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尾声将暮蝉的嘶鸣拉得格外悠长。
我坐在卢修斯书桌前,面前摊开的,是他刚带回的调查档案。
卢修斯沉默片刻后,开口:
“我确认了。那个‘信使’背后的人,确实在追踪你祖父当年的实验成果。他们正在拼凑‘重构死亡’的理论……但不是为复活,而是为了操控。”
我眸色一沉,低声道:“他们想控制谁?”
“不是谁——而是‘死’本身。”他缓缓道,“他们要打造一种能承载意识的容器,用你祖父的炼金术方案完成‘可控死亡循环’。”
我攥紧手指:“那场火灾……”
“并不是外人直接纵火。”他目光沉如深渊,“是你祖父在发现研究可能被劫用之后,主动引发了自毁式封印,封印了主实验间与核心笔记。”
我怔住,胸口狠狠抽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挡不住那群人,但他也知道,只有你,能继承他的意志。”
我的指尖慢慢收紧。
“他们也在找菲比祖父的实验记录?”德拉科的声音压得很低。
卢修斯点头:“不只是记录。他们相信杰克曼留下了第二个核心实验阵,很可能隐藏着当年那场集体失踪的原因。”
我吸了口气:“你是说……母亲,可能也——?”
“他们在找她。”卢修斯的声音变得格外沉,“或者说,在找‘被困’在阵列中的那部分人。你母亲可能是其中之一。那场集体失踪,并非死亡,而是某种——转移,或者献祭式的封印。”
“是祖父设下的。”我喃喃。
“是的。”他点头,“为了封锁‘重构死亡’失败的代价——而你的母亲,很可能是那个封印中的关键媒介之一。”
我感觉心跳一下一下地沉下去,像被拽入某种冰冷的深渊。
德拉科开口,声音沙哑:“他们想找到你,就是为了用你,打开那个阵列。”
卢修斯抬眸望着我,眼神里没有指责,只有一种深沉的凝视:“菲比,他们知道你是杰克曼家族血脉最稳定、炼金能力最纯粹的继承者。你就是钥匙。”
我咬紧了下唇,低声:“你找到阵的位置了吗?”
“还没查到具体位置。”卢修斯的声音低沉,指节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敲着,仿佛也在压制着心中的不安。
“他们做得很隐秘。”他继续道,“我追踪到的魔力残痕被人为处理过,像是故意引导我们远离真正的阵位,但他们的催动方式,仍旧依赖杰克曼一脉的炼金符文。”
“换句话说,”德拉科缓缓接道,眉头紧蹙,“他们终究还需要你出现在那个地方,才能完成解锁。”
我轻轻点头,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银蛇耳饰,半晌才低声道:“他们不会就此罢手。”
“不会。”卢修斯冷静地道,“但这也意味着我们有时间。时间去查明那座阵的真正存在,时间……去准备反制。”
我看向他,轻声问道:“你相信祖父留下的,是为了毁灭,还是为了守住什么?”
卢修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手落在那份翻开的档案上。他指尖拂过其中一页纸黄迹旧的记录,目光缓慢而沉着。
“他想守住的,不止是知识。”他顿了顿,“也许还有你。”
我怔了一下,喉头像是堵住了什么情绪。
德拉科低头盯着地板上的炼金圆环图样,语气带着些微不甘:“我们只能等他们下一次行动再出手?”
“不。”卢修斯合上了档案,眼神锐利起来,“我们会先出击,只是不能鲁莽。杰克曼留下的线索,除了你们在旧城堡发现的,还有……另一个人,也曾经接触过那些实验记录。”
“谁?”我和德拉科几乎同时问出口。
卢修斯微微一顿,像是在斟酌措辞,片刻后才缓缓道:
“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一怔:“校长……?”
“当年你祖父试图将早期的‘死亡重构’理论递交给魔法部审批时,曾被炼金事务局驳回。”卢修斯声音平稳,“但那份提案,却被邓布利多截留,他是当时魔法部的监察顾问之一。”
德拉科蹙眉:“他怎么会接手这个?”
“你祖父和他……曾有过非正式的通信往来。”卢修斯淡淡地说,“而你祖父提出的理论,在当时便被认为‘危险而不成熟’。但邓布利多没有举报,而是选择了沉默。这说明,他看懂了某些东西。”
我下意识低声道:“他知道那阵的存在。”
“或者说,”卢修斯目光深邃,“他怀疑它,甚至知道杰克曼的真实目标,却没有制止。”
我整个人微微后仰,背脊像是被冰冷风划过。邓布利多一直是霍格沃茨的象征,一直是那个遥远的、睿智的象征,可如今,他居然与我祖父的研究有关?
“这件事还没对外公开。”卢修斯语气微凉,“如果你回霍格沃茨,他一定会与你交谈。”
德拉科眼神一动:“你觉得他还藏了东西?”
