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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潇湘君一诺拔垂柳

史湘云正睡得酣甜,在那太虚幻境的迷津里浮沉,自个儿驾着一叶不知名的舟子,俯身去捞那水中的月。

才捞了满怀清辉,那月影却漾开了,化出林姐姐一张似蹙非蹙的眉眼。正欲伸手抚摸,却教翠缕那丫头给生生推醒了。

“好姑娘,天都亮透了,快别睡了!宝姑娘使人来传话,请您即刻过潇湘馆去,看一桩天大的趣事呢!”

湘云睁开朦胧睡眼,心中正为那镜花水月的梦恼着,便赌气嘟囔:“什么趣事这样要紧,非搅我的觉?回了她去,只说我身上不好,起不得身。”

言毕,锦被一拉,便要回去寻她的梦中之人。

翠缕急得直跺脚,凑到床前压低了声道:“我的姑娘,这回真真不是顽的!我听那传话的姐姐说,是林姑娘同宝姑娘赌赛,林姑娘竟输了。那赌注是……是要去……要去倒拔垂杨柳!”

“什么?!”

史湘云一掀被子坐起,满腔睡意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她一双明眸睁得溜圆,只当自己还在梦中未醒。

“你再说一遍,是哪个林姑娘?”

“还能是哪个林姑娘?自然是咱们府里那位‘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的颦儿,林姑娘!”翠缕的口气,确凿得紧。

湘云呆坐了半晌,忽然爆出一阵大笑,前仰后合,险些从床上栽下去。

“哎哟,我的好翠缕,这定是哪个嚼舌根的婆子编的浑话,你倒信以为真!林姐姐去拔树?亏他们想得出!真有此事,我史湘云的名字便倒着写!”

她嘴里虽这般说,手脚却快,一骨碌下了床,一面催着翠缕取衣裳,一面自己趿了鞋。

此等千古奇闻,莫说身上不好,便是天上下刀子,也得亲去瞧个究竟。

人人皆知林黛玉是何等娇花软玉,风一吹便要回屋里躺半日的,莫说拔树,怕是攀一枝柳条儿的力气都未必有。

宝姐姐这又是弄的什么玄虚来作弄她?

湘云心里早画出了一幅图景:潇湘馆的垂柳下,林姐姐必定是蹙着那双笼烟眉,满面是泪,手足无措。

她连腹稿都想好了,定要先取笑林姐姐几句,再豁出脸面,替她向宝姐姐讨个人情,把这桩荒唐事揭过去。

蘅芜苑内,风过处,唯有那竿竿翠竹,叶叶相击,弄出些许清响,反更衬得四下里寂静无人。

此番景致,却与湘云方才从丫头嘴里听来的热闹话儿,全不相符。

她心下纳罕,信步往里,绕过那玲珑山石,只见窗下棋桌旁,果然只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蘅芜君薛宝钗。

宝钗仍是平日那般,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她唇角弯弯,噙着三分笑意,表情淡淡,好似这园中万物,乃至人情世故,皆在她清明通透的指掌之间。

另一个,自然是潇湘妃子林黛玉。

今日的黛玉,脸上并无半分愁容,亦无病态,神情竟是说不出的闲逸疏朗。她卸了常时穿的仙子般的裙衫,换上一身月白色的窄袖劲装,袖口与领口,皆拿银线密密匝匝地绣了卷云纹,针脚细密,辉光内敛。腰间束一根玄色鸾鸟纹宽带,倒显得英姿飒爽起来。

一头青丝,倒也未盘作寻常女儿家的发髻,只松松地用一根碧玉簪贯着。几缕润黑的发丝垂落鬓边,越发衬出那张脸的清冷绝俗,凭空又生出些许武人般的飒爽英气。

她手中正捏一柄小银匙,轻轻搅动面前那盏官窑白瓷碗里的杏仁茶。听闻湘云的脚步声,这才将眼帘一掀。

那一双美目斜睨过来,秋波流转,眼角微微上挑,便攫住了湘云的心神。

“云丫头来了。”她的声音清冽,听不出是喜是怒,“坐。正好赶上,喝一碗新磨的茶。”

湘云一屁股坐到那绣墩上,眼珠子在宝钗与黛玉之间滚来滚去,心里的疑团与好奇,简直要满溢出来。

“我的好姐姐们,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翠缕那小蹄子,说得有鼻子有眼,讲得天花乱坠,说林姐姐你……”她说到此处,自己先忍不住笑了,促狭地挤了挤眼,“说你要给咱们园子里的柳树松松筋骨?”

