重击，先祖の背刺，若渺真的很崩溃（bushi）]
[若渺：累了，毁灭吧]
[若渺：没救了，埋了吧]
[若渺：这冷冰冰的斗气大陆，居然只有师尊才能给我一点温暖]
[233333]
[魂天帝只是没说出来，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狗头）]
[我不管，水仙就是最真的，官糖超级多]
[这话说的，我们嗑的cp哪对没官糖？]
[陀瑗（即答）]
[……谁和谁？！]
[真有人嗑陀舍和瑗？我一直以为是玩梗（）]
[不是，你们，啊？！]
[cp可以接地气，不可以接地府……]
[不是，我不理解，陀瑗嗑什么，纯恨？]
[恨比爱长久，都走了还要留下一句话骂祂，怎么不算念念不忘]
[而祂也很讨厌陀舍……]
[正常的感情固然动人，扭曲的感情更为美好]
[……我、我佩服你们的脑洞，尊重你们的xp，但我真的吃不下（艰难）]
[加一]
[杂食党居然有说不出话的一天……（呆滞）（不敢相信）]
[众所周知，年龄差太大不利cp稳定，由此可见相对而言年龄差最小的菩瑗才是真的]
[好有道理……]
[话题回来了？]
[你们都在争论cp真假，只有我在震惊瑗既不放过火，也不放过树]
[其实我也（咳）]
[菩提古树：生灵之焱、陨落心炎什么东西？配和我比？]
[菩提酸了（doge）]
[异火是单方面倒贴（？）菩提古树才是双向奔赴]
[它也没双向到哪去吧？]
[生灵之焱和若渺也算双向，陨落心炎目的不纯，不过它们都没了，菩提还剩手镯甚至重获新生，最大赢家（狗头）]
[确实哈哈哈]
[问题是所有cp和瑗年龄差都很大，除菩提古树与绫鸢外年龄差最小的就是魂天帝跟萧玄了，祂和谁谈不是老牛吃嫩草？]
[还真是……]
[和若渺！水仙！]
[这对年龄差更大，若渺到大结局也只有三十多岁（）]
[对哦……]
[这样算薰若年龄差小，薰若是真的！]
[……我竟无言以对]
[和其祂世界之灵！]
[啊这……]
[天才！]
[那只能嗑瑗与大千世界了，毕竟其余四个幸存的、跟瑗同级的下位面都骂祂工贼（doge）]
[是这样的]
[可大千世界跟瑗年龄差不是更大？]
[也是……]
[那就没办法了（叹气）]
按理来讲，众人该惊讶于字幕透露的、魂天帝与萧若渺之间的师生关系。
但他们完全没这个精力。
字幕先前已十分过分，现在看来竟还有所收敛——
此刻，全面来袭。
他们如身处汪洋大海的一叶扁舟，顷刻间被万丈狂澜吞没，于无边无际的信息洪流中挣扎，不知该先震撼、感慨、吐槽哪个的感觉愈发强烈，甚至胜过看瑗和菩提古树往事之时。
纵是远古家族，明确知晓上位面存在的人也屈指可数，他们看着字幕讲述瑗与大千世界有多好嗑，其中涉及大千世界之灵的内容让他们滤镜碎得一干二净。
最后一条字幕消失，屏幕彻底暗下，漆黑一片，再无一物。
……似乎结束了。
按理来讲，众人该遗憾没能亲眼目睹绫帝风姿，但，还是那句话，他们完全没这个精力。
在座众人皆来自远古家族，都处于斗气大陆真正顶层，什么事没见过？
这事！
那个平行世界实在丰富多彩，字幕亦是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先前只是世界观破碎重组，现在人生观和价值观也……
然，不等众人缓过劲来，莫名悦耳的女声就已响起，语气分外轻快。
“既然已经看完了，那我就把正主请来，你们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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