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鬼灭】丁达尔效应 > 第26章 涅槃

第26章 涅槃

万众期待的白昼久久不至,灿阳被封印在吹不散的暮色之后,云霭太厚重了,带着无法反抗的重量坚定地压下来。

汽车始终在崎岖的路上疾驰,经过的全世界都被抹成狂乱的色彩。时间的消逝已经不能再被理智计数,我无法平静,恐惧已经占据心神成为身体新的主人。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一幕幕闪过他的样子,在任何时候都会微笑的炼狱先生在我的记忆中如此清晰。

本该感到甜蜜的种种瞬间,却叫我心弦绷紧,几乎再多压鹅毛之重量就会彻底崩断。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陷入过沉睡,努力睁大眼睛却看不清哪怕近在咫尺的任何,声音也听不清了,只除了附和上指针的心跳,鼓动着沉沉的低噪。

大约是情绪已经压抑到极点,看着表盘上指针一格一格跳动,竟然再也堆加不出更深重的苦痛。而沉闷的呼吸在凝滞中也能得以残喘,心脏不会因此停止,只是声音如我的苦闷之源,愈来愈响。剧烈地吵。

最终噪声也成常态,化作无声。

漫长的黑夜仿佛凝固了,天明久久不至。

“这个少年并不弱,不准你侮辱他。”炼狱杏寿郎面无表情,他的拒绝不曾犹豫,没有反转。

猗窝座感到失望。他杀过很多猎鬼人,其中不乏有柱,究竟杀过多少柱呢,时间太过久远,早已记不清了。面前这个名为炼狱杏寿郎的人类不是唯一,但他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猗窝座遇到的唯一一个身上斗气凝练到接近至高之境的人类。

燃烧的斗气形如他的称号:炎柱——炎柱啊,人类短暂的生命未必能使他再进一步,如此强者将会陨落的未来,即使只是想象,猗窝座也感同身受。

太失望了。

以鬼为圆心散开的术式形如一片雪花,密集的构成充斥冷峻的斗气。“既然不当鬼,就杀了你。”他的声音似友人玩笑般轻松愉快,尖牙从笑容中露出。

炼狱杏寿郎下意识皱眉,注意力集中,手中的刀握紧。猗窝座快步冲向他,他的拳脚便是胜过一切利刃的最佳武器,击开刀刃时灵活地躲开下一次挥刀,再次出现在炼狱杏寿郎面前。

他推崇战斗,不解地求知为什么没人接受他成为鬼的邀请——“明明只有天选者才能成为鬼啊!”——他用手臂迎接日轮刀,痛感还未传达到神经中枢,断肢已经重生,他的笑容不改。

隔着空气击打出的攻击依旧会落在身上,这种攻击如有实体,不可捕捉、无法躲避。被动地迎敌或者……主动出击!攻击各自化解,或以拳头,或以刀尖,跟着追入深林,却被奇袭击飞!

炼狱杏寿郎在喘息。即使刀刃可以破开皮肤让鲜血四溅,可当初那个人类毕竟早已经死去,留下的鬼正与他四目相对,他抬起头笑容越来越盛:“成为鬼吧,杏寿郎!”

“然后和我无限地战斗,一起变得更强!”

战斗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更强?那更强之后呢?炼狱杏寿郎支着刀,人的一生向来短暂,几十年匆匆而过,死亡的终点便是一切的湮灭。但人向来如此、理应如此。

“我不会成为鬼!”再次站起,炼狱杏寿郎重新摆出应对的架势,他战斗是为了结束,更强只是为了更快结束。

他的追求有尽头,一切会结束在鬼被消灭的那一刻!或许没有胜算,但是为了保护他人,额角击破、肋骨打断,刀刃挡住拳头时手臂颤抖着卸力,而那拳头擦着眼睛撞出,炼狱杏寿郎怎么会不知道在他面前以攻为守地发动战技无疑是暴露自己的弱点,但他只能赌有限的体力和有限的黑夜究竟哪个会更先清零。

他孤注一掷,眼中只剩下那唯一的死穴,用力挥出的刀刃瞄准着扬起纷飞火焰,喷出的鲜血几乎覆盖炼狱杏寿郎仅剩的那只眼的视野,一同斩断的手臂坠地。

比尘埃更先落定的却是他滴落的血。

那段狰狞的伤痕横贯猗窝座的上身和脖子,他站起来,斩断的手再次生出。今夜他的表情第一次如此平静。

“再继续和我打啊。”

“可别死了,杏寿郎。”

为什么?

