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 罗齐尔庄园塞西莉亚
城镇以南的窗扉拷走了冬日的阳光,乡下皆是灰突突的,只余冷寂的灰,塞西莉亚从一团凝结的灰暗中突然现身,姣好的脸蛋苍白又晦涩,她知道这不是夜晚。
她挥动魔杖戒除包裹住庄园的禁制,雨丝便在同一时刻落入了庄园里。
她早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塞西莉亚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直至高跟鞋浸在地下室的泥水中发出轻微的响声。
空气中黑魔法冰冷的扭曲感扑面而来,浓重地雾气逼迫着塞西莉亚全身的血液都倒泳了上来,几乎是一瞬间,她蜷缩在袍子底下的手指不自觉的颤动了。
她几乎难以呼吸,她微微闭了下眼睛,在心里默数三个数,一、二、三、然后深深的呼吸,最终她站定在一个紧闭的房门前。
“呦,罗齐尔家的那个又来了?”尖锐的声音从塞西莉亚的左侧传来。
“可真遗憾,卡佩。”贝拉危险地语调盘旋在塞西莉亚的耳边,热气几乎要喷到她的脖子上。
“本来我还在想,这周该用什么诅咒为我们伟大的事业帮帮忙,但看来那几处麻瓜政府官员的安全屋是你爆破的?手段真是残忍,我听说你把国防行动参长的尸体吊在了房梁上?很高兴吧,卡佩,你的地位快要赶上我了。”
塞西莉亚低着头,贝拉的另一只手在她的耳边肆无忌惮的卷起一丝黑发,弯曲的胡桃木魔杖点在她的胸口上,与她漆黑的眸子对视。
见她始终不出声,贝拉猩红的指甲按在那间房门的门把手上,她用另一只手向门把手摸去,木门吱呀一声被她推开一道缝隙。
而一直沉默地塞西莉亚突然笑了,她的手闪电般的握住了贝拉的手腕,下一秒便以一股巨大的,不容置疑的力气将门柄猛得带了回来。
门碰的一下合上了。
“大人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是谁允许你再踏入这栋房子的?”塞西莉亚握着贝拉的指骨不断地用力,随着一声极轻的脆响,贝拉的指骨瞬间碎裂了,疼痛让她发出凄惨的哀嚎,她面目扭曲着后退。
“贱人!”她叫骂道,抽出自己的魔杖。
还没等她开始反击,另一发恶意十足的恶咒已经扑到了贝拉的胸口,她不得不猛的弯腰后退了两步,恶咒沿着她的裙边擦了过去,在她的大腿上留下一道黑色的伤痕,坏死咒让那道伤痕飞速的扩大,周围的皮肤不断被腐蚀变黑。
贝拉捏着魔杖愤怒地甩出一道绿光,可从始至终,贝拉都没有听到塞西莉亚念咒的声音,索命咒没等到塞西莉亚跟前儿就被铁甲咒挡住了,咒语猛烈的反弹在墙上,刻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既然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下次就不要再试图激怒我。”
塞西莉亚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快意又残忍的笑容,“但是莱斯特兰奇,你知道我一直在找机会要你的命,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塞西莉亚细白的手指按在门扶手上,她靠近了贝拉,蓝灰色的瞳孔像面镜子,她清晰地看到贝拉脸上惊悚的神情。
这样很好,贝拉,你是最该死的。
贝拉被坏死咒折磨地几乎要瘫倒了,她捏着一只手捏着手腕,一只手用魔杖指着自己右臂上的纹身,她在惊慌中试图寻求黑魔王的帮助。
“你不敢叫他的,如果他发现你打不过我了,那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价值?”塞西莉亚轻蔑地笑了,然后冷冷的喊道,“比比!”
随后一个大眼睛的小精灵啪地出现在她身边,他看着塞西莉亚冰冷的脸,双手微微颤动,“小姐。”
“替我送送这位夫人,免得她因为无法打开罗齐尔家的大门,把她肮脏的血留在我的大厅里。”塞西莉亚冷漠的看着贝拉。
比比慌乱的看了看贝拉,向她伸出了手,“...夫人请。”
贝拉疼痛难忍,她恶狠狠的瞪着她,手却不得不搭在了比比的身上,“你等着,卡佩!”
