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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小红清早睁眼,想要立时起,却仍躺在枕头上多定一定神。跟她同屋睡的一个正喝过夜的凉茶——扁宽的叶子胖起来,茶香不再,苦气扒着舌头牙齿不肯落下去,又窜到另一人鼻尖。再侧的一个正在刷她的衣裳,‘刺啦——刺啦——’响个没完,单刷下的绒毛都够再织一件坎肩。

只是这时候,无论是定神的,喝茶的还是刷衣服的都没说话。直到凉茶见底,小红慢吞吞坐起,那会刺啦刺啦叫的衣裳也已经穿上身,只是不知里面到底有没有牙齿咬人。

外面的月亮还没沉下去,苍白单薄,似有人拿手指在窗纸上戳个空缺。宝玉院里的丫鬟婆子已经陆陆续续起了身,小红旁边的丫头侧耳听一会,呶呶嘴,示意主子还没醒。

“也难怪,先前发一场没来由的高热,身上也疲累。”屋角的小丫鬟立在桌后,半弯着腰,朝脸上点涂几下胭脂——抹得多了,看去唇上气色却弱。拿水沾去,又成花猫一只,更不像样了。

心里恼,索性将脸又洗一次。她身边的一个嘟囔别糟蹋水,洗脸那个住了手,反笑道:“在咱们这样的府里做事,怎么还这样小家子气?”

“我小家子气?前面宝姑娘那里的莺儿分我的玫瑰膏,我没给你么?”

“一点子玫瑰膏就想收买我呀?”

“就一点子玫瑰膏,轻易还使不到呢。”那丫头笑一声,又有些艳羡地叹气:“倒是姨太太那边好大方。”

“姨太太大方?莺儿是宝姑娘身边人,肯定是宝姑娘大方。”

“说来也是——按说宝姑娘来得比林姑娘晚好些,可那说话做事,就是叫人心里舒坦。”

“这又比较起来了?要我说,林姑娘也大方,上回往她那儿送东西,随手抓一把赏钱就给了我了。”

“这可是做主子的本分了——”

“你这妮子,真的什么话都敢说。叫人听去,把你嘴巴耳朵都撕了。”

“我不能说?你们不都这么想么?”那丫头自己笑嘻嘻一阵,又道:“林姑娘那边么,平日不很跟咱们玩在一处。有得什么好,也落不到咱们身上,这就不如宝姑娘了。”

“她旁边那个雪雁——你挨得近,她可呲牙嘞。”最先抹胭脂的丫头说话入神,手浸在水里忘记收回。没在脸上化开的胭脂溶在水里——只是盆儿也是鲜艳的颜色,那抹颜色便也没有谁知觉,平平静静荡漾着一盆红月。

“我可不敢近前,她连宝玉都呲呢。”盆里的手收回,颜色比往日略深。

小红怔望一眼那盆水,到底把房里的嬉笑挪到耳朵后面,紧着将衣裳穿好,便要往外面赶去。

“我说怎么一个个人影都不见?原来全都躲在这里偷懒?!”

这声音好像戴珠环,猝不及防才能使耳肉扎穿。小红刚走到门口,正好与晴雯撞见。晴雯哼一声,又越过小红肩膀,数落道:“尽等着人催了才晓得勤快?”

她说完,急火火又走。小红听见身后‘泼啦泼啦’的水响,外加一声不甘愿。

“谁能晓知道今儿就起得这样早啦?”

她回头望一眼,红月已经下去一半。

簌簌——簌簌——

早起的虫子试探着叫,不多时便消,也不知是不是被鸟儿吃掉。黛玉已经换好衣裳,只仍跟畏寒似的,盖一条毯子在腿上。

紫鹃惦记黛玉这几日都心绪不佳,猜测是因着宝玉病症,细说起来又不很像。只是还不等她知晓真相,黛玉今日起来便恢复从前模样,心下松快一些,便也不意是什么情状。

叮嘱雪雁不要顶着早风开窗,紫鹃自个上外面忙。眼见着帘子闭合,脚步远去,黛玉才长呼一口气,掀开毯子,放出里面的红狐狸。

阮啸川的一只耳朵被毯子压得折后,她自个没知觉,黛玉便伸手给她折过来。狐狸扭脸,看去有些无奈。这会倒也不化形,只拿鼻子戳戳雪雁。

“你怎么一声不吭啊?”

“我吭声什么?我就是想不起什么......”雪雁脑子里还攥着紫鹃的叮嘱,那轻柔一句却比自己虚无缥缈的前身还沉。她这样想着,思绪更飘忽,直到被黛玉捏住手指,才回神眼前还有正经事。

“我也不好说是个梦,还是我自己该想起来的。”

外面忽然漏白,想来是浓云散去,原遮住的太阳显露出来。纱窗将整片阳光筛作细丝,一条条存在桌上,需得叫人自己再起针线。

“婆婆......抱着我。”雪雁一面回忆一面叙说,将半个身子扭过来,作个‘交颈’的架势,自己也觉得可乐:“是鸟。”

“我就说是鸟。”阮啸川猛一拍手,看去像开石见宝:“是什么鸟?”

