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呜……汪汪!汪!”
凌煦急得直摆尾,恨不能说话,恨刚才那一下确实摔得有点狠,骨折应该不至于,但疼也是真的疼,以至于发出的声音惨烈,听起来就像是在害怕。
谢怀玉连忙拦在姬十二面前将他往后推了推,瞪着眼让他别吓着小狗。姬十二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眼地上未干的水迹,谢怀玉注意到看过来,看向他问道:“这是凌雪阁的对接暗号吗?”
“嗯,只有内部知道。”到底给谢怀玉一个面子,姬十二老实往后退了几步,却依旧要揽着对方的胳膊,看着那还在“嘤嘤”发出动静的小狗和茫然无措的谢岐,再一次问道:“你这狗哪里捡的?”
“昨天下午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谢岐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狗,对方竟然也仰起脑袋,伸出小爪子拍了拍他的脸,仿佛在安抚一般。之前还没有觉得,但被姬十二这么一提醒,他难免会想起相处时那些违和的场面——比如小狗为什么会像知道自己有洁癖一样、比如为什么不吃丢在地上的食物、又比如为何会知道浴室在哪,以及莫名其妙跟着自己跑了过来,在谢怀玉靠近时又会突然惊声尖叫……
仿佛是为了确认他的猜测,姬十二沉默片刻,看了一眼怀里同样瞪大眼的谢怀玉,微微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昨天下午吗?”
“凌煦是昨天早上失踪的。”
仿佛平地炸开一声惊雷,谢岐只觉得耳边嗡嗡。不敢置信地低头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小狗,对方正睁着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凝望着自己,不挣扎也不乱动,更没有乱叫,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在某一瞬间,倒还真得很像凌煦的模样。
“你是说……那只小狗是凌煦?”或许是习惯了自家老公本体是大黑豹又生下了小奶豹幼崽的缘故,谢怀玉看起来倒是比谢岐冷静一点,只不过一会儿看看那小狗,一会儿又看看臭着一张脸的姬十二,突然有些庆幸还好没有上手成功,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了。
“只是猜测,还不太确定。”姬十二嘴上这么说着,谢怀玉却是听见他鼻头抽动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在自己身上闻有没有小狗味,被他尴尬地用手肘拱了拱胸口还贴得更近。好在谢岐此刻思绪凌乱,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小动作。
姬十二见他抱着小狗满脸茫然,干脆把谢怀玉又往怀里搂了搂,提议道:“我建议你现在最好带他回家看看,你俩应该有些只有你们知道的东西。他说不了话但是听得懂,如果真的是凌煦,他应该能按照你的话语来找到可以证明自己的东西。”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谢岐谢过二人便连忙抱着小狗冲回了家,哪怕被雨淋了半边身子也浑不在意。刚进屋门小冰酪便迎了上来,动作灵巧地顺着他的小腿攀爬到了肩膀上,目光和怀里的小狗对上视线,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突然又伸出小爪子,对着小狗的脑袋打了两拳。
谢怀玉突然想起来,以前小冰酪也喜欢趁凌煦没注意突然给他后脑勺两拳,不疼,纯折腾。因为每天晚上对方都要抱着自己睡,而自己又喜欢小雪豹那毛绒绒的触感,时间久了某人就生了些许醋意,每到夜深人静都要把小豹子给丢到床下去,以至于这俩只要碰面,偶尔也少不了互相给对方使点绊子。
“你真是凌煦吗?”
谢岐将他抱起来打量着,小土狗竟然直接点起头,只不过脖子太短,以至于像是整个摇晃起来,尾巴更是控制不住地甩动着。这副模样基本已经确定了大半,可他还是不敢置信,将小狗放到地上,想了想,问道:“唔……上个月凌煦说过,要给我准备认识一年的礼物,以他的性子应该已经买了,大概要下周才会送,那么东西藏在哪了呢?”
“汪汪汪!汪呜!”
小狗立刻在地上蹦跳两下,摇晃着尾巴往前跑两步,见谢岐没跟上又跑了回来,咬住他的衣摆往前拖着走。看似用劲,其实也只是叼着衣摆在原地蹦来蹦去,仿佛乐开了花,却又小心翼翼怕弄破衣服。谢岐只能扶住肩头的小冰酪跟着他一路小跑到了后院,那里有一间小木屋,是凌煦专门没事时做些手工艺的地方,因为怕卷起的木屑尘灰会让谢岐不舒服所以单独把工作台搬到了这里。
平常凌煦也很勤快,做完木工马上就会打扫,以至于里头整洁干净,各种工具都堆放整齐。小土狗轻车熟路地跳起来一把推开了工作间的木门,然后又回头看了谢岐一眼,见他过来,马上跑到一个柜子前,前身趴在地上,“嗷呜汪汪”地叫了起来,示意他打开。
谢岐迟疑片刻,走上前缓缓将柜门拉开,只见里面竖着一个包装精良的油纸包,很长,看起来像一把横刀。
“汪汪!汪呜!”小狗又蹦跳地喊了起来,谢岐没忍住弯起眉眼,俯身把小狗也抱了起来,然后将那油纸包拿出来:“你给我做了一把横刀吗?”
