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索没死,甚至没有生命危险,不算惊喜,也不意外。
在那不勒斯我就发现了,替身使者的生命力是普通人的几倍。我在这上面吃过亏,挨了好几枪胰脏被掏出半个的替身使者愣是被抢救回来了,害得我不得不大半夜伪装成医生去二次灭口。
我本来应该在哄托比欧多吃点夜宵!或试图把切好的水果送进迪亚波罗紧闭的门缝。
好消息是拉巴索一事传开后,魔馆中的恶人没有再敢拒绝我交友邀请的人了。
嗯……有个例外。
但我认为这是艾斯老师的问题。
艾斯把我扔垃圾桶里的锅捡了回来,并拿它做了晚餐配菜的煎蛋。我到的时候,黄灿灿的煎蛋山已经消了一半。
好在那天小达比不想吃煎蛋,不然他可能要和我绝交。
虽然……唯一吃到拉巴索风味蛋的那位不在乎,但我还是要说,他长得好丑,像根酸黄瓜。
艾斯老师是以为锅是打架不小心掉进去的,因为当时桶里没别的垃圾,但酸黄瓜兄在吃了人肉开锅的煎蛋后第一反应是问是舔着舌头问是不是女人开锅,就很诡异了。
“男人。”我撇了眼他乱七八糟的五官,想象酸黄瓜煎得焦黑的样子,补充,“但长得不错。”无论在哪国的审美中,拉巴索都算得上美男,当然如果酸黄瓜兄自恋,那我就没什么办法了。
然后酸黄瓜兄皱眉了:“你是在嘲笑我吗?”
他看出我嫌弃他那张尊荣了?
我正惊叹迪奥手下怎么连这路货色都会读微表情,然后听他怒吼。
“你这杂碎才喜欢男人!我J.凯尔喜欢的是有活力的小女孩!”
欸?
我捂住脖颈,鲜血从指缝溢出,打湿缠至掌根的绷带。
转头看J.凯尔已经退出餐桌三米外,用毒蛇般阴狠怨毒的目光看着我。看来他是和拉巴索一样本体没什么战斗力的替身使者,但他比拉巴索强,因为他清楚并规避自己的弱点。
但是,伤我的是什么?我甚至无法进行闪避,因为我没看到任何东西。
今日晚餐的用餐者还有管家小达比和艾斯老师。
艾斯老师没什么反应的吃饭,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不感兴趣,我想他大概会觉得我们很吵。小达比则皱眉盯着我血覆盖的地板,看起来是在忧心战斗结束后的打扫问题。
我叹了口气。我明明表现的这么友好,为何冲突还是接二连三的发生?
为了不被管家先生认为是惹事精,我决定快点解决。
“我很抱歉弄脏煎锅和桌子,小达比先生,事后我会赔偿的。”
我从口袋里拿出绷带,继拉巴索造成的手伤和胳膊伤之后,我又不得不包住脖子。埃及本来就热,我还得把自己伪装成木乃伊,而不是在意大利那样随意,这么想,我心烦意乱起来。
在我抓住绷带一角,将其扯开准备使用时,已经站到门口的J.凯尔动了。
我看见一个浑身焦黄绷带的家伙,在小达比听到我说话后朝我望过来的眼睛里。
J.凯尔离开了。
因为他不想在小达比和艾斯面前展示替身。
我扯出一长段绷带,紧紧缠住不断滋血的后颈,重新拿起叉子。
见小达比露出‘不用打扫了’的庆幸表情,我问:“明天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小达比先生?”
小达比动作一顿,随后用挑不出错的公式化微笑回应我。
“当然,我听艾斯说了,您意大利菜做的很正宗。”
“那么艾斯老师,我能有幸给您打下手吗?”我又问艾斯。按理来说正确的询问顺序应该是反过来,但我又不是真的很礼貌,他们也知道。
艾斯点头,一张冰块脸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如果你还活着。”
他对面的小达比露出含义相同的笑容。我能闻到,他们都很期待我和J.凯尔的战斗。
我高兴:“主餐你们喜欢意面还是烩饭?我可以用厨房里那个烤饼的窑炉烤披萨吗?小达比先生,能告诉我附近最大的市场在哪吗?我需要买罗勒叶和佐料。”
小达比愣了一下,我猜是迪奥给他下了看着我点之类的命令,因为我不是自愿追随他的,所以他没想到我敢在考察期提出出门要求,但他演示的很好,若无其事切着盘子里的小牛排。
“吃什么都可以,问艾斯吧,我这个吃饭的可没资格点菜。公共区域所有的东西您都可以用,至于市场,正好我最近也要出门采购宅邸需要的东西,明天,我带你去。”一一回应。
“那真是太好了!”我开始期待起明天。要知道在昨天邀请艾斯之前,除了托比欧,我还没和任何人同桌一起吃过我亲手做的饭呢。我发现我非常喜欢这种社交。
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去和J.凯尔先生道个歉,我刚才那句话没有恶意,我的真实意愿是想和他成为朋友。”我快速解决掉晚餐,问小达比,“他住在哪个房间?”