这个念头唐突出现在大脑中时,身体各处都冒着难忍的疼痛,顺着呼吸道冲进肺的空气都带有锋利的刀刃,时刻刺痛他的灵魂,让他第一次觉得战斗痛苦。但当他将思维凝聚于此,平静地思考时,一切感受都消失了。

诚然,人类的躯体向来脆弱,即使修行至柱的高度仍非至强,但是……火焰燃尽后的柴烬并非真正的死亡,灰堆下依然埋藏着火星,等到风起会再次燃烧成灼烫的烈焰!

以心灵为燃料,火焰从心头烧起,蔓延向四肢,焰潮滚滚,将周围烧成一片无声。从未有过的磅礴斗气凝练如实质,夜晚究竟还有多长已经并不重要,炼狱杏寿郎不再思考,架起刀,神情坚毅,摆出准备进攻的迎战姿势。

“炎之呼吸——奥义!”

只要此心尚存,斗志便不会熄灭,而他的职责还待他完成。

“玖之型!炼狱!”

超越极限,突破自我,火纹化作狰狞的骇兽势如破竹地向鬼冲去!

他向鬼斩下刀刃,在劈开迎上的拳头时,绝无迟疑地再次抬剑砍向他的脖子。

猗窝座兴奋到发抖,如此惊人的斗气,毫无破绽的袭击——他近乎癫狂的迎战,眼里除却这燃烧的炎柱外再无其他!抬手握住挥来的刀刃,日轮刀受力斜着砍进他的身躯,痛觉总是姗姗来迟,炼狱杏寿郎猛力转动刀刃抽出时,擦着心脏而过的日轮刀将高热传递全身,危险促使他放弃理智。

冲天的火光几乎烧尽黑夜。

漫天烟尘里,炼狱杏寿郎什么都感知不到。

周围的一切悄无声息地退去,而他再次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他尚且是稚童,而母亲还在世。

彼时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大多时候她都在屋内休息,药汤的味道浓得近似熏香,细细听门廊上挂着的风铃轻响。那张美丽的容颜因为病痛看起来格外苍白脆弱,笑容已经很少出现在她的脸上。

那天……毫无预兆地,母亲突然轻唤他的名字,语气认真地问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生下来就比别人更加强大吗?”

为什么呢?

“我不明白!”炼狱杏寿郎快忘了当时自己的想法,只是所有念头徘徊过舌尖,没有一个凝聚成完成的句子——他不明白——他生来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在剑道上走得比任何人都要轻松,那时他就知道家族的传承,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从父亲手里接过炎柱的披风。

说出不明白如同承认自己的不足,炼狱杏寿郎等待着母亲的“审判”。

母亲并没有展露出任何异常的表现,“是为了帮助弱小,”炼狱杏寿郎专注地听着,“天赋异禀、超于常人者,必须为了世界,为了他人使用这份力量。”母亲的声音在记忆中永远那么平和温柔,如沉静的深水,不曾奔涌亦蕴含力量。

“决不能用受赐于天的能力,伤害他人,谋取私利。”

“帮助弱者,是天生的强者的职责。”母亲专注地看着自己,即使多年后的今日,炼狱杏寿郎已经忘记许多童年时的回忆,却依然清晰地记得母亲鸽血色的双眼,从她口中所出的一字一句,既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忠告与愿景,更是对炼狱家的永恒的写照:“这是你必须负起的责任,坚守一生的使命。绝对不能忘记这一点。”

被母亲拥抱在怀中时,所感受的温暖这世上任何事物都无法替代,记忆中留下的恒久印象百年流逝也无可磨灭,他清晰地记得,数千个夜晚,不曾有一秒忘记。

守护的命运在那一刻便注定了。

本该流失出身体的力量被坚定的意志再次凝入手臂,炼狱杏寿郎握紧刀,这次瞄准的只有鬼的脖子!砍下,破开皮肉,被贯穿的要害扩散开的阵阵疼痛只让他更用力地劈下!

——母亲,能做您的孩子,我更是无比光荣!

车已经开了多久?这段路途仿佛没有尽头,除去奔波留下的只有恐惧。我第一次产生了疑惑:我还能到达吗?直到颠簸接近消失,路面逐渐开阔,可见的视野里那摔倒的钢铁列车逐渐被光线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看到无限列车了!小姐!”嘉泽乐回过身向我大声说道。

但周围并不是寂静的,嘈杂的风声中伴随着哭泣与哀叹,我竟觉得周围满是血腥味,不等汽车停稳,我便推门下车,久坐的双腿方触及地面时差点无力踉跄。

我是不是来迟了?

我看见正发生的一切,却再次觉得什么都看不清了。眼前的世界何止是模糊的。夜色是在何时钻进我的眼睛,潮湿的雨雾又是在何时笼罩过来,我竟不曾发现,大脑一阵眩晕,酸涩感如麻痹般爬满全身。

艰难站立的男人浑身血污,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炼狱杏寿郎如此狼狈的模样。试图斩断鬼头颅的剑刃卡在脖颈,他死死抓住挥向他的拳头,可胸口被手臂贯穿的伤口因用力更会汩汩往外冒出血液。赤红的血不会停止,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如同吸引死神前来的诱饵。

谁能想到,我们追逐着列车,太阳却缀在我们身后。姗姗来迟的阳光悄无声息地露出地平线,熏染着一小片临近的云层,淡淡的晨光究竟是希望还是危险?

