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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防卫队里的日子像上了发条,精确而高速地旋转,

每个人都像是流水线上不可或缺的齿轮,被无尽的训练和任务填满,时间的概念在模糊褪色,

若不是提前设下的闹钟尖锐响起,黑冢雾逝几乎要遗忘掉这个下午自己请了假,

训练后的汗水黏腻在皮肤上,她快速冲洗一遍,换下浸透汗水的长袖长裤,

衣柜打开,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同款衣服,她随手取出一套,动作迅速的换上。

打来的出租车停在比赛场馆外,午后的阳光白晃晃地刺眼,空气燥热,蒸腾起地面扭曲的热浪,

她刚下车就一眼就看到了门口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过去,热风拂动她胸前的几缕碎发,

“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黑冢雾逝的目光扫过两人沁出汗珠的额角,她从裤袋里摸出一包未开封的纸巾,分别递过去,

“我怕姐姐你找不到我嘛~” 黑冢葵的声音像跳跃的音符,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快,

下一秒就整个人缠抱上她的胳膊,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走吧走吧!我带你进去看比赛!”

被彻底晾在一边的早川礼子内心泪流成河:葵啊!你的教练!这么大个人还站在这里啊!

黑冢雾逝对妹妹在滑冰场的生活其实近乎陌生,长时间的缺席与有限的交流,让她此刻像个局外人,

当黑冢葵兴冲冲地拉着她去见朋友时,她只能沉默地站在一旁,等待妹妹的介绍,

“这是小祈!她是我在俱乐部里最喜欢的一个女孩子!”

被点名的结束祈看着眼前极具疏离感的人,紧张地抿出一个微笑,嘴角略显僵硬:“你、你好。”

“然后这个是小佳,是最可爱的女孩子哦!”

然而,比起前一个“最喜欢”的称号,仅仅被定义为“最可爱”的三家田良佳显然不太服气,鼓起了腮帮子:“哈?为什么我不能是最喜欢啊!”

黑冢葵摇摇头,手臂亲昵地环住身旁因为被宣告“最喜欢”而微微羞赧的结束祈,宣布所有权般认真道:

“那当然是因为最喜欢只能是一个啦!还有小佳你太小了,我喜欢大一点的孩子。”

“我才不稀罕呢!还有祈是我的!!!”

早川礼子眼看三个小家伙又陷入日常的拌嘴循环,无奈地抬手扶额,转向身旁一直沉默的黑冢雾逝,试图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氛围:“黑冢姐姐我们…!”

话才出口,就在对方闻声投来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那目光并无责备或催促,只是纯粹的询问,却让早川礼子瞬间卡壳,内心的小人再次被无形的气场击倒在地,

别害怕了早川礼子!可恶!所以为什么她的存在感会这么有压迫力啊!!!

硬生生把后半句噎了回去,她迅速切换话题,几乎是抢白般说道:“我带你去观众台那边!”

黑冢葵抽到的出场顺序很靠前,比赛开始后不久,广播里就念出了她的名字和编号,

冰场的光线聚焦,那道娇小的身影滑入洁白的冰面,瞬间被笼上一层耀眼的光晕。

黑冢雾逝坐在观众席上,安静地望着,

冰鞋划过冰面留下清晰的轨迹,跳跃、旋转,女孩每一个动作都倾注着全然的热情与专注,像一颗真正在发光的星星,

果然,人在投入所爱时,会变得格外不同。

视线追随着那抹灵动飞扬的身影,某一瞬间,她的目光似乎失去了焦点,像是透过此刻的璀璨,望见了某些深埋于时光尘埃下的、模糊不清的碎片,

但只是刹那的失神,长睫便如受惊的蝶翼般轻轻一颤,迅速垂落,敛去了所有可能外泄的痕迹,仿佛那层微妙的灰霾从未出现过。

等到比赛结束的哨声消散在空气中,黑冢葵便像一只归巢的雀鸟,带着满身的兴奋与汗水,直直冲过来,给了黑冢雾逝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怎么样怎么样!姐姐觉得我滑的怎么样!”