宝钗闻言,嘴角那三分笑意终于化开,抿唇一笑。她端起自己的茶碗,姿态优雅地吹开碗面浮沫,这才云淡风轻开了口:

“你这孩子,倒没听错。方才我与你林姐姐闲来无事,手谈了一局。颦儿棋高,我仗着年长,侥幸胜了半子。只是我们早有言在先,这输了的,须得学一学那《水浒传》里的花和尚鲁智深,去将沁芳闸边最大的一棵垂杨柳给倒拔出来。我原是句戏言,谁知你林姐姐为人,向来是言必信,行必果,竟当了真。”

她言毕,眼波便流转至黛玉脸上,那意趣,是众人皆知的。

湘云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惊天动地的传闻,根子竟在此处。她转头望向黛玉,只见黛玉已将手边那碗杏仁茶轻轻推至她面前,语声淡淡:

“新做的,你尝尝。先堵上你的嘴,省得一会子笑岔了气,又要嚷心口疼。”

这话虽听着硬,其中的暖意却直直烫着湘云的心。

她素来不拘小节,便也毫不客气,端起黛玉的碗就喝,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好姐姐,你可别逞这强。那棵柳树我瞧见过,比我的腰还粗两圈,三个人都合抱不过来。这赌约分明是宝姐姐算计你,咱们不认就是了。难道她还能真吃了你不成?大不了,我代你罚酒三杯,给她赔个不是!”

黛玉听了这话,非但不领她的情,反将那双烟水似的眸子一横,斜睨着她。那眼神里,有嗔,有怨,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倔强,看得湘云心里“咯噔”一下,后面的话便都咽了回去。

“谁要你代?我林黛玉生平,最不喜欠人情债。”她将银匙往空碟里一搁,清脆的“叮”一声。

随即,她缓缓站起身,那身段挺拔如新竹,竟真有几分江湖侠客的磊落风姿。

“况且,”她下颌微扬,眯眯眼,“区区一棵垂杨柳,又算得了什么?”

话音未落,黛玉已甩袖转身,迈步向外走去。那背影,决绝又潇洒。

宝钗眼中的笑意愈发深了。她也跟着起身,伸手拉了拉尚在发愣的湘云:“走,云丫头,这般千载难逢的热闹,咱们岂能错过?”

三人一行,徐徐而出。后面自然还跟出黛玉的侍女紫鹃及小丫鬟们。

只见紫鹃手里稳稳地捧着个朱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卷崭新的粗麻绳,一把寒光闪闪的铁叶小锹,还有一个……盛满了琼浆玉液的白玉酒壶。

湘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是……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她脚下跟着挪动,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正是:

意气全凭酒胆生,情根偏向柳梢横。

金兰契内寻常事,却作人间未有声。

且说那沁芳闸桥边的老垂杨,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所植,恐比这大观园的年纪还要大上几分。其根如蟠龙,其盖似华伞,万千绿丝绦垂落水面,清风一过,便摇曳出万种风情,委实是园中一绝。

此刻,那对岸上,早已聚了黑压压一群人。有闻讯赶来的丫鬟,有不明所以的婆子,远远隔着一湾碧水,伸长了脖颈,朝着这边指指戳戳,口中不知在说些什么碎语闲言。

而那万千瞩目之下的林黛玉,却对周遭的嘈杂恍若未闻,又似眼中全无这些子俗人。

她步至巨柳之下,轻抬臻首,仰观那参天华盖。日影金光,被那密密匝匝的柳叶筛得粉碎,点点碎金落在她的面庞上,光影明灭,非但未减其清冷,反倒映出一股睥睨尘寰的决绝气概。

她霍然回首,秋波流转,望向宝钗,道:“宝姐姐,素日里你总说我不过是会几句诗,弄几笔墨,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开天辟地。”

言毕,又将目光投向湘云。那漂亮的唇角竟向上微微一扬,一抹笑意漾开。这笑,湘云从未见过。那笑意里,既有问鼎之志,又有撩拨之意,更深藏着一分连黛玉自己都不见得明了的缱绻。

“云妹妹,你可得瞧仔细了。今日这一出,要是错过了,怕是天上人间,再无二回。”

湘云一颗心没来由地乱跳起来。她只觉得今日的林姐姐,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陌生,竟如一卷被狂风骤然吹开的秘戏图,那内里从未示人的山水,笔笔都是惊心动魄。

说话间,只见黛玉从紫鹃手中取过一只酒壶,皓腕一翻,仰头便灌了一大口。那琼浆玉液尚未入喉,已化作一道银线,顺着她的颈项滑下。有几滴未尽的,溅落在月白色的衣襟上,凭添了几点浅红,恰是白雪地里落了红梅瓣子,艳得灼人眼目。

“好酒!”

她一声清喝,随手便将那酒壶抛回给紫鹃。

而后,她拾起那把小小的花农铁锹,绕着树根,踱了几步方圆。那神情,那步态,哪是幽居绣阁的千金小姐?分明是个胸有成竹、丈量山河的勘舆大家。

对岸的私语声愈发大了,嗡嗡地,好似一窝蜂子炸了巢。

“我的老天,林姑娘真个要挖树不成?”

“瞧这阵仗,倒不似玩笑。可……可这成何体统?”

“胡闹,真是胡闹!这金枝玉叶的身子,倘或有个闪失,谁担待得起?”

唯有宝钗,依旧是那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端庄模样。她只朝身侧的莺儿递个眼色,低声吩咐几句,莺儿便会意,轻轻地退了下去,不知往何处去了。

湘云却是急得掌心皆是冷汗。她几次三番想开口劝阻,可每每对上黛玉那双燃着烈火的眼眸,万语千言便都堵在了喉间,一个字也吐不出。

她只能暗中攥紧了粉拳,心里头发狠:林姐姐若真有分毫差池,我定要寻宝姐姐拼命去,管她什么大家闺秀,先撕她一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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