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三天,天还没完全亮透,图书馆东侧的窗户已被初春的寒雾覆盖了一层薄霜。
我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前,指尖拂过羊皮纸卷轴上的一道炼金术符号,却迟迟没有落笔。
我在想一件事。
不,是一个人。
赫奇帕奇的安贝儿·罗兰德——那个在情人节前后突然频繁出现在德拉科实习记录旁边的名字。那天在走廊上听见低年级女生交头接耳,虽只字未提我,却把她形容成“德拉科学长实习时最喜欢一起分组的对象”。
荒唐得好笑。
我本不该在意这些声音,可越是不在意,它就越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试图掩盖我与德拉科真正的联结。
我低头,看见笔记本扉页上,压着一张便签。是卢修斯在上次我独自行动后,亲手写下的一句警告:
“不以情绪出手,但绝不放任后患。”
那是他曾教给我的“处理方式”。
不是叫我去羞辱谁,不是光靠发怒去争夺什么,而是用最稳妥的方式,在合适的节点,精准地让对方失去筹码。
我合上笔记本,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唇角浮现出一丝淡笑。
如果她真的只是贪图接近马尔福这个姓氏,那她选错了对象。
德拉科的情绪不擅长伪装,我看得太清楚了。可她不明白,只是因为他温和待人、没有明确拒绝,就以为自己有机会。
我会让她明白,有些界限,哪怕未说出口,也已筑起高墙。
——————
清晨的礼堂沐浴在冬日微弱的晨光中,长桌两侧已坐了不少学生,银器与陶碗在阳光下反着光。
我和几位斯莱特林同学结伴走入礼堂,德拉科走在我右手侧,潘西与布雷斯则略落后几步,一路上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看样子,今天比我们早到的还有人。”我淡淡道,目光落在我们惯常坐席上,一杯热南瓜汁和一小盘吐司已经摆上桌,餐巾还崭新整齐地折着。
德拉科微微皱眉,看向那杯饮料:“我没叫家养小精灵准备这些。”
“可它出现得太巧。”我低声说,同时手中已悄悄取出卢修斯送的感应石,贴在杯沿轻扫——坠子瞬间泛起一道极轻的红光。
我眸光一沉,随即放下感应石,转头看向四周。
就在这时,赫奇帕奇的安贝儿缓缓从我们桌边经过,步子比往常明显放慢了一些。她装作无意地看向我们的位置,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罗兰德。”我语气平稳地开口。
她身形一顿,却故作镇定地回过头:“早啊,斯莱特林的各位。”
“你来这边干什么?”德拉科冷冷问道。
“我?我……只是顺路想和你们打个招呼。”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又看向周围,“怎么了,我走过来你们就开始审问我?这年头,赫奇帕奇的女生连打招呼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她声音不小,引来了不少其他学院的学生侧目。几位赫奇帕奇甚至皱起眉头,看向我们,有人已低声议论。
我冷冷看着她没有回应,而是转头对德拉科道:“刚才那杯南瓜汁,还在吗?”
“在。”德拉科目光危险,直接将那杯饮品拿起,走到安贝儿面前,毫不犹豫地举高些许。
“你说你没做什么,那这杯你喝一口,证明你清白。”
安贝儿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我……我有乳糖不耐受。”她仓促答道。
“南瓜汁里又没有牛奶,”我轻声说,“还是你怕喝了会有什么反应?”
她开始慌了:“你们这是在冤枉人——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德拉科最近对我冷淡,我、我只是想让他注意我一下……”
“所以就给我下药?”德拉科冷笑了一声,“你疯了吗?”
“别装得那么高贵!”她突然提高了音量,环顾四周,“你们谁不知道她和德拉科不清不楚的关系?她凭什么霸着他?我们又不是不配喜欢他!她一个靠近马尔福家的人,能有多干净?”
话音落下,几位赫奇帕奇的女生露出惊讶表情,场面一度微妙。
我不疾不徐地上前一步,声音平稳却带着压迫:“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不干净,那我们就一起来清理干净——我正式要求,按霍格沃茨校规第七条,擅用魔药控制他人意志,即刻通报学院处理程序。”
“你根本就不配一直站在德拉科身边!”她终究压不住怒意,语气尖锐得几乎撕裂,“就凭你?你只是——”
“她是不是配由我说了算。”德拉科猛地将那杯南瓜汁拿起,走到她面前,眼神冰冷,“你既然说自己无辜,那就当众喝下去。”
艾莉森脸色煞白,嘴唇抖了抖,一个字都说不出。
全礼堂仿佛瞬间静了下来,许多学生的目光落在我们这边——带着好奇、紧张,甚至幸灾乐祸。
我看了她一眼,眼中毫无同情。
“我们将此事上报院长处理。”我淡淡道,“潘西、布雷斯,请你们叫斯内普教授来。”
“立刻。”潘西已明白事态严重,转身便走。
安贝儿的神情渐渐崩溃,双手颤抖着试图遮掩脸部,却终究无法掩盖失败者的羞辱。
她挣扎着想走,却被布雷斯挡在原地。
斯内普几分钟后步入礼堂,目光从那杯依旧散发着淡淡药香的南瓜汁上掠过,再落到安贝儿身上。
“迷情剂?”他声音低沉,却让全场瞬间安静。
我点头:“检测确认,投药行为由她完成,意图不明,影响已产生潜在风险。”
斯内普没有再多问,转身扫了赫奇帕奇桌一眼:“安贝儿·罗兰德,跟我走。其余人,不必围观。”
德拉科把那杯南瓜汁放下,看了我一眼,眉眼中满是锐利下的疲倦。
“谢谢。”他低声说,“不只是因为今天。”
我轻轻一笑,平静道:“我不是为你一个人这么做的。我也讨厌有人在我面前用卑劣的手段。”
他看着我,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与我一起重新坐下。
斯莱特林长桌恢复了喧闹,但我知道,今天这一场——她输得彻底。
礼堂的事件在不到一天之内,便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霍格沃茨。
《校园快讯日报》特派记者不知从哪听风就是雨地得到消息,第二天便在公报板上贴出标题惊悚的快讯:
【赫奇帕奇女学生疑似投放迷情剂,目标直指马尔福继承人!】
“学院荣耀”是否正在成为野心者的猎物?