“汪汪汪!汪呜!”凌煦伸长脑袋咬住油纸包上的麻绳,仰着身子往后拉扯,试图将它打开。谢岐此时怀里肩上都抱着小动物,反而还腾不出手,干脆抱着他俩先回了客室,把一狗一豹放在地毯上,这才解开绳子,才微微掀开一角,便有澄黄的光泄露出来。
谢岐一愣,难得动作粗暴地将油纸包扯开,只见一把长四尺一寸、以象牙玳瑁为柄,鎏金装饰,整个看起来流光溢彩的横刀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在这灰蒙蒙的天气里看起来有些晃眼。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这竟是一把稀世神兵善臻。
“你……什么时候买的?不是,你什么时候攒的钱……”
谢岐只觉得大脑混乱。要知道凌煦此人,每月发点俸禄不是寄回家一半就是拿出去救济穷苦百姓,撑死留点银两买买菜,有时候看起来太过拮据还会不好意思抱着自己的腰蹭在怀里想借钱。只不过他做的这些都是好事,谢岐虽然每次听他讲理想抱负就想打瞌睡,却并不否认他的行为。
只不过这种自己都养不活还救济旁人的做法他还是不敢苟同,虽然每每会给凌煦一点零花钱,却也难免念叨他两句。好在这人心里还有底,借了钱下个月一定会先还,然后再重新规划理财,见并没有带着圣母心乱来,谢岐也就每个月多给点零花钱随他去了,毕竟也要这人买菜做饭,就当请个烧火夫了。
小狗又在汪汪叫着,端坐在地上,两只小爪子左右踮着,耳朵一会儿往后背一会儿往前扑,而后又趴在地上,下巴垫在爪子上,抬起眼睛望着谢岐,随后又站起来,往前挪两步,靠在他腿边,难得看起来有些局促。
他现在自然回答不了自己,瞧这副模样就知道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喜欢——甚至可能怀疑自己已经有了。谢岐倒是没想到这看起来穷哈哈的家伙竟然还这么上心,一时间心情复杂,于是将小狗抱在怀里,看着那张滑稽又可爱的小脸没忍住笑了笑,随后凑上前亲了亲他的鼻头:“很好的礼物,我很喜欢。”
只见那浅灰色的眼眸瞬间一亮,这小狗立刻高兴地摆起尾巴,也不顾谢岐会不会有洁癖了,直接趁机又往前一碰,湿漉漉地毛绒小嘴便贴在了对方唇上。还未来得及反应,谢岐只觉得面前瞬间投下阴影,接着身子一沉,凳子没坐稳,直接被压倒往后摔在了地毯上。还好是个矮凳子,倒也不算疼。
谢岐睁开眼,就看见凌煦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上方,此刻正压在身上,神色迷茫,又看着身下的自己慌乱,连忙翻身到旁边,挠了挠头想要道歉,却是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大耳朵。
“吔?”
“这是还没完全恢复吗?”
谢岐眨了眨眼,撑起身体,凌煦忙望向自己,眼睛还有些湿漉漉的,头顶的耳朵还抖了抖,虽然已经变回来了,却还是像小狗一样。
“大小姐……我……”凌煦想说什么,但是谢岐已经凑过来捏他的耳朵,睁着一双好奇的眼像猫儿似的。凌煦只觉得喉咙发痒,没忍住顺手将他的腰搂住,直接闭着眼亲了上去。
–
……
–
等二人均是大汗淋漓地结束这场失控,凌煦头上的狗耳朵已经消失不见了,谢岐靠坐在他怀里任由对方给自己清洗,有些遗憾地扯了下人类的耳朵。
凌煦“哎哟”一声,好笑地和谢岐蹭了蹭鼻子:“这么想小狗啊,要不要再去抱养一只?”
“有小平头就够了,你老是不在家,我可懒得天天铲屎遛狗。”谢岐撇了撇嘴,掌心贴在他的脸上推开。凌煦马上又蹭了过来,亲着他的唇角道:“抱歉,之前是我太自私了,让你担心这么久,明天我会跟队长申请减少一些非必要的值班,回来多陪陪你。”
谢岐狐疑道:“这是你说能就能的吗?凌雪阁不是挺忙的。”
“忙也主要是长安古意那边事多,我们这边其实还好。”凌煦笑了笑,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将人又抱紧了点:“主要是我们这边好多人也有家庭,到了晚上都想回家陪家人,愿意加班的少,我想着反正加班有银两而且又是新来的,多表现表现也不会差,所以主动申请的,主要都是些监视的任务,倒也还好,不忙,就是耗时间。”
他见谢岐神色不对,连忙又补充道:“所以我意识到我亏待你太多了!以后不会这样了!反正野哥孤身一人基本都是负责加班的活儿,他很厉害的!忙得过来,用不上我,我们队长对有家属的都挺包容的,我按照正常的工作轮班来就好了,不会影响工作也可以多陪陪你。”
“唔……随便你。”谢岐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想起什么,又连忙问道:“等等,加班费……那把善臻……”
“呃,攒的钱,当时不是出差去了河阳一趟吗,看见好漂亮,金光闪闪的又贵气感觉特别适合你但是我没什么钱……”凌煦抠了抠脸,表情不像装的,看起来真的很羞愧,如果狗耳朵还在,只怕又要耷拉下去了:“其实也是这段时间靠你给银两烧火做饭,我自己的钱都攒着去买那把善臻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其实买完也有点怕感觉你可能有了。”
“没,我没有。”谢岐连忙说道,也不顾腰酸屁股痛,转过身子捏住他的下巴亲了一口:“我很喜欢,谢谢。”
几乎在瞬间凌煦便亮起眼睛,抱着他又是蹭蹭又是亲亲。二人在浴桶里折腾了一会儿,谢岐终于扛不住疲惫要晕睡过去,看着又偷偷摸摸把刚爬上来的小冰酪拎下去的凌煦,有些好笑地弯起唇角,迷蒙的思绪忍不住有些飘远。
本来想送这家伙一套新衣服……唔,要不也送一把新链刃吧?送什么好呢……今年是不是出了一把叫“长安”的来着……有空去藏剑山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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