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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秋狩

从镇上归来后,秋意渐浓。

山野褪去了夏日的葱茏,染上更为深沉的红黄褐色。

大正年间的乡村秋日,总是忙碌而充实的。

日子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光,平静地流淌着。

那份在小镇里滋生出的那份若有若无的默契感,被带回了熟悉的院落。

雪代幸依旧会去富冈家的院子,但她不再只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不再仅仅是安静地坐着。

此时秋收虽过,但乡村总有忙不完的活计。茑子姐姐忙着将收获的稻谷进行最后的晾晒和入仓,还需要准备过冬的腌菜和储存食物。幸便主动去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义勇结束每日固定的挥刀练习后,也会加入进来。他话依旧不多,但行动总是很干脆。搬运晾晒好的稻谷、清洗腌制用的陶缸、采摘最后一批晚熟的野柿,这些体力活他做起来毫不费力。

雪代幸则负责更细致的活,比如筛选豆子,清洗蔬菜,和茑子姐姐一起将萝卜切成条晾晒在竹匾上。

三人一起忙碌时,院子里反而更添了几分生气。

茑子会温和地指点他们,偶尔和幸聊些镇上的趣闻。义勇大多默默地干活,但会在幸够不到东西时,不动声色地帮她拿下来,或是在她端着重物略显吃力时,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去。

小太郎则在院子里欢快地跑来跑去,追逐着被风吹落的枯叶,偶尔会叼来一个掉落的柿子放在幸脚边,摇着尾巴邀功。

这样的劳作让雪代幸感到一种奇异的充实。

身体的疲惫反而缓解了心里的重压,看着屋檐下挂起的一串串金黄柿饼和一匾匾雪白的萝卜干,一种属于平凡生活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她甚至有时会恍惚,觉得那些前世的记忆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漫长的噩梦。

但这份宁静之下,焦虑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每当幸看到母亲单薄的身影在田间劳作,或是注意到通往村外的那条蜿蜒土路时,不安就会悄然爬上心头。

帮忙晾晒稻谷时,她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心里盘算着后山小径的路线。

那条路崎岖难行,冬天更是积雪深厚。她想起母亲近来愈发频繁的咳嗽声,还有那总是挺不直的腰背,心便沉了下去。

清洗腌菜缸时,她打量着后院那间堆放农具的破旧小屋。木板门歪斜着,锁扣早已锈蚀。这样的地方,连小太郎都关不住,又如何能藏得住两个人?

有时看到义勇专注地劈柴,木柴应声而裂,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象那些危险的画面,随即又为自己竟有这般念头而感到恐慌。她摇摇头,继续手中的活计,将不安压在心底。

这天下午,他们刚帮茑子姐姐将最后一批稻谷收入仓中。幸的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袖口也沾了些许谷壳。义勇的额发也被汗水打湿了几缕,贴在额角。

茑子姐姐笑着递给他们俩一人一个刚蒸好的、热乎乎的红薯:“今天辛苦你们了,快尝尝,新挖的红薯,很甜。”

两人接过红薯,惬意地坐在廊下吃着。

秋日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毫不刺眼。幸小口咬着软糯香甜的红薯,看着院子里追逐自己尾巴的小太郎,那份短暂的无忧无虑似乎又回来了。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义勇说过的话,那个关于“变强”和“保护”的执念。

或许是被此刻宁静的氛围所感染,她轻声开口,语气里只有单纯的好奇,而非沉重的试探:“义勇啊,你之前说,练习是为了变得更强,保护重要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强烈的想法呢?”

义勇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咽下口中的红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正在屋内收拾农具的茑子姐姐的背影。

他的眼神变得很柔和,带着显而易见的依赖与敬爱。

“因为姐姐,”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清晰一些,虽然依旧没什么起伏,却透着认真的味道,“她一个人,很不容易。”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父母离开后,是她照顾我。好的东西总是留给我,辛苦的事情自己扛。有人……有人说闲话或者欺负我的时候,也是她护着我。”他说得有些慢,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她保护了我很久。所以,我也想要变得足够厉害,能够保护她。不想再只是被她保护了。”

他说这话时,神情是少年人特有的认真和坚定,带着对姐姐深切的爱与感激。

然后,他的目光很自然地转回来,落在了幸身上。

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望着她,清澈见底,里面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

他并没有多说一个字,但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延伸开来的承诺——我也会保护你的。

如同秋日晴空,虽无言,却广阔而笃定。

幸的心跳猝然加快了一拍。她怔怔地回望着他,一时忘了言语。

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前世的阴霾似乎在那一刻被这眼神驱散了。一股冲动几乎要让她将内心的恐惧盘托出,但最终,她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只是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温热红薯,低低地“嗯”了一声。