“不认得。”雪雁老老实实,伸手比划一下:“不小。”

“也许是个鹰,或者是个大雕——”阮啸川扯扯黛玉袖子,眼睛放光:“什么颜色的鸟?”

“忘了。”

“忘了?!”

破案希望近在眼前却破灭,狐狸委顿到旁边,幽怨地碎碎念。她自个是妖怪,看向雪雁也先关心是怎么个妖怪。可黛玉了解雪雁,她双手握住雪雁的手,轻声问:“就是那个说‘狐狸会骗人’的婆婆?”

“应该?”雪雁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白做一场梦,这会却像什么都没想起来。

“你只在这种时候机灵些——”旁边又飘来狐狸的一句不满。

黛玉没吭声,她看着雪雁跟阮啸川有来有回地吵嘴,心中却是想的同一回事。雪雁与其说是木讷,不如说似不通七情——喜怒哀乐皆有,只她自个分辨不开。这时有这样一个念头,余下却似抽丝剥茧。黛玉细细琢磨先前重重,却惊觉雪雁每次‘机灵’都与七情六欲相关联。

譬如今日一场前尘梦,仔细推敲,也是昨夜一场泪珠惹起来。

耳朵听着雪雁回嘴越来越慢,城隍笑而不语又在眼前。黛玉略微一叹,晓得这只能叫雪雁自己参悟出来。

只是她这一叹息,雪雁立刻便牵住黛玉手腕。黛玉看着雪雁开始结结巴巴,却依旧跟阮啸川吵嘴的侧脸,不知怎的却是鼻尖发酸。

荣国府今早勉强算作乱中有静,京城另一侧的林府却是在静中乱起来。

林府大公子喜得一女,升格作了祖父的林衡之多饮几杯睡去,却在梦里被亡父拿拐棍敲了脑袋。

次日用早饭时,他的脸色就奇怪。陆夫人看着他,还以为是宿醉引犯旧病出来。

“不是,不是。”林衡之摸摸自个的合谷穴,后脑勺一突一突跳得厉害:“我就是梦见我爹。”

说是梦见父亲,林衡之却有些犯嘀咕——他父亲弃世许多年,怎么这会忽然问起跟他同榜的林如海?

林衡之当然知道林如海,同榜探花,年轻有才。他自个心里揣着点羡慕,这会当然不会想不起来。

只是他跟林如海一个在京城翰林院,一个外任扬州城,至今早没什么往来。

“父亲跟我说,林大人有一独女在京城外祖府上教养。说什么得了林氏族人照顾,叫咱们多多看护那女孩。”

“外祖?”陆夫人自个心中一盘算,挑眉道:“那不就是荣国府?”

“正是。”林衡之说到此又是头疼:“我跟林大人且没什么交集,若是无端上荣国府......唉。”

这般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赶着府上有新生,听说是孤女入京,当下更添一份怜惜在其中。陆夫人暗自道之后要再往寺里多捐些香油钱,旋即又宽慰丈夫道:“既然父亲嘱咐,咱们为人子女儿媳也不好不管......”

可话到此,她也有些犯难。如今添丁的礼宴已过,宴时不请,宴过却下了贴子,这不是上赶着叫人嘀咕么!

“是不好不管。”林衡之长叹一口气,跟夫人道:“我往后先跟林大人去信,虽说父亲有嘱咐,但总也不好越过林大人照管他的女儿。”

陆夫人没接话,她自个盘算一会,忽然道:“不如我回陆家问问嫂嫂,我哥哥最爱交际,跟荣宁二府也认识些。虽说算不上什么往来,但下去帖子,总也不算唐突人家。”

“只怕叫你兄嫂为难。”

“我先去过问他们意思,若是他们为难,咱们就再想主意便是。”

“如此也好,只是辛苦夫人些。”

“不妨事。”陆夫人又给丈夫添一只虾饺,心中却禁不住好奇那边的林家是怎样一个女儿。

天上的太阳招摇得叫人睁不开眼,暗自将几道光束分散,投在地上却又整合作了一片。晚春的花树赶在彻底燥热前最后盛开一回,颜色浅淡,样子却热烈,不作碧荫,却到底防上热烈照晒。

只是屋里人看不清这花树的好处,只道娇软细弱,叹息竟框死在窗格子里面,却不知原是自己不肯走出来。

又是一阵长风来,繁花箍紧树干,并不叫时人见怯。只是挥弄衣摆间,花瓣飘落,却笑是木也揶揄,人还更木讷些。

有一封请帖送进封府小院,封选良不需看便知是陆伯伯府上的邀贴。

他将帖子放在怀中,将水撒泼到庭院中间。

屋角的水缸中莲已盛开,相似的帖子在同一时刻落到另一人的手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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