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天妇罗也能当老师吗？

现代学院Pa

你的姓氏：和泉

第二人称叙事

已完结

全文1w

[一]

“你好，和泉老师。”

一个开朗又带着十足活力的声音自身前响起时，你正对着手机里教授发来的“学生实验数据清单”皱眉，指尖还夹着没喝完的冰美式

——原本你该在办公室对着电脑赶论文，却被一句“新项目缺人手”硬拽到这所高中，除了感叹自己为什么在这么多教育学里偏选择教育与课程学和暗骂导师以外，别无他法。

拿着杯子的手实在太凉，你不好意思这样跟人握手，在对方目光的注视中，你迅速把手机塞进裤兜，腾出一只手，

“您好！请问怎么称呼？”

眼前人…，真的是老师吗？

对方显然没在意你短暂的愣神，掌心带着温和的热度递过来，力道不轻不重，握感很稳。

他笑起来时很漂亮，也有很强的亲和力，“我是高一（2）班的历史老师兼班主任，炼狱杏寿郎。主任提前跟我说过，抽选到我们班，今天要麻烦和泉老师协助记录实验数据。”

“炼狱老师”四个字刚在你心里打了个转，目光又忍不住飘回他的头发——人看着正直大方不假，可是高中老师可以染发吗，为什么对方是一头漂亮的金发，发尾居然还挑染了红色，看起来像火焰一样。

更别说他身上那件熨得平整的白衬衫，领口系着藏青领带，却偏偏被他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

衬衫布料不算紧身，可走动时还是能隐约看出肩背的肌肉轮廓，连肩线都显得格外好看。

发觉思绪已经愈发朝着错误方向发展，你赶紧收回目光，攥了攥还带着冰美式凉意的手指，有些局促地应道：“麻烦您了，炼狱老师。我还以为……高中老师会有很严格的仪容仪表。”

这话刚说出口你就有点后悔，怕显得太冒失。可炼狱杏寿郎却毫不在意，反而爽朗地笑出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说我的发色吗？学生们也会调侃呢。不过只要不影响教学，学校也没反对——而且这样，学生们跟我说话时也不会太紧张，挺好的。”

“您是特意染的吗？审美很好，很漂亮呀！”话语已经跟着他说出来，看起来他并不在意这个话题，如果能跟他搞好关系，或许能尽快了解学生。

“不是的，和泉老师，其实是我吃了很多天妇罗之后，变成这样的。”

他并没有回头，带着你往前走，你努力跟着他的步子，他的步伐也太稳健，总感觉他的前方好像不是学生的教室，倒像是战场。

不过…，请稍等吧！

这人看着正经，语气也真诚，可是竟然是在开玩笑吗？

天妇罗？如果吃了天妇罗之后就能自动变发色，那楼下的沙龙tony小哥还有活干吗？

纵然心中划过万千，可这里面没有一句能说的出口的。

你一时语塞，只能干巴巴地“啊”了一声，脚步都差点绊了一下。

炼狱老师似乎察觉到你的愕然，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那双炯炯有神的金红色眼眸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向你看来。

“开玩笑的！”他的声音依旧洪亮，带着让人生不起气来的坦率，“家族遗传而已。不过，天妇罗确实很好吃！下次有机会可以一起去尝尝学校附近居酒屋的招牌大虾天妇罗，味道相当不错！”

如果没看错的话，他提起天妇罗的时候嘴角好像向上提了一点，“刚刚看你太紧张了，想讲个笑话让你放松一下，不过学生也都说我不擅长幽默！说不管什么从我嘴里说出来，都像真的！”

他说到这里，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哈哈笑了两声。

“原、原来如此……”你松了口气，同时也因他过于灿烂的笑容而有些目眩。

这人……能量太高了，幸好不是自己的同门，如果师兄中有这样的人，对比之下，导师肯定会更加无法忍耐自己的慢速了…

“教室在这边，请跟我来。”他继续迈开步子，这次似乎稍稍放慢了速度以适应穿着不太适合快走的低跟鞋的你，

“学生们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对大学来的研究员都很感兴趣，可能会有点兴奋，还请不要介意。”

