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同武天钺许久未见,两府长辈都事忙,又不好请宝玉邀他来,得知今日薛家会请他来验收种子,求了宝钗带自己出来。
武天钺到时,她已在屋内等了半日,见他进门来,惊喜地站起身,又想起忠顺王妃说的话,忙停住脚,笑着说他:“跑这么急做什么?”
屋内并无他人,武天钺上前抱住黛玉:“玉儿,我好想你。”
黛玉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脸颊微红,只觉得这些天的心慌都消散了,嘴上却不服输,揶揄道:“你怎不叫妹妹了?”
“都过了明路了,过几日请了旨,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武天钺笑着亲亲她的头顶,“我还叫妹妹做什么?”
黛玉双颊更红了,将脑袋埋得更深,没再说话。
两人静静相拥了片刻,黛玉忽想起他前些日子被打的伤,忙退出来,担忧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武天钺笑道:“那点伤算什么,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黛玉见他虽眼下有青色,精神看起来却很不错,只是终究不放心:“让我瞧瞧。”
“你瞧这个做什么?”武天钺怕她被吓到,拒绝道,“你又不懂医术。”
“谁说我不懂。”黛玉不服气地撅起嘴来,“我同绿沉学了很久怎么包扎外伤。”
话还未完,又被武天钺抱进了怀里,他抱得很紧,黛玉想挣扎又怕他伤口裂开,轻轻推了推:“你干什么?”
“自然是抱你了。”武天钺微微松了力气,笑道,“这还要问?”
黛玉见他又不着调,抽出手来拍他一下:“正经些。”
说着,又让他赶紧让自己瞧瞧。
武天钺心中对她为了自己去学这些很是感动,但又不希望她接触这些血淋淋的东西,所以只同她说话,仍旧不给看。
黛玉知道他的心思,见他不放开,在他怀里伸手掐住他脸往两边扯:“快点,再不让我看我生气了。”
武天钺拗不过她,叹了口气,背对着黛玉慢吞吞脱了上衣。
伤口已经结痂了,所以并没有缠绷带,黛玉看着厚厚的疤痕,下意识伸手要摸,又怕碰到了会疼,骤然停了下来,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塞了,说不出话来。
武天钺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转过身来,就看到她眼里又含了泪水,忙把衣服拉上,心疼地抱住她,笑道:“我就说不让你看,你非要看,现在好了吧,又哭了。”
黛玉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你管我的。”
“好好好。”武天钺笑道,“我哪敢管林姑娘。”
见黛玉瞪眼,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头:“别怕,这点小伤没什么,我体质好,不易留疤,过几日就好完了。”
黛玉蹙眉往后仰了仰头,叮嘱道:“你最近别吃那些重油重盐的,少吃些肉,多用些菜蔬。”
见武天钺点头,又含笑看着自己,忽有些不自在,停了话,转而问道:“娘娘最近怎么样?”
“她好得不得了。”武天钺哼了一声,诉苦道,“整日以折磨我为乐。”
“你说什么呢。”黛玉抬手轻轻打了他一拳,“本就是我们不对,娘娘生气也是应该的。”
武天钺往后一缩,故意装作被打痛了:“你才是母妃亲生的吧,两个人都喜欢打我。”
黛玉本被吓了一跳,忙伸手给他揉,又听到他说这句话,反应过来他是装的,气得又打了一下:“整日嘴贫,打你才是应该的。”
“我们那么久没见,你不说想我就算了,还打我。”武天钺委屈地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你摸摸,我的心疼得都快不动了。”
黛玉红了脸:“你瞎说什么呢。”
武天钺低头看她,见黛玉脸颊绯红,眉宇间虽没有初见时那般哀愁,但许是天生的,眼底总带着淡淡的薄雾,充满了神秘感,让人不由自主想接近。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黛玉口中损他的话说不出来,含羞低头。
房间内一时没了声音,空气似乎也黏稠起来,武天钺正想说什么,忽听外面想起敲门声,接着夏槿的声音传来:“林姑娘可在这?娘娘让我送东西来。”
接着是宝钗回复的声音,黛玉惊醒过来,忙推开武天钺,坐回炕上,对外面道:“我在。”
夏槿推门进来,见二人一站一坐,似是什么都没发生,但武天钺一脸怨念,黛玉脸颊红红,忙走上前观察,见黛玉口脂还在,只是鬓发微乱,松了口气,笑道:“姑娘让我好找。”
接着打开匣子拿了一对玉簪出来,借着给黛玉戴上的机会将她散落的头发拢上去:“姑娘试试这簪子,若是哪里不好,再让工匠重做。”
宝钗方才也跟着进来了,此时只当没看到两人的形态,笑着进屋拿了镜子:“妹妹看看。”
武天钺也在旁看着这幕,只见玉簪素净洁白,似月华流转,戴在黛玉乌云般的鬓间,不似装饰,更像从她灵魂里本来就有,如今自然生长出来,衬得黛玉更加清新脱俗,惊艳得睁大了眼。
夏槿见他直勾勾盯着,轻咳一声,走到两人中间隔断他的眼神,笑着问黛玉:“姑娘觉得如何?”