*
小达比很爽快地告诉了我J.凯尔屋子的位置,作为我让他今晚这么高兴的答谢,我还得到了J.凯尔替身的名字。
「倒吊人」
J.凯尔不在他的房间。
他在走廊埋伏我。
说实话,我很高兴他没去我的房间,因为打扫起来确实麻烦——大概是料定我不敢回去,又睚眦必报不愿让我多呼吸哪怕一分钟,所以选在离开餐厅的必经之路上。
多了一点东西。
一面镜子。放在走廊尽头,照出我与餐厅出口。
让我想想……我第一次见到J.凯尔的替身是在小达比眼睛里,现在又有镜子出现,是可以存在于折射面的替身吗?能力是什么?把人拉到镜子里?还是寄生在人的眼睛里?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无人知晓」叫出来,闭上眼。我怕的不是瞎,是别人认为我瞎了,然后我就只能和给胳膊脖子绑绷带一样把眼睛遮住,很容易暴露我压根不怕攻击的事。
雾化雪狼头颅上只有空荡荡的眼眶,因为它看东西用不上眼睛。
镜子里出现了木乃伊模样的替身,J.凯尔的「倒吊人」。
它在我身后。
手掌根下连接着的利刃高高抬起,寒光张开獠牙对准我的咽喉。
我身体瞬间紧绷,迅速转身化掌为刃,另一只手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从袖中抽出匕首,手刀攻向从镜子中判断出的那替身的位置,匕首则死死封锁它可能会进行躲避的角度。
空。
镜子里倒吊人的武器擦过我刚缠好的绷带,让其与几根黑色的碎发一同飘落。
单方面伤害。
是和自动追踪型态下的雪狼相同类型的替身吗?
如果是这样……我投出匕首,让那面镜子在冲击下支离破碎。
在迸飞的玻璃碎片中,雪狼看到无数拥有黑洞洞眼眶与双目紧闭的黑发年轻人的影像。以及最大的那面镜子中,倒吊人轨迹得逞的狰狞笑容,一眨眼,它又在另一块碎片上。
“糟了。”我苦恼敲了下脑袋,“是能在反光面之间高速移动的替身啊。”
现在反光面增多,以刚才倒吊人的速度来看,我刚才放弃武器的行为是在给自己制造坟场。
所以——
我撒腿就跑,往没有镜子的餐厅。
跑不过倒吊人没关系,在它的刀刃刺进我的太阳穴前,雪狼已经穿墙咬穿了隔壁J.凯尔的腿,成年西伯利亚狼的咬合力通常在四百磅(180斤),有人类大脑计算过的角度,足以咬断胫骨。
“看看您都干了些什么啊!”身后传来小达比的哀嚎,“这么多碎片,还有血,我今天本来就要打扫三个房间和收拾二楼,现在餐厅和走廊也必须打扫了!还有要送J.凯尔去医院接腿,天呐!”
我心虚吹了个口哨。
最后我老老实实承担了送受害者二号去医院和收拾二楼的工作。
我问小达比为什么不是我来收拾镜子碎片和沾血的走廊,小达比说你觉得J.凯尔掉在地上的脚能等你打扫完卫生再接吗?
我说为什么不反过来呢。
小达比黑着脸说因为他不能容忍这栋宅子脏那么久。
“……对不起。”我低下脑袋。
*
好在我收获了一个更好的消息。
J.凯尔是恩雅婆婆的儿子。而恩雅婆婆,是个溺爱儿子成魔的女人。
等于,恩雅婆婆会主动来攻击我啦!
小达比问我是不是被J.凯尔丑傻了,因为我送J.凯尔去医院的时候强烈要求要一个轮椅,原因不小心说出口:因为他丑。
我轻咳一声:“我真的只是单纯想交朋友,谁知道会遇到这么多意外……应该,把恩雅婆婆打倒后,就不会有人不自量力的来惹我了吧?”
“……”小达比突然用一种‘这家伙疯的吓人’的敬畏目光看着我,良久,问。
你觉得自己能打败恩雅婆婆?”
我点头。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点头之前,小达比就张嘴说下一个问题了。
“你的替身还有别的能力吧。”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慌忙摆手。
“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好奇,我这个人好奇心很重,迪奥大人还因为这个训斥过我几次。”
“没关系。”我说,“我的替身叫做「无人知晓」,大体能力就是侦察和扑咬,不是很强,因为外形太独特……只要放出来敌人就大体能猜到,所以我没有替身能力必须保密的概念啦。”
“只有侦察和扑咬吗?”小达比自言自语着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视线却对着我。
“嗯。”我放出雪狼,让它走到小达比身边,趴下,“你可以摸摸它,因为是替身造物,毛比一般犬类摸起来都舒服,虽然只能摸脑袋和上身。”
我心沉下来。
小达比为什么闻起来,有一种发现了对方谎言的洋洋得意的味道?
他笃定我在说谎,我确实还有别的能力。
“西塞尔,快把替身收起来!”小达比睁大眼睛,一脸受宠若惊,“替身是很私密的东西,即便是亲兄弟也不会让对方触摸……你不怕我突然发难,扭断它的脖子?这样你就死了啊。”
老子又不会死。
真敢这么办,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被死而复生的尸体掏了心脏。
“没事的,我相信你。”我手背在身后,“小达比先生是这栋宅子中对我最友好的人,当然艾斯老师和恩多尔先生也很好,不过我还是和小达比先生更合拍一些,那个……我们是朋友吧?”
“你真的觉得我是最友好的……你的朋友?”小达比愣了几秒,然后答,“当然,我也很喜欢西塞尔。”
他实际在想。
蠢货。
啧。
我还以为喜欢把具体事件放在话语中反问是小达比的语癖,原来是在施展‘读心术’吗?
还好小达比的能力不是我和主人之间的完全心灵感应,他似乎只能通过提问获得简略答案。我必须实验他的能力是否可以被欺骗,否则万一他哪天问:
你会背叛迪奥大人吗?
那就完了。
我明明想写甜蜜恋爱文(?,为什么写的两眼一睁就是战斗(沉默)
*
小达比的替身「亚图姆神」,可以通过提问获取对方灵魂的回答yes或no,还能通过赌博获取对方的灵魂,是三步恶里我最喜欢的角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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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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