“很可能。”卢修斯冷静地看我一眼,“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与一般学生不同。他不会贸然挑明什么,但只要你开口,他或许会告诉你更多。”
我低下头,指尖在掌心缓慢摩挲着,沉声说:“那我会去问。”
卢修斯看着我片刻,忽然柔和了眉目:“在你离校前,我会确保你身边的防护符更新一遍。邓布利多或许值得信任,但霍格沃茨不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了。”
德拉科点头:“我也会去学校,秋季实习还没结束。”他语气顿了顿,看我一眼,“你不需要独自面对。”
我微微笑了笑,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那一刻,我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将不仅是学业,还有一场关于记忆、秘密与家族的更深追寻。
窗外蝉鸣再次响起,夏天的尾声,已悄然将我们推向下一场未知。
——————
返校的第一天下午,我提着书包,顺着熟悉的楼梯往地下一层走去,黑湖的水波透过窗棂,在石墙上泛起一层层静谧的涟漪。
走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那一刻,一股混合着松木与古书的气息扑面而来,几张沙发已经被老朋友们占据。
“菲比·杰克曼,”潘西·帕金森靠在绿色天鹅绒的沙发上,像是等了我许久,“终于舍得回来啦?我还以为你已经准备直接从马尔福庄园办婚礼送喜帖了。”
“才开学第一天,你就这么想我嫁人,是太想吃喜酒了?”我换好袍子,坐到她旁边,语气平静却带着笑意,“不过要真嫁了,也一定会邀请你当伴娘。”
“噢,那你得先说清楚,到底是嫁给谁。”布雷斯·扎比尼的声音从壁炉另一侧传来,他靠着火炉旁的高背椅,懒洋洋地说着,“庄园那两位,可都够资格。”
我微微一顿,转头看他。他没抬头,却在翻书的一瞬间嘴角微翘了一下,显然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你就不能让人清静过个暑假吗?”我语调轻松,避而不答,但手指却无意识地拢了拢披散的长发,遮住了耳侧那枚银蛇耳饰。
“话说,你的信到底是怎么回事?”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探头过来,碧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好奇,“你暑假回信比往年都少,连潘西给你寄猫头鹰都被挡在庄园外。”
“因为我在写论文,”我说,“炼金事务局布置的实习记录比你想的还多。加上庄园太偏,猫头鹰来得慢,我就……懒得解释了。”
“你在魔法部实习的那段时间,有没有见到金斯莱部长?”布雷斯问。
“嗯,见过。”我点头,语气一如既往平稳,“他人比我想象的要更……直接。”
潘西眯眼看我:“你现在连说话都跟马尔福家那位一样有涵养了,不像以前那个会在地下教室偷偷给斯内普调药水的菲比·杰克曼。”
我笑而不语,只是将披风搭好,低头理着包里的课程手册。
“不过说真的,”潘西靠近我些,声音压低,“你最近气质变了。我猜你回来,是有计划的,对吧?”
我侧头看着她,眼神轻描淡写,语气却一字一句:“谁知道呢?也许只是想查清一件事而已。”
布雷斯依旧倚在壁炉旁,目光从书页上移开,朝我投来一瞥,语气懒散却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提醒:
“对了,菲比——听说邓布利多今天特地留意了我们这一届的名单。你猜他第一个提到谁的名字?”
我微微一愣,手指顿住:“什么意思?”
他将书啪地合上,走过来低声道:“你恐怕很快就会收到他的传唤了。”
潘西皱了皱眉,转头看我:“他要找你做什么?该不会是又要让你去当什么学生代表发言人吧?”
“谁知道呢。”我笑了一下,却没接话。只有我知道,在布雷斯话语背后,那不动声色的一句话,有着太多可能藏着不安的伏线。
“等等。”她斜睨一眼远处,“校长是等你去过去?还是打算让你饿着?”
“你这人怎么话越来越毒。”布雷斯笑着凑近,“菲比又没说不去,干嘛一副要保她周全的样子。”
“因为你很吵。”潘西果断打断他,随即抓过我的书本收进怀里,“走了,小马尔福夫人。吃饭去。让布雷斯一个人留在这儿继续自言自语。”
我忍俊不禁,被潘西拉着绕出沙发区,带到了走廊。
正说着,一道身影忽然从前方转出——是麦格教授,神情一如既往地冷静。
“杰克曼小姐。”
我收起笑意:“教授。”
她略点头,声音沉稳而清晰:“邓布利多先生希望你能立即前往他的办公室一趟。”
我微愣:“现在?”
“现在。”她肯定地点头,“是关于你的家族事宜。”
空气顿时仿佛一滞。
潘西松开了我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却没有多问,只低声道:“你去吧,我们等你吃饭。”
我轻轻颔首,跟着麦格教授转入旋梯。
空气开始冷下来,阳光从高窗中洒落在我身侧。我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一场不止于霍格沃茨的小小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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