“不会的，倒不如说，充满活力的研究对象才是好事，能给让数据更加可观。”你努力让自己的专业态度回笼，试图忽略掉前方那道挺拔背影带来的微妙压迫感，

“毕竟我们做课程论的，最想提高的就是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了，所有的对课程改革的研究也都是基于此。”

走廊里充斥着下课时的喧闹，学生们奔跑嬉戏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几乎所有路过的高中生，都会停下脚步，充满敬意地大声打招呼：“炼狱老师好！”

而炼狱杏寿郎也会以丝毫不逊于他们的、极具穿透力的嗓音一一回应：“哦！你好！”“上午的课感觉如何？”“精神十足是好事！”

这景象让你微微咋舌。这受欢迎程度，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是人气偶像。

路过展览墙的时候，你也毫不意外地看见炼狱杏寿郎作为“年度我最爱好老师”的第一名登上了榜首。

这强大的…能力。

终于到了教室门口，炼狱老师率先推开门。

刹那间，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主要是看向他，然后才好奇地落在他身后的你身上。

“大家！”炼狱老师走到讲台前，声音瞬间掌控了整个空间，“这位是从大学来的和泉研究员，接下来会在课堂中记录大家的表现！大家放轻松，表现出平常的状态即可！”

“是！炼狱老师！”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气势惊人。

你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教授派你来的决定或许……也不全是一件坏事。

至少，观察这位炼狱老师本身，似乎就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

“教师个人魅力对高中生学习积极性的影响机制与路径优化研究———以炼狱杏寿郎为切入点”，或许可以成为你的下一篇论文。

你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对学生们露出了一个尽可能专业且友善的微笑。

“大家好，我是和泉。今天的课程中，请多指教了。”

你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炼狱老师，发现他正抱着臂，嘴角带着鼓励的笑容看着你，仿佛在说“做得很好”。

你迅速移开视线，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

拍。

实验，似乎从这一刻起，就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量。

[二]

老实讲，虽然你是一个学课程论的学生，可你向来觉得这门专业实在太飘，明明是教育学，可是只有做实验的时候去一线，这叫什么？

你不是为了想再去一线看杏寿郎上课才这么说的，只是单纯觉得不合理罢了。

是的，是这样的。

灌了自己一大口冰美式，你其实早就喝不出来苦味，唯一担心的也是对咖啡因的抵抗似乎在增强，做学术牛马总有熬不穿的夜啊！

你一边整理从炼狱杏寿郎课上得出来的弗兰德斯编码，看到与平常数据相比明显低出一大截的课堂沉默率，忍不住怀疑这份数据的可利用性。

程序很快运转出来你想要的图，上一秒你还在感慨科技的进步真好，不然真像弗德兰斯一样一个个手绘吗？

下一秒，你就盯着电脑屏幕上异常活跃的弗兰德斯互动分析矩阵，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低沉默率、高学生应答率、教师提问与引导频率显著……这数据漂亮得几乎不像一所普通高中的常规课堂，倒更像某种理想化的教学示范片。

全国青年教师课比大赛，冠军是不是年年归属炼狱杏寿郎？

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你开始怀疑自己的编码记录是否在某个时刻被炼狱杏寿郎那过于耀眼的气场影响了判断。

或许……需要更长时间的观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你就又立刻灌了自己一大口冰美式。冰凉的苦涩液体滑过喉咙，让你稍微清醒了一点。

冷静，和泉。

你是来做研究的，不是来追星的。你在心里默念，试图把那个金红发色、笑容灿烂的身影从脑海里暂时屏蔽。

然而，命运的齿轮（或者说，你那位热衷于不让学生闲的教授）显然并不这么想。

“和泉，你这数据…有问题吧？”你亲爱的导师接过电脑，一边品着那劳什子明前龙井，一边对你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这也太夸张了些，再去一趟吧，虽然我对我的研究很自信，可我倒也不觉得效果会这么好。”

亲爱的老头子咋么咋么嘴，瞥了你一眼，又道，“欸，这水有点凉了，跟你说过多少次，要开水！怎么还有点涩…，你是不是没洗茶？”