“挺好。” 黑冢雾逝的声音依旧平稳,抬手轻轻拍了拍她汗湿的后背,一个不着痕迹的、示意她松开些的动作,

早川礼子在一旁笑着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刚刚录下的比赛片段,她单手叉腰,语气里满是自豪:“登登登!我给你录下来了,和上次比进步不少嘛!”

“那当然!我可是礼子姐姐带出来的呢!” 黑冢葵扬起下巴,笑得与有荣焉,

这份过于外露的、暖融融的喜悦像一层薄纱,轻轻笼罩下来,却让黑冢雾逝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的滞涩,

她原本自然垂放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弯曲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冷光映在她眼底:“时间差不多了,我…”

“黑冢姐姐一起去吃饭吧!我已经定好三个人的位置了!” 早川礼子抢在她的话完全出口前,热情地发出邀请,笑容灿烂,

黑冢葵立刻像找到同盟般紧紧抱住她的胳膊,声音拖长了撒娇:“对啊对啊,吃个饭再走吧~”

黑冢雾逝沉默了一瞬,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并不擅长拒绝熟人的请求,,而这一点,显然早已被她的妹妹摸透,

于是,明明最初只是点头应允了一顿简单的饭食,最终的轨迹却轻而易举地被拽离,演变成了穿梭于商场明亮灯火下的闲逛。

刚踏入商场宽敞的中庭,混合着香氛与冷气的空气扑面而来,

旁边的早川礼子忽然脚步一顿,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某个方向:“那、那是……”

一旁的黑冢葵几乎与她同时捕捉到了目标,两人对视一眼,某种无声的电波在空中交汇,下一刻,异口同声的惊呼炸开:“防卫队的新联动周边!!!”

那几个字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黑冢雾逝无法理解的狂热,她尚未从那诡异的词汇和身边两人骤然升腾的激动中理出头绪,

方才还一左一右挽着她的人,已经如同脱缰的野马,齐刷刷地松手,瞬间化作两道残影,精准地扎进了前方那片人头攒动、喧嚣鼎沸的区域,消失不见,

骤然被独自留在原地的黑冢雾逝,有一瞬间的茫然。

商场的光线过于明亮,人声过于嘈杂,令她略感不适,

“那个……请问你是——” 忽然,一只手指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在她背后轻轻戳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一个面庞绯红的女孩正站在她身后,

在对上她正脸的刹那,女孩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跳了起来,声音因极度兴奋而拔高,甚至带上了破音:“真的是雾逝啊啊啊!真人比视频里还要帅啊!!!”

……视频?帅?

大脑似乎短暂地停止了处理信息,她只是依从着那过于直接且热烈的请求,有些呆滞地微微弯下了腰,

旁边的女孩已经兴奋地比出了剪刀手,笑容灿烂,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僵硬地、慢半拍地抬起手,笨拙地比了一个同样的手势,

咔嚓!

快门声清脆,一张记录下这微妙瞬间的二人合照就此诞生。

“非常感谢啊!对了,这个二等奖的奖券送给你,记得去店里兑换啊~” 女孩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飞快地将一张彩色的纸券塞进她手里,

甚至没等她反应过来道谢,就如蹦跳着跑远了,留下原地捏着纸券、依旧有些状况外的黑冢雾逝,

她低头展开那张花哨的券纸,再抬头对照不远处店铺门口悬挂的巨幅海报,

二等奖的图示赫然在目——是保科宗四郎和……鸣海弦的Q版玩偶,二选一。

当早川礼子终于拉着心满意足、抱着好几个购物袋的黑冢葵从人群中挤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原本只是空手跟来、一身轻松的黑冢雾逝,此刻怀里极不协调地地抱着一个超大号的Q版娃娃,

救命!!!反差萌绝了!!!早川礼子在内心疯狂点赞,在这一秒钟内,她成功get到了黑冢葵的同款滤镜,

不过那娃娃有紫黑色渐变的标志性蘑菇头,眯成两条缝的笑眼,以及嘴角那对极具辨识度的小小虎牙……

早川礼子吃惊地掩住嘴,眼睛瞪得溜圆,脱口而出:“葵的姐姐原来是保科推吗?!”

一旁的黑冢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像是被乌云笼罩,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带着斩钉截铁的否定:“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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