耳中焦躁的嗡鸣声替代过整个世界的喘息,我终于看清那个有着桃红色头发的鬼,脸上因恐惧与焦躁混杂着狰狞的神情。而卡在他脖颈处赤红的日轮刀上翻出一片光凌凌的白昼。

脑海中维持稳定的弦彻底断了——

我来不及思考,四肢只是遵从身体本能的意见,劈手从下车赶到我身旁的嘉泽乐那里抢过猎枪。装填有特制子弹的枪支此刻连接着我情绪的宣泄点,而凝滞在我心腔的愤怒与痛苦正唆使我扣下扳机。

我当然不会犹豫。抬起枪,意识到单眼闭上瞄准的自己现在和炼狱杏寿郎的样子差不了多少,意识海中汹涌的愤怒便抓住手指扣动扳机,子弹炸出枪膛的声音轰然作响,猎枪的后坐力本该逼得我后仰,然而此刻情绪却成功让我的掌控力提升,在紧要关头做到了轻易做不到的事。

于是我接连扣下扳机。

我的准头很好,这得益于父亲一贯对我的教导,每个夏天我们都会去猎场打猎,那不是在什么场馆里对着靶子练习,而是活生生的会移动会躲避会逃窜的动物。生活在草丛和树林里的猎物远比人类想象的更聪明。而此刻,我的猎物——想要逃跑却无法做到的鬼——远比炼狱杏寿郎更显眼。

一枪。

两枪。

三枪。

擦身而过的子弹让鬼的惊惶加倍,最后一刻冲入血肉而炸开的那枪则终于让他下定决心断手逃离。他的脸上只留下丑陋的恐惧,形如一头看见天敌的动物,将死的结局在他身后猛烈追逐。

他逃跑的速度比以往每一次进攻都要快,灶门炭治郎追上去时只来得及扔出自己的日轮刀。

炼狱杏寿郎的身体失去支撑摔坐在地。

“炼狱杏寿郎!”我扔开枪,跌跌撞撞地冲向他。

而太阳终于出现了。这大约是我这一生中最渴望太阳升起也最憎恨太阳升起的时刻。

矛盾牵引着我加速冲上前,我将炼狱杏寿郎扶进怀里时下意识理过羽织为他挡住阳光。贯穿他身躯的那只手,那只属于鬼的手,现下还留存在他的伤口中。一旦被阳光照射到,那只手就会在顷刻间消失,而他的生命会追随鲜血毫无顾忌地流出。恐惧让我不觉收紧揽住他的手臂。

他还清醒着,松懈下紧绷的神经后甚至可以状若无事地对我微笑,仿佛这会儿几乎浸泡我的血气并非来源于他的身体。但我现在显然无法被他的笑容感染,担忧让我无法自如地摆布五官露出其他表情,只有泪水不断落下。

比起在路上时心中翻涌的担忧,此刻见到他才后知后觉升起的情绪无疑是愤怒。这愤怒的怨火不仅朝向伤害他的鬼,也时刻准备灼烧这个不爱惜自己生命的家伙!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我当然不明白他怎么还能笑,即使乐观向上是他的天性,难道到了如今真要笑着赴死?

我看见自己的眼泪砸落在他脸颊,而他原本还能保持的轻松被瞬间撕裂,他怔怔地看着我,张口欲说话:“……朝和……”溜出口的竟然只有我的名字,而这两个字被他叫得太过轻了,我落目时只看见更多的血从他唇缝中溢出。

药呢——我被轻松击溃,只能胡乱地翻他戴在身上的那枚御守,不不,御守中的药现在又管得了什么用呢?大脑中所有情绪都化成刺痛的紧张,我终于想起——“桥下先生!”我听见自己的喊声中声嘶力竭的哭腔,在他仅能睁着的那只眼中我的倒影如此狼狈。

桥下先生冲刺过来。方才的争斗还让他脸色惨白,但是医者的职业操守已经让他强自镇定地打开药箱戴上手套。从炼狱杏寿郎伤口中流出的鲜血并未停止,这景象令我暗自心惊,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危险的念头:他究竟还有多少血可以流?

桥下先生并没有第一时间处理这个伤口,在没有足够准备的情况下,存有的断臂反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他的伤势,不至于让失血情况变得难以控制。

炼狱杏寿郎是一团气若游丝的火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还有此等好事?

六十二年冬

橘涂十一日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狩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