黛玉一眼便看出是那天忠顺王妃要送自己的簪子,本以为摔坏了,没想做成了短簪,又惊又喜:“果然素雅天成,只是太清贵了些,在我这倒是浪费了。”
“也就勉强配得上姑娘罢了。”夏槿笑着回了一句,又同黛玉告退,“时间不早了,娘娘还等着我去回话呢。”
说罢,止住黛玉同宝钗要相送的步子,对武天钺道:“娘娘找世子还有事,世子同我一道走吧。”
武天钺听了,委屈地看了一眼黛玉。
黛玉本就因两人之事对忠顺王妃很是愧疚,方才私会那一会儿已是出格,所以只当没看到,低头把玩着发簪。
武天钺明了她的意思,只得一步一回头地同夏槿走了。
才回到王府,先前派出去做事的小厮忘归上前回道:“世子,书册今早已全部印完,分发到各书坊了。”
武天钺听了,忙道:“拿来我瞧瞧?”
忘归忙奉上一本书册,回道:“且今日已卖出去几册,明日估计销量会好很多。”
武天钺翻看着书,字迹清晰,排版和配图也同自己设计的差不多,很是不错,满意地点点头,又听忘归说卖出去了,惊讶道:“我给你的诗并不是什么名师大家的,怎会有人买?”
“自然是因爷给的诗好。”忘归笑道,“只是早间因为这叫潇湘的诗人从前并无才名,虽有一二书生夸赞这诗至情至性,感悟天成,但并未卖出。”
随后又觑着武天钺的神色道:“不过午后府里的山眉郡主去书坊买书,读了这诗,给了个法子,让在书坊办赏诗会,请些城中小有名气的人来评赏,评赏的文章免费张贴,供来来往往的读书人赏鉴评分,若拔得头筹,便赠一本绝版书籍,且前五等都有银钱。倒引来了不少家中清贫却颇有才名的读书人参与,到现在,有些想出名的也来了,不过世子放心,写诗评的人都挑选过的。”
“哦?山眉还有这本事?”武天钺小时不在府中居住,回来后又忙着学这个学那个,同府里的姐妹们也并不相熟,尤其是山眉的姨娘又生了一个弟弟后,便一直躲着自己,两人不怎么见面,所以此时听了,有些惊讶。
忘归对山眉的本事似乎很是推崇:“府里的书坊原本同城内的没什么两样,也是山眉郡主想法子联系了几个写书的大家,由我们的书坊专卖他们的作品,又让人开辟一个免费借阅的书室,这才盘活了。”
武天钺只是随口问一句,听了这话,点点头,又吩咐道:“你找人将那些点评的文章都抄录下来给我看看,待我挑选了,再将那些印成册。”
“是。”
忘归答应着下去后,武天钺坐着想了想,起身往忠顺王妃院里去。
之前只是觉得黛玉的诗才困在闺阁内可惜了,况且以两人日后的关系,只要自己同意了也不怕人说什么,所以就想着替黛玉出书,便是一时没人买,过后找个能运作的,也能将名声打出去,没想那有本事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就得先把握住了。
自府里的主子都要排班入宫祭奠后,忠顺王妃便免了每日的晨昏定省,所以武天钺到时,她院里除了伺候的人,只金灵陪侍左右。
武天钺想在黛玉生日的时候给她个惊喜,不想让旁人知道这些,所以见山眉不在这,给忠顺王妃请安后便要退下。
金灵同他也没什么交集,只是这次太妃薨逝,各王侯贵族府里都将先前养着的优伶男女遣散了,她想着荣国府应也不例外。
心里不由惦记着以往那几个姐妹,但府中事忙,黛玉自回去后也没来过,没法拜托她问问情况,所以纠结半晌,见武天钺出去了,也同忠顺王妃告退下去。
天也晚了,忠顺王妃也没留她,只让武天钺好生送她一趟。
武天钺本就要去内院找山眉,随口应了下来,护送金灵到了她的院子。
正要走,便听金灵道:“世子,可否请您帮我办件事?”
她轻易不同自己说话,但与黛玉关系倒不错,所以武天钺没拒绝,问道:“什么事?”
“我在贾府有几个从小一道长大的姐妹,近日各府……想请您打听一下她们的情况。”
这就是件小事,武天钺听了,点头应下:“可以。”
说罢,同金灵道别,转身往山眉的住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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