哈！我不仅没洗茶，我还把你一百一两的龙井换成了十五一两的，量你也喝不出来！

几天后，你正埋头在临时借用的教研室角落里，试图从一堆课堂录像中再次验证编码信度，门口就响起了那标志性的、洪亮又充满活力的声音。

“哦！和泉老师！果然还在忙吗？”

你吓了一跳，差点碰翻手边的咖啡杯。抬头就看见炼狱杏寿郎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便当盒？

他今天没穿西装外套，只穿着那件熨帖的白衬衫，袖子依旧利落地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小麦色皮肤。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他那头独特的发色镀上了一层更耀眼的光晕。

“炼、炼狱老师？”你下意识地保存了文档，有些局促地站起来，“您怎么……”

“正好路过，看到灯还亮着，听说和泉老师数据出了问题，回来返工。”他大步走进来，将那个印着可爱猫爪图案的便当盒放在你桌边，“真辛苦呀！”他看着你已经青黑了的眼圈说道。

“今天家政课的学生们做了实践作业，分量有点多。我想着和泉老师可能还没吃晚饭，就带过来一些。尝尝看吧！孩子们的手艺相当不错！”

便当盒盖打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金黄酥脆的大虾天妇罗、翠绿的西兰花、玉子烧，甚至还有一小份捏成小兔子形状的饭团。香气扑面而来。

你也不是没上过家政课，这些课程向来一次只教一种料理，如果真是学生做的，那大概饭盒的瞬间你大概只会被一种食物覆盖。

至于现在是谁做的。

你在内心里挑眉。

嘿嘿，他对我有意思！

“这……太不好意思了……”你看着那份堪称精美的便当，又看看眼前笑容爽朗的男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无需客气！”炼狱杏寿郎双手叉腰，笑声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而且，我也正好有些关于课程的问题想请教和泉老师！”

他拉过旁边一把椅子，很自然地坐下，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金红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你，瞬间切换到了认真讨论的模式：

“我看过你之前发表的关于‘形成性评价在历史思维培养中的应用’那篇论文，很有启发！正在考虑如何在我的课堂上尝试一些新的评价方式……”

你愣住了。

一位一线的高中历史老师，不仅知道你那篇发表在相对小众期刊上的论文，还认真读过并想付诸实践？

先不说他的专业性和终身学习的精神是否可以被称之为教师标杆。

但这也让人…太不好意思了吧…！

被读论文，跟凌迟有什么区别！

冰美式带来的那点清醒瞬间蒸发殆尽。

你已经开始嗫嚅起来，该怎么去回应他的问题呢…，想起那篇论文改时导师把你说得劈头盖脸的样子，你实在自信不起来。

可你看着他真诚而热烈的目光，听着他条理清晰地阐述自己的想法和困惑，甚至引用了你论文里的几个关键论点……心脏又一次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你懂我…！

你真的懂我…！

你就说是老头子做不到慧眼识珠，此时此刻，炼狱杏寿郎————你才是我的知心人！

变量……这绝对是个巨大的、不可控的、严重影响研究客观性的变量！

你一边努力维持着专业表情与他对话，一边在内心嚎叫。

你拿起一块还温热的天妇罗，咬了下去。外酥里嫩，油温控制得恰到好处。

“……所以，关于过程性记录的工具，和泉老师有什么建议吗？”他问道，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对改进教学的渴望。

你咽下口中的食物，深吸一口气，暂时将把那些他校遇知音的喜悦抛诸脑后。

“或许，我们可以从设计一份更结构化的课堂观察表开始……”你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回答道。

“不仅是因为论文，和泉老师对待教育的热忱和独特的视角，也让我非常钦佩。”冷不丁，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哪里哪里。炼狱老师才让我敬佩，能这么受到学生的喜爱，真是太棒了。”

你的嘴里虽然说着客气的话，可是心里又开始呐喊，

炼狱杏寿郎！我认准你了！

虽然我本来没觉得自己对教育有热忱，但现在，我可以有！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教研室的灯光显得格外明亮。你们讨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偶尔夹杂着炼狱老师爽朗的笑声。

那盒便当不知不觉见了底。

你的研究笔记摊开在一边，最新的一页上，除了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外，角落还多了一个无意识画下的、小小的火焰图案。