“随时,恭候您。”她笑笑。
下一瞬间他们消失在地下室。
一时间,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世界终于安静了,她轻轻推开门。
这是个没有窗户的房间,更没有墙纸,房间里幽静又黑暗,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书桌孤零零的摆放在一起。
书桌上的黄铜灯燃着微弱的光芒,一个女人坐在床的边缘,她的两颊深深的凹陷,脊背佝偻着弯曲,她眼神漠然的盯着那团跳动的光。
房间里寂静令塞西莉亚觉得窒息,喉咙管儿似被恐惧扭住了,她要极力的忍耐,才能发出平静的呼吸。
塞西莉亚向女人靠近,她颤抖着跪在了女人的脚边,可女人依旧盯着烛火一动不动。
塞西莉亚看着女人苍白瘦削的手,试探性的触碰了下她,可下一秒女人便凄厉地尖叫了起来。
那叫声如梦魇一般沿着塞西莉亚的脊柱攀升,她的瞳孔扩大,女人却突然像一片抹布一样倒在了罗齐尔古堡的大厅上,身下红色的血宛延着流淌出那座城堡,仿佛一朵红色的玫瑰。
天空是灰白色的,花园里全是枯死的树,她看到她自己穿着一件婚纱,呆愣愣地站在女人身边。
血红刺痛了她的眼睛,惨烈的红色铺满了天空,尖叫和黑暗瞬间淹没了她。塞西莉亚突然像被拖进了身不见底的湖水里,她无法控制地在梦中惊厥了。
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她大口大口的喘气,苍白的手指攥着床缦,眼睛闭地死死地,她在梦中挣扎着,怎么都醒不过来。
啪地一声,空气炸裂,小精灵朵蕾突然出现在她的床边。
她熟练着从在床头柜上一排水晶瓶中,拿出了一瓶缓和剂,以最快的速度拉高塞西莉亚的头,颤抖着将那瓶药液倒进她的嘴里。
“小姐!小姐呼吸!吞咽!咽下去就好,朵蕾保证!咽下去小姐就能醒过来了!”
塞西莉亚哽咽了一下,有一些药液被她呛了出来,她脖子高高地扬,努力挣扎着,直到一些进入到她喉管的缓和剂开始在她血液里渗透,终于,她颓然的松开了床幔,沉重地倒在了床上。
“好了,小姐,好了,睁开眼睛,我们在多赛特乡下的别墅里,这里很安全,只有我和小姐,这里很安全,只有我和小姐!”
朵蕾反复的在她耳边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如果她不醒来,她会永远的重复下去,直到床畔里终于传来一震沙哑疲惫的嗓音,“好了,朵蕾,我醒过来了,好了,不要担心了。”
朵蕾眨着眼睛站在床边上,停住了声音,她的大眼睛里蕴满了眼泪,沉默了片刻她开始不住的摇头,“为什么主人不听治疗师的话,治疗师说过每天晚上主人都必须要喝生死水才能睡觉,为什么主人不听话!”
塞西莉亚没说话,她把自己慰进更深的床畔,左手掐着右手,沿着指骨掐着自己的关节,试图平息手掌的抽搐。
“治疗师说了主人你不能不睡觉,你不能……”
“好了!朵蕾!我不能!即使在睡梦里我也要保持警惕!”
塞西莉亚严厉地喝止了朵蕾,她用苍白的手伸到床头柜上去够那个闹钟,看清了时间后愤怒地将它扔到了地上。
“他妈的!”她骂道。
闹钟砸在地上的声音让朵蕾猛的止住了声,她微微一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缓和剂并没有止住塞西莉亚的暴怒,冬天让她变得更孤单也更暴躁。
她的手像得了帕金森一样颤动着,她痛苦地呻吟出声,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该死的,只有梅林知道她的脑袋像炸开了烟花一样痛,三点钟,这意味着她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被噩梦惊醒了,她徒劳的伸手去抓被子,企图让自己更温暖点儿,她用双手环抱住了自己。
“对不起,朵蕾,我不是故意的。”
许久之后,塞西莉亚微弱地声音从床畔中传来。
朵蕾小声地啜泣着,“朵蕾不怪主人,朵蕾知道主人很累了,朵蕾会照顾主人的。”
塞西莉亚把头闷在被子里,她睁着眼睛,直到天光将明。
阳光始终不会照到她身上。
她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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