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近就见倪卡手揣在兜里,语气不耐烦地跟交警说:“我这不是有进沪证吗?”
“但是今天你的车牌限号,这个和你手里的证没有关系的,其次这个男生,你的车在限速区域超速行驶了知道吗?这个点开那么快是急着回家吃饭呢?”
“不过我们过来就是提醒一下,你这个车限号,今天就不能开了,处理结果你们自己在网上看。”说完,交警对着车牌扫了一下。
沈恬这才看见,两辆车上,都是粤牌,合着这几个人是从深圳开车来的上海吗,还是拖车?
倒是霍西禹跟好学生一样,手背在身后,规矩的站在原地听教训,时不时配合地点点头,看见沈恬后有些意外,“怎么在这呢,陆意涵来了?”
而后跟交警打哈哈,又随便瞎扯了几句才抽身。
“不知道啊,意涵跟你说的我们来这?”沈恬不禁有些疑问。
只见汪政行主动朝她打招呼,她略带迟疑地笑着点了下头,心里却有点不解,这两人不是分手了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霍西禹解释道:“汪局和倪老板今年毕业回来了,听说我来上海,就一起过来了。”
“那你们怎么开车过来的?”沈恬走在靠马路的一侧,和他们一起朝餐厅的方向走。
倪卡嗤笑一声,“霍西禹的身份证都被他妈扣下了,坐不了飞机呗。”语气一滞,带着一点嘲讽地道:“还不想自己一个人开车,fine,这下一回来就被扣分,晦气。”
沈恬有些诧异,“这么严重?”
本来心里有一丝不好意思,接着就听见她说,“限速的学校路段,他还开那么快。”
瞬间心里坦然了,就算谭宗明不举报,交警也会看监控发现,只不过找上门教训多少有点丢人罢了。
一路两个人都在因为这件事拌嘴,直到走进餐厅才安静下来,报了陆意涵的名后,几人随着服务生,跟着来到一处包间,推门就见陆意涵正在里面玩着手机。
见沈恬进来,匆忙丢了手机扑上来撒娇道,“想死我了大恬恬。”目光却在看到汪政行那一刻,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了,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霍西禹撇撇嘴,替沈恬拉开椅子,“一道吃个饭而已。”
陆意涵不乐意了,“咱俩都分手了汪政行!”
汪政行委屈地苦笑道:“我特意从深圳过来的小鹿——”
“又不是我让你过来的,这顿饭我没喊你。”陆意涵丝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拽起包拉过沈恬就要往外走。
听到这话,霍西禹抬胳膊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淡淡地说道:“人家汪政行没想过怎么样,就是想来问问你,当初一声不吭地分手是为什么,陆意涵。”
他顿了一下,“是你分手也不说原因的吧?一句不想谈了,就直接把人家拉黑删除,你俩都是我朋友,又是因为我认识的,现在成名了是吗,一块吃顿饭的面子都不给?”
“我和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霍西禹?!”陆意涵怒气冲冲地将包甩在椅子上,一时情绪失控。
两人脸上均是怒意,每句话都在针锋相对。
一时间,现场落针可闻,鸦雀无声,沈恬听得一头雾水,正梳理逻辑是怎么一回事时,看见陆意涵被说的眼眶有些发红,沈恬连忙护在她跟前。
“霍西禹你这样说话是真的把意涵当朋友了吗?”
大概是所有人都觉得他这话说得重了,汪政行也上前拉过霍西禹,小声道:“我先走,你们吃饭就行。”
正在霍西禹一把拉住不让走,要继续说话时,一直坐在沙发上旁观的倪卡掐了烟,不紧不慢地插了一句,“我知道你们分手了,但老汪过来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当初为什么谈的好好的突然分手。”
陆意涵沉默了一会,“你们先出去,我跟他说。”
见此情形,沈恬本来不放心她一人在这,只是陆意涵示意他们都出去,便只能随着几个人在外面等着,也不知是隔音好还是说话声音小,房间内一点动静也没有。
其实她并不清楚屋内这两人分手的具体原因,当年陆意涵单身后也只是随意提了一嘴,用不合适三个字将这段感情一笔带过,全然没想到这个汪政行居然是个痴情的主儿,都分开这么久了,还想来问清楚原因。
房间门再打开后,就见陆意涵不知为何戴着墨镜坐在椅子上,吃饭过程中,连同汪政行,两人都没再说话,导致沈恬吃的食不知味,并且饭局没过多久,就见一个服务生走进来问了一句,“哪位是霍先生,外面有人找。”
“找我?”在得到确认的回答后,霍西禹放下筷子起身走去。
倪卡轻笑一声,端着杯子走到窗边拉开帘子,抱着胳膊倚在桌子边,看外面的场景不慌不忙道:“有意思。”
闻声,屋里的人都往窗外看,只见霍西禹那辆银色的兰博基尼被一个人开到拖车上,直接拉走,他站在路边不知道是在跟谁讲话,脸色不太好,再回来时,听见倪卡调侃着问他什么情况也不搭理。
那顿饭几乎是不欢而散,至于霍西禹的车是被谁拖走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而陆意涵和汪政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从得知,只有倪卡看淡一切的样子,并不在意中间的这些插曲,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回到家后,沈恬忍不住给陆意涵发了条消息:你和他到底什么情况?