论文……好像又要延期了。

但奇怪的是，你似乎并不像往常那样焦虑了。

[三]

教研室的挂钟敲过九点时，你才惊觉窗外早已被夜色浸满。

收拾便当盒的手顿了顿，你看着桌角那只印着猫爪的空盒子，忽然想起还没问这便当盒的来历——总不至于炼狱老师自己用这么可爱的款式。

“耽误您这么久，还让您……”你捏着便当盒的边缘，指尖蹭过可爱的猫爪印花，话没说完就被炼狱杏寿郎打断。

“能和和泉老师讨论教学问题，是我的收获才对！”他说着站起身，顺手帮你把散在桌边的资料归拢好，动作自然又利索，

“这份课堂观察表的框架很实用，下周我试着在课上用用，到时候再跟你反馈效果？”

你点头的瞬间，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糖纸是明亮的橙红色，递到你面前时还带着点体温：“学生给的，说是补充能量的好东西。你手边好像总拿着冰美式，偶尔也换点甜的吧？”

他的目光投向电脑旁被你喝的只剩下一层浮根的冰美式，你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可能自己效率再高些，也不用这样熬大夜了。

不过指尖很诚实地接了那颗糖，包装纸上印着小小的火焰图案，或许是什么维生素能量素一类的标识，可是和他头发的颜色莫名很搭。

你攥着糖，忽然想起白天整理录像时看到的画面——有个女生怯生生地问他“战国时期的女性真的只能在家织布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蹲下来认真翻看了女生整理好的相关资料，最后笑着说“你的思考很珍贵，要不要下次课上跟大家分享你的想法？我的课前五分钟，很需要你这个有价值的观点的参与！”

那时候你还在心里吐槽“哪有老师跟学生蹲在地上讲课的，明明坐讲台前会舒服多了”，可现在想起他当时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的课堂沉默率会那么低。

“那……下周见？”你把糖塞进兜里，背上电脑时，炼狱杏寿郎已经替你拉开了教研室的门，走廊里的声控灯被他的脚步声点亮，暖黄的光在他身后铺成一条路。

好帅！

炼狱老师看起来像会魔法一样！

“路上小心！”他站在门口跟你挥手，金红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软乎乎的光泽，“对了，居酒屋的天妇罗，这周末有空吗？我知道一家晚上也营业的，味道比之前说的那家还地道！”

你脚步一顿，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乱跳。明明是很正常的邀约，你却莫名想起研究笔记上那个小火苗，手忙脚乱地应了声“好”，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往楼梯口走。

走到校门口时，你回头看了一眼，教研室的灯还亮着，隐约能看到那个挺拔的身影在里面收拾东西。你摸出包里的那颗糖，拆开糖纸塞进嘴里，橘子味的甜意在舌尖漫开。

“叮咚！导师来信！”

手机弹出一条信息，往常这时你看到它本该感到烦闷，今日却心情很好，给导师回复时还特意带上了个笑脸，不是那个老年人用的微笑，而是带着红心的微笑。

第二天去学校时，你刚走到高一（2）班的走廊，就被两个女生拦住。她们手里拿着笔记本，怯生生地问：“和泉老师，你是不是在跟炼狱老师一起做研究呀？”

你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其中一个女生就眼睛亮晶晶地说：“炼狱老师昨天课上说，你的论文帮了他很大忙！他还说……以后要多跟你请教呢！”

另一个女生赶紧补充：“我们都觉得你们好配！一个懂教学，一个懂研究，我还写了你们的CP文，老师你要看看吗！”

你被说得脸颊发烫，正想解释，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洪亮声音：“哦！你们在聊什么？”

两个女生瞬间立正站好，齐声问“炼狱老师好”，然后溜得飞快，徒留下你一个人没法跟着一起跑。

哈，这样背后说人被抓还逃不掉的感觉，真是有够尴尬。

你转过身，看见炼狱杏寿郎手里拿着教案，嘴角还带着笑：“她们是不是跟你说奇怪的话了？这些孩子总爱乱猜。”

