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总算醒了。”罗衣眼圈发红,“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杜宛白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我怎么会睡了那么久?”
“医者说您郁结于心,加上舟车劳顿和受到惊吓才昏过去的。”罗衣回答,其他侍女都在外殿,罗衣小声询问,“您还忘不掉他吗?”
杜宛白知道这个他是指谁,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些回忆,和之前与原身的谈话:“ 不,让一切随风去吧,以后不要再提了。”
她话语淡淡,面容带着些初醒的疲惫。罗衣知道她已经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她不再询问,而是将早已经煮好的药端过来:“医者说让您每日喝药。”
药汤黑乎乎的,闻起来就有一股苦味,不知加了多少黄连,杜宛白的眉毛已经皱起来,她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给我倒点水来?”她忍不住说。
罗衣连忙去倒水,涂朱进来:“夫人。”
“说说吧,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王上查出了最近一直在查刺客的事。王宫为此已经清理了一批宦者。”涂朱说到这儿停了一下,“里面有一些,是其余国家和公卿派来的探子。”
“王上一定很生气。”杜宛白已经能够想象魏申大发雷霆的模样,男人性格骄傲,是绝不能忍受自己的王宫被渗透成一个筛子的。
“说说刺客案吧?有结果了吗,是谁干的?”
涂朱继续说:“刘家和赵家和司徒都参与了这场刺杀,那些刺客是他们圈养的死士。”
或许顾及到杜婉白对于魏国的一些事例不太了解,他继续解释:“刘家赵家是魏国的二流世家,家中最高的官也不过是一位大夫,他们在先王还在时,支持嫡公子周旭,之后的结果您也知道,嫡公子奔逃陈国被杀,王上登位。”
轻飘飘的几句话,杜宛白却能窥见一场鲜血淋漓的政治角斗,不过这不是她最好奇的:“刘赵两家的动机还说得过去,那个司徒是怎么回事?都坐上司徒的位置,还犯什么傻。”
“那位收了刘赵两家的百金。”这个理由过于离谱,涂朱在探查的时候也觉得这位司徒是脑子坏掉了。
“钱难道还能有命重要。”杜宛白怎么也想不通,只能感慨人类的多样性。
罗衣送来水,杜宛白喝了一口,总算把口里的苦味都冲掉了。
“这药我每日都要喝。”也不是杜宛白讳疾忌医,而是这药的味道真的能把她送走。
“是的,夫人。”
“我知道了。”她按了按眉心,“公叔相夷还好吗?”
“相夷君在您的前一天醒来,此次他救驾有功,王上任命他为新任司徒,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罗衣忍不住说:“夫人这次您也救了王上,网上送来了很多珠宝和黄金,他还送了您一匹马和一把弓。”
这些东西当然比不过一个司徒的位置,但所有的事情也不能都这样衡量,譬如这次,只要在魏王的心中留下一丝痕迹,他对自己多出一丝在意,那都是赚的。
“小狮崽呢?”杜宛白想起那两只小狮崽,“不知道这几天它们过得怎么样?”
“吃好睡好,还长大了很多呢。”罗衣头一次见狮子幼崽,新奇的很,这几天一直关照它们。
让人狮崽带上来,它们趴在一个铺着厚厚布帛的篮子里,身上长出了许多绒毛,眼睛已经睁开,湿漉漉的,十分可爱。
杜宛白摸了摸它们的头:“他们喝了奶吗?”
宦者摇头:“他们早上只喝了一点,现在应该饿了。”
杜宛白让人下去拿奶碗,他耐心的一勺一勺喂给两个小狮子,直到它们的肚子变得圆鼓鼓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这让杜宛白想起了自己以前养的那只猫,她也是从幼猫带大,花了很多心思,可惜后来因为工作太忙 她将猫送给朋友去养了。
如今她又有“猫”了。
魏王停下脚步,他看到了女子舒展的眉眼,温和的笑容。她的眼睛温柔的好似要滴出水来。两只小小的毛绒肉团趴在她的颈处。
“王上。”杜宛白想要行礼,被魏王 拦住了,“夫人,身体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多谢王上关心。”
魏王 将两只不安分小狮崽拎到篮子里:“我送你的马,你看了吗?”
“不比宁容那小丫头的马差。”
“王上这样说,想来是很好的马。”
“是我的乌炙的后代。”乌炙就是魏王的坐骑,一匹高大的汗血宝马。
“若非夫人,寡人这次就要命丧黄泉了。只是夫人明明箭术那么好,却告诉寡人不擅骑射。”男人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冰冷的质疑,“我从未听说过宣王之妹有如此本事。”
杜宛白有点受伤,觉得这狗男人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但话肯定不能这样说:“我只是担心王上,当我看到那柄箭的时候,我的手就已经拿起了弓。”
“至于箭术,是宁荣翁主教我的,我此前从未接触过。若是您不信,不妨去问翁主。”杜宛白面上闪过一丝哀伤,语气虚弱,“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王上若无视就请回吧。”
魏王定定看了她两眼,他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是寡人之错,夫人莫气,若是有气直接发在寡人身上,寡人绝不还手。”说着 他拿起杜宛白的手,朝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杜宛白面露惊讶,欲言又止 。
“可是还未解气?”
你个变态 能不能离我远点?杜宛白无可奈何的想。
“那王上信我吗?”
“寡人自然是信的。”
“如此,妾原谅陛下了,毕竟陛下已经赔礼道歉了,妾还有什么必要生气呢。”杜宛白抽回手,又被魏王拉住。
“夫人明明还在生寡人的气,若是夫人真不原谅我,我今日就一直守着夫人。”魏王的话极为无赖,而他自己好像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看上去挺骄傲。
杜宛白还能说什么呢,索性她又不是真的打算与他闹别扭。便借着这个台阶下:“妾说真的,我已经原谅王上了,王上不如带我去看看那匹马,我躺了几日,身子骨都快软了。”
那是一匹白马,不过左眼上的毛是棕色的,它看上去很健康,也很活泼,四只蹄子在原地踏步,满是淘气。
“你给他取个名字吧。”魏王说。
“就叫一块斑。”
魏王 觉得这个名字很合适:“与它很相称。”他完全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倒是罗衣欲言又止。
魏王让杜宛白坐上去,他为她牵着马。
“它很乖。”杜宛白骑了几圈,因为大病初愈,多吹风不好,她并未起太久,离开的时候,小家伙依依不舍的咬着杜宛白的衣袖,“真是个黏人的小家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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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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