只是消息一直没有回复。
谭宗明结束饭局,和徐善同进电梯下楼有些疲倦地靠在一旁,指骨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扶手,安静的看着缓慢跳动的楼层数。
“刚刚他们都在聊明年投新型敷料的事,我没来得及细问你,这回你和那女孩儿算是彻底在一起了?”徐善同侧头向后看了一眼,对这人的感情生活饶有兴趣。
谭宗明不动声色地继续看着前面,“不算。”
“什么意思?老傅不是说,在你那个圈子里都公开了吗?”徐善同退了半步,与他站在同侧,对着电梯的镜子拢了拢垂下的发丝。
电梯门一开,谭宗明侧眸打量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说完径直迈出电梯,穿过大厅走到酒店门口。
徐善同紧跟上来,厚着脸皮嬉笑,“一直八卦。”
忍不住又补充一句,“只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的,没在一起就这样了?是我记错了还是你转性了?”
顺便替他开了车门,见他丝毫不会理自己说的话,正欲要拦住他关门时,就见谭宗明太眸冷淡地睨了自己一眼,
“一块回去聊聊?”
散漫语气又低又轻,听着不大正经,似乎是在开玩笑,目光却如带了寒意的刀刃,半点不留情面。
徐善同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之色,干脆地领意,头也不回地转身往酒店里走,仍不忘举手朝身后的人做了个拜拜的手势,“不耽误你回家办事儿,走了。”
…
谭宗明踏进院子,轻轻开了门,推开房门时,就在淡淡的灯光下,看见小姑娘趴在书桌前正打瞌睡,手中的笔尖朝下,铺在下面的纸早已被乱画成一片。
他走过去抽出来那张纸看了一眼,正打算欣赏她犯困时的杰作,却在一片歪七八扭的字中看见,“谭宗明”三个字被她一笔一画的用瘦金体,端正地写在最中央。
名字边缘,还被圈出一个巨大的心形,就是有些扭曲,不够对称。
下面附带这一行日期,20xx年,3.27。
他不用翻日历都知道这是哪天,是他生日的后一个月,想了一会又觉得不对。
这好像是他们在纽约餐馆见面的日子。
这么幼稚的事他初中都不干,她一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
安静的房间内,他握着这张乱七八糟的草稿纸,似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他血液中蔓流,心不由得跟着收紧,谭宗明从她手中抽出那支笔,在那三个字下方,重新补了两个字:沈恬。
似乎看起来圆满了。
他满意地看着手中的杰作,小心仔细地折了两下塞进口袋里,脑海中突然又想到一件事,耐心围着房间上下翻找了一圈,最后从抽屉里的纸袋上拆下来一根绳子,悄悄地围着她中指绕了一圈,生怕吵醒睡着的人,然后拿笔在两端描了两下做标记,重新抽出来,随那张纸放在同一处位置。
柔光灯下光线涣散,他视线落到抽屉里的一张照片上,谭宗明拿过来,弯唇看着上面的小人儿,小九月梳着两根麻花辫,穿件小泳衣嘴边还沾着冰淇淋,奶香奶香的站在沙滩边,笑的没心没肺。
沉溺间,倏然记起前年她问自己的问题。
你是我的家吗。
九月,那年隆冬的经殿香雾前,我赌佛只渡正缘,现在佛祖显灵了。
所以你的问题,可以重新回答了。
那晚沈恬睡着了不知道,谭宗明就站在那个落地灯和书桌面前看着她,很久很久,久至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久到他把两个人怎么结婚,生几个小九月都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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