“没、没有……”你攥着笔记本的手紧了紧，忽然想起兜里的糖，“那个……昨天的糖很好吃，谢谢。”

他眼睛一亮，立刻说：“喜欢的话我下次多带点！学生说这个牌子的水果糖有十二种口味，我还没尝过葡萄味的，下次我们一起试试？”

“我多带点…？炼狱老师不是说是学生给的吗？”

怪你抓细节的能力太敏锐，嘴又太快，说出口的时候才觉后悔。

看着炼狱杏寿郎愣住的时候，则更感后悔，不过他漫起红晕的耳尖，倒让你觉得…也不坏。

每一天，给炼狱老师使一个绊子。

Everyday，让炼狱老师下不来台。

你在研究笔记上这样记录。

[四]

空气静了两秒，你看着炼狱杏寿郎耳尖的红晕从浅粉慢慢染成淡红，像他发尾的颜色悄悄漫上来。

后悔什么呀？不后悔！

就要问，不问怎么能看到炼狱老师这么有趣的反应？

他咳嗽了一声，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头发，眼神飘向走廊尽头的公告栏，语气却还维持着惯有的爽朗：“啊…那个…学生给的确实多！我带回家了…我一个人吃不完，正好想着和泉老师总熬夜，带点过来也方便。”

这话圆得不算利落，你忍着笑，故意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原来如此，那我可要期待葡萄味了。对了，昨天说的课堂观察表，我晚上补了些细节，要不要现在看看？”

你故意转移话题，给他找台阶下——毕竟再逗下去，万一他恼羞成怒，以后不跟你讨论教学问题就亏了。

果然，提到工作，他立刻恢复了认真模样，凑过来看你的笔记本。

阳光从走廊的窗户斜切进来，落在他的发梢，金红色的发丝格外闪耀。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表格的某一行：“这里的‘学生主动提问频次’，如果分‘课堂内容概念疑问’和‘拓展思考’两类记录，会不会更清楚？”

你点头的瞬间，他忽然抬头，你和他的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着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

“啊是的，如果拓展内容比较多的话，还可以考虑跨学科素养提升…或者直接PBL”

你赶紧往后退了半步，假装看走廊里路过的学生，心脏又开始不规律地跳。

刚才那句话，你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回想起来简直乱七八糟，不过好在圆过去了。

刚刚还嘲笑炼狱杏寿郎的谎言太好识破，转眼轮到自己。

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对了，周末去居酒屋，要不要提前定位置？”他没察觉你的慌乱，自顾自地拿出手机，“那家店人挺多的，我上次周五去，等了快半小时。”

你看着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的样子，忽然想起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讲的那尴尬的玩笑，忍不住问：“炼狱老师很喜欢天妇罗吗？上次说家族遗传发色，也顺便提了天妇罗。”

“当然喜欢！”提到吃的，他眼睛亮了亮，“小时候妈妈经常做，后来工作忙，就很少吃到了。那家店的天妇罗，外层的面衣很薄，咬下去能尝到虾的鲜味，跟妈妈做的有点像。”

他说这话时，语气又软了些，不像平时讲课那样洪亮，倒多了点温柔的烟火气。

你心里忽然软下来，悄悄在笔记本边缘画了个小小的天妇罗，旁边还画了个冒着火苗的小太阳。

下午听他上课，你特意注意了“学生主动提问”的分类——果然有个男生问“明治维新的政策是不是完全照搬西方”，还有个女生问“如果当时德川幕府没有倒台，日本会变成什么样”。

炼狱杏寿郎没有直接给答案，反而把问题抛给全班，最后还笑着说：“和泉老师说，这样的提问比单纯记知识点更重要，大家要多思考呀，多去问多去设想，才能以史为鉴知得失！”

学生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你，你差点把手里的记录笔掉在地上——这人怎么还把话题往你身上引！