义勇似乎也没期待她更多的反应,见她低下头,便也收回了目光,继续专注地吃着自己手里的红薯,只是耳根似乎微微有些泛红。

平静的日子缓缓流淌。

雪代幸十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母亲雪代砂似乎也渐渐从丧母之痛中走出,脸上多了些笑容,更加勤快地操持着家务,似乎想用忙碌填补悲伤。

但幸留意到,母亲在弯腰晾晒衣物或擦拭地板后,起身时会不易察觉地蹙眉,轻轻捶打后腰。

清晨起来时,母亲眼底偶尔会带着难以消散的疲惫,咳嗽声也比以往频繁了些,天气转凉后,甚至会低声压抑地咳上一阵。

有一次,幸看到母亲在灶台前准备晚餐时,扶着灶台边缘,闭眼缓了好一会儿,脸色有些苍白。

幸心中猛地一紧,快步走上前。

“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担忧地问,下意识地扶住了母亲的手臂。

雪代砂睁开眼,对着幸努力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可能就是这几天有点累,歇歇就好了。”

她的笑容依旧温柔,但幸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勉强和虚弱。

母亲的手心,似乎也有些异常的发热。

这份新的担忧像另一块石头压上雪代幸的心头。

父亲的威胁尚未解除,母亲的身体又显出恙态。她不敢深想,只能将这份不安悄悄压回心底,更加留意母亲的状况,主动抢着做一些家务,笨拙地试图为母亲分担。

这日,茑子姐姐过来串门,带来了一些自己新做的酱菜和几贴缓解疲劳的膏药,说是镇上的医生开的,让雪代砂试试。

她和雪代砂在屋里说话,幸和义勇则被吩咐去后院把新收的几捆柴火劈好码放整齐,顺便将一些秋天修剪下来的枯枝清理掉。

后院的活儿不少,义勇拿起斧头,动作熟练而有力。幸则跟在他身后,将劈好的柴火整齐地堆放到屋檐下干燥的地方,又把散落的枯枝归拢到一起。

秋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下,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的木屑和干草尘埃。

两人默契地配合着,偶尔交谈一两句关于柴火大小或者堆放位置的话。小太郎在院子里兴奋地扑咬着被风吹动的落叶,像个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

忙完时,太阳已经西斜。幸的额角出了层薄汗,鼻尖也蹭上了一点灰痕。义勇的额发更是被汗水濡湿,脸颊也因为劳作而泛着运动后的红晕。

"总算弄好了。"幸看着码放整齐的柴垛和清理干净的院子,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却没注意到反而把那一小块灰痕擦开了些。

义勇放下斧头,目光扫过她的脸颊,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太擅长开口提醒,最后只是伸出手指,不太自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示意她。

幸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用手背擦了擦鼻子,果然有点灰。她想到自己大概顶着一道灰痕忙活了半天,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都没发现。"

义勇看着她笑,嘴角似乎也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像是被她的情绪感染,虽然那弧度极小且很快消失。

两人一边说着些关于天气或者柴火的小事,一边朝着前院走去。小太郎摇着尾巴从屋里跑出来,欢快地围着他们打转。

然而,刚走到前院,两人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

幸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她家的屋门,此刻正大大地敞开着。

这并不寻常,母亲素来细心,秋深风凉,通常只会开一条门缝通风。

更让她心头猛地一沉、血液几乎瞬间冷下去的是,从屋内清晰地传出了母亲的声音。

那声音不再是平日里的温柔平和,而是拔高了许多,带着十分明显极力克制,却仍能听出的激动与……愤怒?

“请你立刻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幸的呼吸骤然屏住。

她从未听过母亲用如此尖锐……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语调说话。

紧接着,一个陌生又带着某种居高临下意味的男声响起,冰冷地穿透了傍晚微凉的空气,重重砸在幸的耳膜上:

“雪代砂,注意你的身份。我来接我的女儿羽多野幸子,天经地义。”

幸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手指猛地攥紧了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脑中所有那些零碎又未及实施的念头,在此刻轰然崩塌,只剩下冰冷恐惧。

这个声音……

她猛地抬头,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义勇。只见义勇也皱紧了眉头,海蓝色的眼眸瞬间锐利起来,紧紧盯着的敞开的房门,身体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挡在了幸身前。

屋内的争执声还在继续,但雪代幸已经听不清具体内容了。

她的全部感官,都被那个如同冰冷锁链般缠缚了她前世今生的声音所攫住。

是父亲。

他来了。

在这个秋日的傍晚,毫无征兆地,提前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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