正文内容虽未点名安贝儿·罗兰德,但通篇意有所指,甚至把德拉科·马尔福与“神秘恋情”挂上标题,还影影绰绰地提及“斯莱特林高级年级女生成功识破阴谋”。
我站在走廊读着那张通栏标题时,身旁早已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不是吧……她居然敢给马尔福家的人下药?”
“那位斯莱特林女生,好像是……菲比·杰克曼?”
“听说那女孩被院长亲自带走了,已经有人在收拾她宿舍了。”
我静静合上报纸,转身离开。
那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斯内普破天荒地没有当众训斥任何学生,反而在讲解某个对抗精神诱导类魔咒时,话锋一转:
“如果有人胆敢在霍格沃茨内使用迷惑类药剂,尤其是对学生下手……希望他们记得,这座城堡并不是滥用药物爱好者的天堂,而是魔法正义的圣地。”
他的目光划过教室,恰好在我与德拉科之间停留了一瞬。没人说话,空气凝固得像冰。
——————
那天午后,霍格沃茨天空低垂,薄云如沉思般笼罩着古堡塔尖。
一道熟悉的身影自侧门步入,长袍下摆轻扫过石砖,带着一种无须言说的威压。
卢修斯·马尔福。
他并未佩戴任何家族徽章,只披着一件暗银色外袍,然而那双灰蓝眼睛扫过在场学生时,全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几秒。
德拉科抬头,眉头一动,立刻起身迎上。
我也站起身,与他并肩。
“父亲。”德拉科低声说。
“我来,是希望校方给我一个解释。”卢修斯目光转向我,眼神不动声色,却让我立刻心领神会。
——他不是只为德拉科来的。
邓布利多似早有准备,不多时便将我们三人请入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方,看起来仿佛早已知晓来意,他温和而沉稳地开口:
“卢修斯,我猜你不是来喝茶的。”
“我以为我们达成过默契。”卢修斯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如既往的克制,“但现在,一名学生在霍格沃茨的公共用餐区域,尝试对我的儿子使用禁忌魔药。”
“未遂,”我忍不住轻声更正,声音不大,却足以打破沉默。
邓布利多点点头:“确实。杰克曼小姐处理得极为妥当。”
卢修斯没有看我,只冷静地道:“我不在意那孩子是不是成功了。我在意的是,她是如何避开校方监管,将迷情剂带进主食堂区域的。”
他语气不高,却字字如锤。
“霍格沃茨正在调查。涉及管理的职员已暂停职务,我们也将对全校魔药携带条例进行修正。”邓布利多语气沉稳,“我会为此负责。”
卢修斯冷笑一声:“但你不能保证下一次不是诅咒药剂,不是操控类仪式,不是针对我儿子或她——”他终于转向我,目光定在我脸上,“杰克曼小姐。”
我心底一震。
他并未明说任何情感立场,却将我与“马尔福家族”绑定在同一逻辑中。
邓布利多看着我们三个,像是在权衡。
过了数秒,他终于开口:“我已准备好将你们的禁林探查正式提上议程。三人编组,任务时间定在本周四。”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站起身,从一侧柜中取出三枚指节大小的银质徽章,放在书桌中央,缓缓推向我们。
“这是你们此次任务的授权徽章,将赋予你们在阵区外围的行动权。至于深入核心地带——须视现场情况评估。”
“霍格沃茨将为外围提供最低限度的掩护,”他顿了顿,“但不会派遣其他学生或教授协助你们进入主结界区域。”
我却察觉到卢修斯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
他的目光落在徽章上,没有伸手去取。
“如果出了什么事,”他看向邓布利多,“你愿意对她负责吗?”
那一瞬间,我听见心跳慢了半拍。
“她对自己负责。”邓布利多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这点,她从你我之间学得足够多。”
空气陷入短暂的静默。
卢修斯最终收回目光,向我伸出手。
我怔了怔,然后将那枚银质徽章交给他。他替我别在斗篷内侧,动作一丝不苟,像是在给我披上某种无形的铠甲。
“你得回来。”他说。
那声音低到只有我听得见,仿佛不是命令,而是誓言。
我没有回答,只静静望进他眼里——那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风暴。
邓布利多走到窗口,望向远方迷雾缭绕的禁林方向,语气像在对过去,也像在对未来说话:
“杰克曼小姐、马尔福先生们……有些遗产,不是为了被继承而存在,而是为了提醒我们代价。”
“希望你们,能做得比过去更好。”
而我看着他背影,忽然意识到这不仅是一次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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