下课后，炼狱杏寿郎走过来，手里拿着个保温杯：“我泡了点蜂蜜柠檬水，你总喝冰咖啡对胃不好，试试这个？”杯子是纯色的，没有猫爪图案，却洗得干干净净，杯口还擦得发亮。

你接过杯子，笑着表示感谢。

你低头拧开盖子，柠檬水的清香漫开来，这柠檬一周的白色苦皮居然都被他去掉了，喝起来甜丝丝的，一点都不苦。

“谢谢。”你小声说，忽然想起早上那两个女生说的CP文，脸颊又开始发烫。

现在的孩子，不要磕老师的CP啊！

他看着你喝柠檬水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周末见的时候，我再跟你说妈妈做天妇罗的秘诀，她总说面衣要加冰水调，炸的时候油温不能太高。”

你咬着吸管点头，心里忽然觉得，或许研究笔记里可以多写一行：“Everyday，和炼狱老师一起发现一点小美好。”

至于导师的事——管他呢，你认为，学生的人生大事明明也很重要！

老头子，没准儿下次你就能获得一个永久性高魅力一线教师样本了！

[五]

周六傍晚的居酒屋飘着炸物的香气，暖黄的灯笼光从木质门框里漏出来，你站在门口攥了攥包带——特意换了条荷叶边的裙子，还让舍友帮忙参考了妆容，她说这叫斩男色，管你是什么型男奶狗假正经，都要败在这只口红之下。

其实你想说，如果真的这样，路易十六还干嘛发明绞刑架呢？

不过少女情怀总是春，心里吐槽，事儿办的是一点不差，连研究笔记都挑了本封皮最干净的揣着，美其名曰“记录天妇罗制作细节，补充研究案例”，其实不过是怕被炼狱杏寿郎看出自己的紧张。

“和泉老师！这里！”

熟悉的洪亮声音从里面传来，你抬眼就看见炼狱杏寿郎坐在靠窗的位置，金红色头发在灯光下泛着软光，袖子依旧挽到小臂，面前已经摆好了两盏温着的麦茶。

他起身挥手时，你还瞥见他桌角放着个小纸包，印着你上次提过的那家和果子店的logo。

“等很久了吗？”你走过去坐下，指尖碰到麦茶杯壁，温度刚好不烫嘴。

“刚到十分钟，”他笑着把菜单推过来，指腹在“大虾天妇罗定食”那行画了个圈，“老板说今天的虾特别新鲜，我还点了份蔬菜天妇罗，你上次说喜欢吃茄子，对吧？”

你愣了一下——上次聊研究时随口提的一句，居然被他记下来了。

低头翻菜单的瞬间，耳尖悄悄发烫，假装认真看菜品，实则余光总往他那边飘，他正跟老板熟稔地打招呼，说“按上次说的，面衣薄一点，油温控制在170度”，显然是提前跟老板沟通过。

想起他提过的“妈妈做天妇罗的秘诀”，忽然觉得眼前这人肯定是个居家好手，也没那么想吃这家网红店的天妇罗了，要非说你想吃什么，那人大概就坐在对面。

其实你已经有点饥肠辘辘，此刻却觉得面前人才是真的秀色可餐，看了一会儿，好像觉得也能再等等老板炸的天妇罗了。

“久等了客人！”

天妇罗端上来时冒着热气，金黄的面衣裹着饱满的虾，咬下去果然外酥里嫩，鲜美的汤汁在嘴里炸开。

炼狱坐在对面，看着你眼睛亮起来的样子，自己还没动筷子，先递过来一碟萝卜泥：“这家小菜很地道，油炸物配这个解腻，你试试。”

“你怎么不吃？”你夹了块茄子天妇罗递到他碗里，动作做完才反应过来有多自然，手僵在半空，幸好他立刻接了过去，还笑着说“味道比我上次来更好了”，才没让你太尴尬。

两人边吃边聊，从课堂观察表的反馈说到学生最近的提问，炼狱说起有个男生因为上次的讨论，主动去查了德川幕府的资料，还写了篇小报告，自己看了也觉得开心。

你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在笔记上写，如果下次研究变量对研究对象的积极影响——或许教师情感投入可纳入后续研究维度。

接着，在句号的旁边，画上一个火焰涂鸦，旁边配一只大虾。

“在写什么？”炼狱杏寿郎凑过来看，你赶紧合上笔记本，却还是被他瞥见了那个小涂鸦，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笑意：“这是我吗？”

“才不是！”你把笔记本塞进包里，假装喝麦茶掩饰慌乱，却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抬头时正好撞进他金红色的眼眸里，里面映着灯笼的光，你好像听到自己心乱跳的声音。

正说着，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炼狱老师？和泉老师？”

你回头一看，是高一（2）班的那两个女生，手里还提着刚买的零食，看到你们俩，眼睛瞬间亮了：“原来老师真的一起来吃天妇罗啦！”

炼狱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女生们挤眉弄眼地说了句“老师慢用”就跑了，临走前还朝你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你坐在原地，想跟老板打声招呼，煤气关了吧，放我脸上，热的更快！

倒是炼狱一脸坦然，还帮你夹了块虾：“孩子们就是热闹，别在意。”

吃完天妇罗，老板送了份红豆汤，甜而不腻。炼狱杏寿郎看着你勺子里的红豆，忽然说：“下周有空吗，我们要不要去附近的近江县尝尝红豆沙？那里似乎最地道。”

你握着勺子的手顿住，抬头看他，他耳尖有点红，却还是直直地看着你，眼神里带着期待：“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话接得又正经又可爱，你忍不住笑出声，心道巴不得与炼狱老师多相处相处，干脆答到，“好啊！我来做攻略！”

“太好了！”他立刻说，“但是你天天赶论文已经很辛苦了，我会提前查好的，都交给我！”

走出居酒屋时，晚风带着点凉意，炼狱杏寿郎很自然把一直放在他身侧的袋子递过来，

“我记得你说过喜欢吃这家的点心…但是不好排队，不过我今天去的很早，完全没有人，给！”

嗯，没有人，那家店明明在交通管制的时候都人满为患，从来没有人少的时候。

除非炼狱老师干脆住进店里，跟老板大叔挤一个被窝，不然两个小时是少不了的。

不过这次却不想拆穿他，这人就有这样的魔力，让人从心底泛起甜蜜的力量。

“下周见。”他站在路口跟你挥手，金红色头发在路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下周见。”你回应着，转身时忍不住回头，看见他还站在原地，直到你拐进街角才离开。

回到家，你拆开和果子，咬了一口，甜意漫到心里。

翻开研究笔记，在“Everyday，和炼狱老师一起发现一点小美好”下面，又添了一行：

“第一次，看到不诚实的炼狱老师也觉得可爱”，顺手旁边画了两个小小的人影，一个顶着火焰头发，一个手里拿着天妇罗，中间画了颗小小的爱心。

手机弹出导师的消息：“数据改完了吗？下周要交初稿！”

你看着消息，却没像往常一样焦虑，反而笑着回复：“导师，我最近有件更重要的事去做，要去近江出个差，回头跟您汇报！”

拿出手机的瞬间，挂坠带出一颗葡萄糖———炼狱杏寿郎给的。

你看着这颗葡萄糖，想起近江之约，突然觉得如果下次见面，这颗糖的味道最好不要只有你一个人吃到才好。

一颗糖，要两个人一起吃，味道才最好。

嘿嘿，老头子，你的学生已经幸福起来啦！

[六]

（后话，并不直接与五衔接）

眼前人金红色的眼睛好似已经被迷离覆盖，他半长不短的发丝这一刻全都扫在你的锁骨上，又痒又热，双臂支撑在你脸颊的两侧，这是独属他的囚笼。

不过，

“山雨欲来风满楼？”你望着他这番模样，居然还有余裕调侃。

要做什么来着？

摸一摸。

“现在离得这么近，可以摸到炼狱老师的腹肌了，好开心！”

下一秒，你感受到什么，这回却忽然噤了声。

“嘿嘿，不摸了不摸了！炼狱老师，我突然有事，先失陪了！”

你拿出答辩时瞎编的能力，盼自己顺利脱逃。

开什么玩笑，明天还要去健身的，他这样的话，计划会全盘打乱的！

“可是少女刚刚好像把炼狱摸了个上下左右…”

“这样不公平！炼狱很开心，也想让少女开心一下！”

唔，下一秒，你看见的场景从眼前的漂亮腹肌变成了天花板。

算了，健身课什么的，明天再取消吧。

写在前面：

更新不定期，一切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